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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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翮已经离开七个月了，我的病情却不见恶化，看来是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回来过了，不过呢……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和我见面呢？】
写到这里，唐晓翼终于还是停下了笔，合上已经有些年头了的日记本，陷入自己的思绪。
“晓翼，晓翼！别在椅子上睡着了！很容易着凉的。”狼王洛基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地守着唐晓翼，看着他快睡着了，赶忙用白色的大爪子推了推他。
“洛基，你看见过翮回来吧。”语气有点淡，唐晓翼连眼睛都没睁开，黑色的布鞋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稳稳当当地朝着卧室走去——和墨染翮待久了之后，闭着眼睛走路或者做事也是没有问题的了。
“见过。”知道说谎对唐晓翼是没用的，洛基选择说出真话。
“那，翮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倒在自己用梨花木打造的床上，唐晓翼的表情显得很疲惫。
“染染说……她不能。”狼王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墨染翮的原话告诉唐晓翼。
“不能？”唐晓翼苦笑了下，“这可不好办了啊……不能呢……”
“晓翼，时间到了，你需要休息了。”看看窗外已经高高挂起的月亮，洛基心知墨染翮已经快来了，不知道做些什么，只能赶忙催促唐晓翼快些休息。
“……我知道了。”唐晓翼又不傻，自然知道洛基为什么要催促他休息，只是洛基啊……你和人精相处了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找个好理由，虽然不管怎么说唐晓翼都知道真相就是了。
“我也去休息了。”洛基看着唐晓翼乖乖地盖好被子，也就轻轻地走出房门：找了那么拙劣的理由，晓翼肯定是不会睡了，希望染染可以和他好好谈谈。晓翼这孩子……心里还是很脆弱的……已经这么久了，虽然自己说已经走出来，不会再伤心了，可是呢……对于晓翼来说，羽之冒险队是光啊……人生中的光熄灭了，他还怎么好好地活下去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因为房间里的油灯已经被洛基熄掉，唯一能让房间略微亮堂的就是窗外的月光了。清冷的月光洒在唐晓翼地身上，显得他的皮肤苍白过头（虽然本来就是病态的白）。虽然清醒着，眼睛却并没有睁开，长得让很多女生的嫉妒的睫毛轻颤，就是不愿意睁开双眼；嘴唇紧抿着，似乎在想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翼，你没睡。”墨染翮的声音突然就出现在了这诺大的房间里。
“在等你。”唐晓翼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明明你都快睡着了。”轻叹了口气，墨染翮眼中带着浓厚的疲倦，然后趁着唐晓翼还没有睁开眼睛，微微低下头，让乌黑的头发遮住自己的神色。
“翮……”唐晓翼转过身去，面朝着墙壁，“我于你而言，是怎么样的？是累赘吧。”
“不是的，翼，你不是累赘。”如果是希燕在这里，肯定就一拳打上去了；如果是飞飞在这里，肯定会不知道说些什么，急得满头大汗；如果是伊戈尔在这里，肯定会脱口而出一大堆数据以证明唐晓翼的厉害之处……可惜现在是墨染翮在这里，她只会这么说，“翼，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类，没有之一。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人类的孩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能独当一面。”
这话没有说错吧……虽然小雪小时候也很聪明，但是却没有翼的这份稳重和冷静；而亚瑟根本就不是人类。墨染翮面对着唐晓翼，一遍又一遍地反思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哦……最厉害的啊。”语气中染上笑意，但是唐晓翼的话却没有让墨染翮感觉到他有开心这一种情绪。
“行了翼，已经很晚了，乖孩子已经要睡觉了。”查看了一下唐晓翼的身体状况。还可以，不过也只是还可以，最多三年……不，两年，就会回天乏术，哪怕用上她所有的血液，也是救不了的。现在她能做什么呢……自然是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静地看着唐晓翼的生命枯竭……很无奈的感觉啊……呵呵呵呵……
『神是强大的
也许是世间最强大
但是他们没有人类所拥有的东西
那东西名为自由
神渴望自由
但是却得不到它
因为神的左手是权杖
右手是力量
权杖太重
把他们禁锢在原地
力量太强
让他们小心翼翼的
所以
神也很悲哀』
唐晓翼突然用流利的神语背出这样一段话，没有曲调，却让人莫名地感受到其中浓重的悲哀。
“你……你怎么知道这诗歌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桃花眼里还是带着很温柔的笑，墨染翮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握成拳，修整得很圆润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半月形的痕迹。
“翮，我以前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总是能够保持温柔的样子。这段时间我找到很多有趣的东西，虽然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温柔’，但是我却发现……翮你身上的负担还是很重的啊。”唐晓翼的语气却是很轻松的样子，却让墨染翮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沧桑。
“翼，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些东西？”墨染翮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似乎都不能保持伪·温柔·真·冷漠的样子了。
“垃圾堆。”这垃圾堆自然是指的自家古董店的密室，唐晓翼不太爱整理，所以本来就杂乱的密室现在更是落满灰尘，也可以说成“垃圾堆”了。
“……小雪会生气的。”自然是明白这垃圾堆指的是什么，墨染翮颇有些无奈，其实这家古董店原本是她在唐人街的住所。后来不住在唐人街了，又恰好是唐晓翼的母亲怀上他的时候，她就找人把这里装修了一下，打算送给唐晓翼当出生礼物。可是现在，这个地方让唐晓翼嫌弃了，墨染翮也只能深深地无奈了。
“本来就是垃圾堆，奶奶也不知道派个人来打扫一下。”唐晓翼已经微微侧过身来，偷偷看着墨染翮无奈的表情，唐晓翼的眼睛里多出了真实的笑意，“不过翮，那里面有很多神族的东西。”
“因为那个密室以前是用来存放我的东西的。”微微舒了口气，墨染翮的声音里还是带着柔和，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江南的晴天……还有一切美好温柔的东西，“当时觉得有点麻烦，就把一些东西放到那里面了。不过翼，你能发现那间密室真的是很厉害。小雪都做不到这一点呢。”
墨染翮其实是为悄悄地为唐雪开脱：只有唐晓翼打开了密室的门，唐雪他们都找不到密室的存在，还能如何打扫呢？
“翮，我困了。”唐晓翼自然是明白墨染翮的意思，果然了，他还是喜欢和翮说话，不费劲不累人，还有默契，特别轻松。
“好，你往里边一点。”墨染翮也明白了唐晓翼的意思……很好，不就是七个月没见吗？我陪你一晚上就是咯。没事，反正以前冒险的时候经常凑合，而且翼还只是个小孩子呢。
唐晓翼是真的困了，不再去在意谁睡里面谁睡外面，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一部分位置来：“翮，我困了。”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墨染翮暗暗偷笑：这么孩子气的翼，很难看见啊。
“好了，也已经很晚了，休息吧。”晃了下手，身上的衣服立刻变成睡衣，墨染翮靠着唐晓翼躺下。
“翼。”
“我在。”
“想念吗？”
“已经快疯了。”
“难过吗？”
“白痴才不难过。”
“后悔吗？”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就休息吧。”
“唱首歌。”
“……好。”
『我亲爱的孩子
请聆听我的忠告
不论是离开还是留下
那都是所谓的选择
请再听我说
要尊重他人的选择
有人妄图破坏规则
最后终会失败
我亲爱的孩子
请你听听我的忠告
请遵守那些规则
请健康地活下去
我亲爱的孩子……』
渐渐的，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绵长起来。月光透过纸窗撒在两人身上，衬的两个人都像是遥不可及的神（虽然墨染翮本来就是神），越发的不可靠近……也许在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明白对方的心思吧……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