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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二十八飞马离场 是喜是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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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上官燕独白(好久没写这种形式咯,手有点生啊,吧亲见谅。)
全场哗然,我心独寂。
语气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好似,事不关己。
着实,本就事不关己。
自披上霞帔的那一刻起,我心中所嫁的,便不是个人,而是江湖,而是道义。他,只不过是代这一切娶了我。
叶青衣的脸上,泪泉涌溅,战栗的身影,让人生怜。
她和他,我自抱月楼时,便已然察觉。押下了水澈派出的四路探子,我把事情留给他自己解决。倘若我还爱他,那或许还是我所能插手的。但我既然舍他而去,也希望,他能有自己的幸福。但今日之事,却又在我意料之外,不惊讶于那未出世的孩子的存在,只是我无法想象,那柔弱的身子下,竟能有如此的爆发。
她盈盈的眼,不经意间触碰到我的目光,却很快又躲开了。水澈曾说,那眉,那眼,都与我有几分神似,却比我更为脆弱。但,水澈不知,她在另一方面,比我坚强许多。那就是,对幸福的追求。
冲上昭月台的那一刻,她踏下的,不仅是红毯,更是将伴随而来的世俗的鄙夷。她挣脱的,是礼节的束缚,是命运的手,她,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
这点,我却不能。
我不能……风吹拂起红色的流苏,白色的襦裙映着红色的地毯,分外耀眼,撞入我的眼帘。
我为什么不能?珠帘下,三日来,我第一次有了笑颜。
屈指轻含,一声响哨,我唤来了飞雪。
未从燕归处带出任何东西,我却意外地,让人把马牵到了月殿外的马厩。
飞雪,天下罕见的宝马,它的速度,代表自由。
马声嘶嘶入耳,我已然翻身上马。
不用挥鞭,它载着我,飞奔而去。
风,自耳边呼啸而过;云,从头顶匆匆飞逝。
一种欣喜,涌上心间。
拔下了簪子,燕冠在马背的颠簸上坠地,长发陡然而散。
揭开了腰带,新服亦散做遍地红霞。
轻轻用手一拉,领口的红色滚边也居然被轻易扯下。
唯剩,白衣飘飘,与飞雪融为一体,幻化做天地间的一朵流云,驰向远方。
这,才是自由。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跑过官道,跑上山路,飞雪的脚步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中渐渐缓了下来。
“莫非你也不认得路了?”我伏下身子,在马耳边巧笑问道。
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它也不理我,径直向前走去。
我也不再问,直起身子,观览风景。
峰回路转,竟到了山顶,它亦停下脚步。
翻身下马,我走到崖壁,抬头东望,一水北流。
是湘江?是资江?是沅江?是澧水?一路任飞雪狂奔,我连方向都不曾记得,更不用说此处为何了。
侧耳,草木之声窸窣,一列马队停在了我身后五十米远的地方。
是玄武的左翼,我心中甚是清楚。
他们已随了我一路,连飞雪都有察觉,故飞奔中却也放慢了脚步。
不然,天下除了明日的座骑踏焰,还有谁能追上得飞雪的步伐?
一人走上前来,正是穆易。
“姑娘。”他停在了我身后。
“何事。”我远眺着那船山浮翠,白帆点点。
“秋风四起,公子嘱咐莫让姑娘着了凉。”他上前一步,恭敬地递上明日的披风。
我取过,披在身上,长了许多,被风一吹,倒也有几分潇洒。
“这是?”我的手触到左胸前的一个硬块,翻过来一看,披风内,竟绣了只燕子。
“公子每件衣服在此处都绣有此物。”穆易答道。
心下一动,手指轻轻抚摸过那燕身,当真如此有缘?
“穆易告退。”穆易特地放轻了声音,公子的嘱咐他不曾忘记。
“等等。”我唤住了他,抬手一指,问“那水是?”
“是湘水。”穆易答。
“湘水?那此处便是……”
“回雁峰。”
“万里衡阳雁。”我轻吟。
“今日又北归。”穆易接道。
岂非天意?我心震撼。
“穆易。”
“姑娘。”
“回去吧。”我翻身上马,飞雪似解我我意,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