《清欢庸曲》沉默是金Sig

27、寻常，不寻常（上）

　　如果把祖宅卖了，秦渊和晓卿这辈子可以不愁吃喝，还能剩一大笔闲钱，够养活自己的儿女。但是生孩子这事，他听他娘说过，女人会特别难受，生他的时候都感觉要撒手人寰了。所以他决定，晓卿要是不想生，那就不生。要是生，就只生一个。这样想来，除了养活孩子，应该还有剩钱，能做点小生意。

　　可是祖宅好歹是家里留下来的，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想卖。他怕爹娘知道这事，晚上托梦骂他。所以想着还是先多挣钱，走投无路再考虑卖祖宅。多挣钱就得走镖，大镖挣得多，可他不敢走。暗镖危险，挣得也多，几个人出去互相照应，像他这样滥竽充数的，也能混个几百文。可他怕拖累别人。

　　可选的方向缩小了，只剩下两种。
　　第一种：一个人押运的小镖，路途远，耗时长，没风险，钱不多。
　　第二种：几个人一起押运的加急快镖，路途近，耗时短，有点风险，钱还可以。

　　为了挣钱，这两种他都干。孙燕有时也会跟他一起。

　　他突然开始走镖这事，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其中，最感到意外的就是大刘。大刘先前的猜想显然不对，秦渊这小子到底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但总的说来，镖局里不养闲人，秦渊肯走镖就是好事。大刘也没详细问。

　　对秦渊感到担心的也就只有晓卿跟何辙。秦渊的功夫如何，他俩最是清楚。晓卿担心他那三脚猫功夫，万一路上出点意外，他受伤倒是小事，别把命给丢了。但这事她也不能明说，委婉地说道：“渊子，你别急，等我伤好了，咱俩一起走镖吧？”

　　谁知秦渊一口回绝，毅然决然地说道：“晓卿，你踏实养伤，伤好了也别急着再出去。我这些不危险，也能有些钱，挣钱的事就交给我。”

　　晓卿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明明是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就扯到谁去挣钱了。好在孙燕跟何辙有时也陪他一起，晓卿也渐渐放下心来。

　　有一回，孙燕何辙二人都没跟着，秦渊带着几个小镖师走了趟来回不过五日路程的短镖。去的时候没出岔子，回来的时候也挺顺。可眼瞅着快进城了，他们被人拦了下来。

　　又是山贼。

　　秦渊对山贼十分痛恨，年少时就曾立志要见一个杀一个。

　　巧了，这还就是当年杀了秦渊爹娘那伙。他们只有不到十个人，并不是刻意在等着秦渊，只是恰巧碰上了。他们跟威远镖局的仇不是一天两天，现在打听到马镖头时常不在，虽不敢进城里霍霍，但在城外活动频繁起来。

　　大远处就看见威远镖局的镖车，又没有熟面孔，当然要劫他一票。

　　小镖师们哪见过这个，五个人中，还有两个是初次走镖，剩下的人里，只有秦渊年龄最大。其余四人都在等秦渊的号令。

　　秦渊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看见山贼就血气上涌，啥也没说，拔刀就是干。这群小镖师一看，师兄这么猛，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上！

　　山贼们心里还犯嘀咕，难道这是威远镖局新来的高手？但咱们人多，怕个啥，就算是高手，还能比咱们多长一只手？谁手里还没个刀是咋地。

　　一顿血拼，发现大家都半斤八两。谁能耗得久，谁就能赢。

　　对于山贼来说，人数有优势，一旦有了这种打持久战的心态，难免就放松了警惕。按理说持久战这种事，山贼是不会干的。但他们这次不为抢钱，就为挣面子，要恶心恶心威远镖局。

　　而对于秦渊，就像是打了鸡血，既然都差不多，那就更要拼了命的杀！

　　心态决定胜负，秦渊竟然真的杀了个山贼。他心里激动得很，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小镖师们当然也激动，跟着秦渊师兄真是太好了，他一定能保护我们。

　　秦渊越战越勇，想要再杀几个，最好把他们都杀了。山贼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撤！”山贼发现低估了他们，气没出成，人员还伤亡了，于是下令撤退。

　　小镖师们见山贼跑了，围到秦渊身边，一个个脸上笑得灿烂，挨个开始夸赞秦渊。

　　“秦渊师兄，你太厉害了！”
　　“是啊！以前还有人跟我说你武功不好，我就没信！这回咱们回去，我要把这事跟所有人说，堵住他们的嘴！”
　　“他们懂什么，师兄这就深藏不露！”
　　“师兄，我下回还跟你一起走镖！心里踏实！”
　　“我也还跟你一起，一定要带着我！”
　　“也带上我！”……

　　秦渊一时被夸得找不着北，他没想到自己竟能真的手刃山贼。也许以前是太过小心了，早该出来多走镖。

　　回到镖局，四位小镖师果然没食言。逢人便说秦渊师兄如何威风，只消一个时辰，这话就传遍了镖局。大刘拍案叫好，毕竟是眼瞅着长大的兄弟，心里为他高兴。

　　孙燕也对他一直夸，说他可算有点镖师的样子了。马镖头也给他加了月钱，以示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