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西彻斯特玫瑰》凌晨十三点

2、杜松子酒02

　　“所以是大/麻？”这姑娘一记直球打过去，惊得那个名为纽曼的酒保轻微地抖了一下手，杜松子酒并没有溢出，冰块撞击杯壁时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
　　情绪管理是相当重要的一课，卡洛琳尽量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将误差锁定在一秒内，尽管她确信面前的酒保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愚笨！没有脑子！卡洛琳把她能想到的词都拿出来在心底骂了一遍。
　　她的心跳在加快，肾上腺素在飙升。卡洛琳像是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冰，一半是火，她能看见自己平稳地端走杯子，能听见自己友好的道谢：“纽曼，很愉快能和你交谈。”她半边的灵魂在愤怒，另外半边在冷静地计算着现在应有的行为模式。
　　夏洛克，我亲爱的哥哥，你真是好样的。
　　——这是查尔斯“听”到的第一句话，然后那个意识随着牛津腔尾音的拉长像深海一样沉寂下去。

　　步伐踩在心跳的节奏上，让卡洛琳显得走路格外带风。当她的左脚尖落在座位左侧，她已经借助这个办法将心绪平复，再次入座。
　　但是总感觉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微皱的眉心迅速展开，如同泛起涟漪的湖面，她带着窥探的意味扫了同桌女伴的兄长一眼，眼波流转间笑意如藤蔓般攀上了唇畔，却始终停留在眼角以下。
　　福尔摩斯不会只靠直觉下判断。
　　但卡洛琳此刻只能依赖于直觉，有些事脱离了掌控，这让她格外不安。
　　“谢谢，”瑞雯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可乐，“虽然我的不是酒，但是，”她耸了耸肩，“谁在意这个呢？”
　　“干杯。”两个同样漂亮的姑娘端起玻璃杯来，“噌”地碰了一下，瑞雯豪饮了大半杯，卡洛琳由于第一次碰酒，倒是显得慎重些，只是小酌了一口。
　　绯红漫上了她的双颊。
　　她出来一趟可不只是为了喝杯酒，虽然眼前的谜题相当有趣，但现在不是什么解答的好时机，得找个机会离开了，也许这个小谜语能为她提供一个完美的结尾。
　　卡洛琳侧了侧身，干脆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的小谜语看。杯中酒晃了晃，微带辛辣的酒水被她仰头送入喉咙。

　　“没猜错的话，那是你的哥哥？”客套一下打个直球好了，她怎么可能猜错。
　　“噢，别告诉我你也看上他了。他今晚有伴了，而我可不想孤伶伶一个人，还是别人喝酒我喝可乐的情况下。”瑞雯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怎么会？我可不舍得离开一位漂亮姑娘。”卡洛琳转头看她，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虽然你的哥哥在和一位金发美人聊天，他也没忘了你，总比我哥哥好多了。”毕竟混帐二哥这些年可是一次都没有和她们姐妹联系，想到这里，她的眉眼弯弯，笑得越发甜蜜起来。
　　瑞雯打起了点精神来，向前倾了倾身子:“怎么说？”
　　纤细的指尖凌空点了两下，慢慢往下落，恰好和青年从太阳穴缓步移至下颌的手同步重合了，“你看，”卡洛琳自然地收回了手，避免提到她亲爱的二哥，而将话题有目的地往查尔斯身上靠，这又抿了一口酒水去润略感干渴的喉咙，“你哥哥还给你点了一杯可乐，我可是听到了。”
　　当然是假的，刚刚专注于夏洛克某些小问题的她是不会特意留心听别人的谈话，她只不过是看到小谜题朝她们的方向指了指，再根据酒保的动作推理出来而已。
　　她又看了一眼，酒保正向着她们的方向来：“看来我也沾光了。”两杯可乐被端到桌上，和着“请慢用”的招待声。卡洛淋的视线移开,又看向那个半倚在吧台上的英俊青年，正好迎上了他和善的微笑。她嘴角弯起的弧度往下压了压，略微收敛，变换成一个怯怯的、带着羞意的符合正常少女遇到这种情况时会展现的笑容。
　　那个甜蜜的幻象像歌唱中突然潜入深海的塞壬，在空气中消隐无踪，只留下真实世界里纯真的少女和她棕色眼眸里些许尚未散去的蜜意。
　　如同那种引人入胜的传说。

　　查尔斯朝瑞雯举杯示意，换来她一个嫌弃的眼神，又和她身侧陪同的妙龄少女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微笑。
　　难得遇上一条善于观察的小金鱼，可惜还没修炼到家。卡洛琳垂下眼帘，举起杯子遮掩住半边脸颊，露出她真心实意的愉悦。耳边坠着的珍珠微弱地颤动着，像个无声的信号。
　　“抱歉，我先去接个电话。”她的笑容带着微微的歉意，手指灵巧地一翻，将显示屏面向地面，散开的裙摆像合上的花一样收拢起来，瑞雯摆了摆手，笑着表示不介意。
　　卡洛琳走到角落里，手机荧荧的光亮随着光源逐渐黯淡而将她的掌心照得更亮，她按下暂停键，播放中的音乐瞬息无声，手机被她自然地贴近耳侧。
　　毕竟装模作样也得演个大全套。

　　“瑞雯，今天遇到你很高兴，很遗憾我得先走了。”她把大衣搭在手上，弯下腰单手拥抱与她度过小半个夜晚的金发姑娘，“也替我谢谢你哥哥的可乐。”卡洛琳在她耳边低语，除了气息还有别样的柔软蹭着她的肌肤。
　　瑞雯伸手摸了摸，金发上落下一朵未开的玫瑰花蕾，深蓝上附着一层闪烁的金光。
　　卡洛琳看它落在瑞雯的掌心，“很漂亮的蓝色，不是吗？鲜花赠美人。”
　　那杯查尔斯请客的可乐还是满的，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不错的饮料。”娇艳的红唇又攀上了熟悉的笑意，“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圣诞夜。”
　　瑞雯坚持把她送出门，“我已经享受到这个愉快的节日了。”这个漂亮姑娘是这么回应的。
　　卡洛琳看着酒吧的门合上，转过身去往街上走。她飞快地眨了眨眼，食指轻微点了点，烟雾般的灰色在她瞳孔中弥漫开来，指尖上还留着两片彩瞳。
　　水光在她眼底流动，酸涩感还仍有残留，她不由得给这个牌子的隐形眼镜打了个差评。

　　大概没有解谜的机会了。指间关节轻轻敲打着手心，卡洛琳带着些许遗憾停留在原地思考，然后恍然大悟地挑衅一样仰头看向路灯——或者说，是路灯旁的监控继续着她的圣诞夜计划——“圣诞快乐，麦克。”
　　一则友好的留言，但是估计不会被上报，谁在意伦敦街头傻乎乎送祝福的漂亮姑娘呢？哪怕她是冲着摄像头说的，麦克这种名字满大街都是。

　　她又想了想，到街头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瓶毫无营养的碳酸饮料——塑料瓶装的可乐，付了钱之后就揣在大衣里离开。
　　送欧洛斯一点有趣的附加的小礼物好了。卡洛琳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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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尔斯结束了和金发女郎的聊天，不放心地看了瑞雯一眼。今晚倒是难得，这可是少有的她不来破坏他搭讪的时候。
　　她安静地坐着，耳边别了朵玫瑰，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她的可乐。

　　“美好的夜晚，嗯哼？”查尔斯拉开椅子落座调侃了一下瑞雯。
　　“比不上你愉快。”她笑眯眯地作答。
　　椅子还留有一点余温，桌上的可乐还是满的。意识到这一点，他出声道：“你的新朋友走了？”
　　瑞雯点了点头，一口气把可乐喝完，放下了杯子，“只来得及交换通信地址。”
　　查尔斯挑了挑眉，信息时代，这可真是难得。
　　他忽然产生了一些好奇，在脑海中回忆瑞雯新朋友的卡相，印象最深的却是一个浮光掠影般的甜蜜微笑，以及模糊的五官，和一个“长得漂亮”的形容。
　　可乐被端起来，查尔斯紧张地舔了舔唇，一下喝了小半杯。
　　……动作快得瑞雯都没来得及阻止他，只能无奈地盯着他看了。

　　“查尔斯，”她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事实,“实际上…...”
　　“什么？”他看向瑞雯，一边又继续喝了一口。
　　瑞雯扶了扶额，“我刚刚想说，其实卡洛琳已经喝了一口。”
　　但是查尔斯完全没有抓住重点，“你的新朋友叫卡洛琳？”然后一口气喝光杯中可乐。
　　这下好了，瑞雯觉得她不需要再担心查尔斯什么时候会再来一口。
　　……因为已径喝完了。
　　她又把耳边的玫瑰正了正，“我的意思是，”接着把他刚刚放下的玻璃杯推到木桌中央，“你和她喝了同一杯。”

　　完蛋。瑞要看着老哥微红的耳垂，为游击花丛的甜心宝贝突然变成纯情小伙这一不可思议的事实默默地抖了抖。

　　关于读心问题，二设意识带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