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之无怨无悔》风中风

9、第九章

　　“翮，你回答我啊。你这样……到底是怎么了……”快速地站起来，唐晓翼的口气很急切，管他什么的毒舌，管他什么的薄凉，这种时候通通都抛弃，重要的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唐晓翼想着，他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墨染翮，虽然无比真实，却也无比脆弱。

　　“我没事。”墨染翮弯了弯嘴角，但是却不能像往日一样露出温柔的笑容，她此刻有点笑不出来了。

　　月神此刻也没做任何反应，她那抹身影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翮，我也很想听实话。”知道墨染翮也是爱逞强的人，唐晓翼微微叹气，最终还是如此开口道，“而且你知道的，真话假话我还是可以分辨清楚的。”

　　“但是有些事情，翼，有些事情你不明白，而且永远不会明白。”不知道该怎么和唐晓翼说神族之间复杂的关系和神族必须承担的责任，而且唐晓翼万一知道了墨染翮其实原本是可以救希燕他们的，指不定会怎么想。

　　“乌龟！翮，你变成乌龟了，缩头缩脑的……你在害怕什么？”唐晓翼的表情变成不符合他年龄的严厉，说出的话也是用的无比成熟的语气——虽然很毒。

　　“我没害怕啊，翼，我说了不用担心我的。”当然不害怕如此锋芒毕露的唐晓翼，墨染翮却也没表现得多么无所谓，她低下头，把自己的神色隐藏在阴影里面，“我不会害怕的……”

　　最后这句像说给唐晓翼听的，却也像说给她自己听的，唐晓翼听到之后心脏隐痛，却也不知道为什么痛。

　　“好了，翼，现在呢，你只需要好好地休息，不要想那么多事情了，唐人街马上要过年了不是吗？我记得那可是很热闹的。”墨染翮转移话题向来迅速而且让人无法反驳，就算很明显地转移话题——比如现在，也还是让人没有办法再扯回刚才的话题。

　　“还有二十七天，要一起来唐人街过年吗？”过年这件事情对唐人街来说，无比重要，饶是再想揪着之前的问题，唐晓翼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松口，改成询问墨染翮留不留在唐人街过年。

　　“当然，亚瑟也会来，我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粗粗地算来，墨染翮倒是有十年未见亚瑟了，上次去亚瑟城堡的时候也没看见人影，竟然怪是想念。墨染翮心思几番回转，最后笑着答应下来。

　　“行了，走吧，我也不想看到你像个乌龟一样畏手畏脚的了。”深吸了一口气，唐晓翼抑制住自己喷射毒液的冲动，然后才开口说道。

　　“……翼，你说，万一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了，怎么办？”带着唐晓翼出了月神创造出来的冰冷的空间，回到唐晓翼的房间。唐晓翼坐在床沿，墨染翮却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而且她带上了深蓝色斗篷上的大帽子，让自己的神色都隐藏在阴影里，“……当然，我是不会死的，就是……我不会出现在人类的视线里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个假设不成立。见了个月神的执念怎么就让你的智商变低了？就凭你这性格，还能避开人类？”看着也就是半夜一两点的样子，唐晓翼再次躺到了床上，“不要老做一些根本不切实际的假设，虽然我知道你总是这么做。相信我，翮，你不习惯离开人类。”

　　“如果真的如此，我还是很惨的。”墨染翮继续笑着，然后对着唐晓翼施展了昏睡咒，能够保证他的睡眠质量。然后在下一秒出现在了洛基身边。

　　“染染，你来了。”洛基的听力向来敏锐，他几乎是在墨染翮落地的一瞬间就惊醒过来，“和晓翼谈的怎么样。”

　　“还好，暂时不用担心他。”墨染翮一边说着，一边从斗篷的口袋里拿出很多小巧的玻璃瓶子，“这里一共二十七个瓶子，里面都是我的血，在晓翼吃完晚饭之后递给他吧，他会喝下去的。”

　　“那接下来的这二十七天，你去哪里呢？”洛基自然是明白墨染翮此举代表她接下来的二十七天都不会出现在唐人街了，所以急忙问出口。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紧急一点需要二十七天，日子我已经算好了。”墨染翮的斗篷帽子还没有取下来，洛基自然也就看不见墨染翮眼睛里满满的疲倦。

　　“刚好过年啊！”洛基是知道接下来的第二十八天是什么日子，也就明白了墨染翮为什么要如此赶时间。

　　“我走了，再见。”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墨染翮突然就急切起来，她只是匆匆道了个别，然后就消失了。

　　墨染翮回到了她自己的那个独立的世界，那个世界正在慢慢坍塌。

　　“居然做到了如此程度。”面色很凝重，但是斗篷帽子依旧没取下来，墨染翮似乎很享受这种把自己放在阴影里的感觉。她这段时间没去大西洋找“海神之子”，没去圣斯丁看“尤加特拉希生命树”，而是在满世界地追捕冥——死神的残余灵魂。

　　现在看起来，死神算是给了自己一个警告？轻轻一挥手，这个小世界就恢复了原状，墨染翮飞速向着希燕的墓地移动去：哪都可以被毁坏，只有希燕那里不得受到伤害，不然……可不要怪她赶尽杀绝！

　　不过幸好死神终究还是留了情面的，希燕住着的那个小花园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阵法旁边的石柱上，被某位神用神语留了一句话：『汝之命，吾之牵挂。』

　　这算是威胁了？嘴角含着一抹笑，墨染翮的墨蓝色眼眸略略变得深沉：死神依旧不识好歹，那么她也没有必要看在同族的份上留情了，赶尽杀绝而已，她又不是没有如此做过。更何况……如果再不处理掉死神，别说希燕的墓地了，翼和洛基怕是也很难保住……愿神力庇护……

　　『真是好大的胆子。』喃喃一句，墨染翮一挥衣袖，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