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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跋 ...

  •   秋水音取出囊中一卷物事,平摊茶桌上。花折枝随即下了床,挑灯照亮小卷,只见其上赫然一副山水图之样,而过于简略,但内容中原大小山脉,滇中山脉包括昆仑等,好不壮丽之感。
      “这是……?”花折枝脱声问道。
      “地图。”秋水音抬起眼看着她,“花姑娘,此行我们需南下至韶关,再一路北去蜀地峨眉山,最后抵达滇中。明日启程,花姑娘你好好歇息。”她总是告诉得干净利落,安排好花折枝所不能决定的一切。
      “好。”如此,花折枝也不愿多言,只如言去歇息着。
      明明是两个孤寂的心,偏是要凑在一起。
      清晨,秋水音备好马,由于是简装出行,行李也没有过多,左右累不死那马就是了。
      而花折枝今日梳妆却久了些,秋水音又不好意思催的,竟不自觉伸手将马鬓扎成了结,思绪又似乎早就离开了。
      “秋姑娘。”一声轻唤打破这喧嚣中的静谧。
      秋水音心中一惊,慌忙将扎好的马辫子捋到一边去,尴尬地看向客栈门外。
      只见花折枝一身素白,然而衣裳发髻却是男儿打扮,只觉是七分柔情三分肃,九分美貌一分俊。
      倒觉是个过于清秀的男儿。
      秋水音忍着笑意:“花姑娘,不对……花公子,上马吧。”
      花折枝不解她为何一副忍俊不禁之态,只是兀自作出一副高冷样,好让自己似个男子。
      两马骈行,惹得尘土飘起,纷纷扬扬,却又不肯落下。
      出城大约九里地,日头斜照,半庭黄昏挂在山际之间。
      蓦地,苍苍古木中,传来一声惊呼。两人随即拉紧缰绳,两马骤停。
      花折枝不顾那么多,侠肝义胆,立即掉转方向,循声找去。
      “花姑娘……”秋水音纵有是心,也断然不会鲁莽前去。但花折枝已离开,秋水音无法,只好御马紧随。
      低低地,像是野兽的呼吸声,响亮而低沉,压抑感瞬间包围着花折枝。
      而她心里只想着救人,娘说过,见死不救,非人也。
      花折枝加快速度,恍然瞥见一只棕熊扬起一掌,便要向地下那一素衣女子拍下去!
      花折枝点足,轻功如踏马而行,一掠而至,问情剑出鞘,只见白光一转,恰如流雪飞霜,一瞬扎进熊掌七寸之多。
      那棕熊吃痛,慌忙急退,三足立于五丈之外,怒目圆睁地看着花折枝。
      而花折枝面无他色,御剑而去,快到令人瞠目,花折枝双手持剑,足足使上八分功力,才将问情剑切进棕熊厚实的皮囊里。仿若只一瞬,那近桶圆的脑袋便被斩下来,而白衣上却略不沾湿。
      这一幕令那素衣女子和远在一旁的秋水音都看得呆了。
      那女子站起来,看着这清秀的公子,那副美貌,竟连自己也无可比拟:“多谢公子相救,师愠愉感激不尽。”
      花折枝转过身,对那自称师愠愉的女子微微一笑:“姑娘无事便好。”
      花折枝笑起来简直能要了人家的命,如沐春风,就像她的眼睛一样,能叫人跌入她深邃的旧梦里。
      师愠愉被她相视一笑,不由得心跳加速,一阵悸动。
      花折枝走到师愠愉跟前,柔声问:“姑娘家住何方?我送姑娘回去。”
      师愠愉突然低着头轻言:“有劳公子,愠愉无家,家里人都死了,只剩下愠愉孤身一人,想要投奔京城叔父,可未曾想,叔父因多次纳谏而被流放边关……”
      “抱歉,提起姑娘伤心事了……”花折枝道歉得一本正经,看着有点傻傻的。
      师愠愉不禁想笑,却又努力忍着:“公子这是去哪儿?”
      “滇中。”
      “可否带愠愉一同前去?”师愠愉小心期待着,“我会做很多事的,定不会累了公子,而且,公子救了我,愠愉无以为报……”
      花折枝心软了,只好说:“那姑娘等我片刻。”说着便向秋水音走去。
      秋水音自然也看到了这幕,虽不知她们说了什么,但看样子,花折枝似乎对那人很上心,至少,花折枝和女子应当挺聊得来。
      “秋姑娘,可否带师姑娘一同前去?”
      师姑娘?就是方才那个人?那么短短的相遇片刻,你就这么信她?秋水音不禁讶异于这一点:“若你喜欢便让她一同去吧。”说完,便勒马徐步慢行离开。
      “师姑娘。”花折枝轻唤,“你与我同坐一骑。”
      师愠愉闻言不禁大喜,慌忙跟上脚步。
      花折枝先上了马,伸出修长的手将师愠愉拉上马,令她坐在身前。花折枝轻触马腹,跟上秋水音。
      师愠愉只觉得这一切来得似梦,当然,在公子面前自是要矜持,即使在花折枝怀里,也与花折枝有些距离。
      师愠愉才想起身边另有一人,她看向秋水音,竟是一位倾城美人。就算师愠愉比她生得温婉,却终究比不上她的美貌。
      眼见着那女子的打量,她温柔地笑着:“师姑娘,我叫秋水音,初次见面,往后多相照顾。”
      秋水音……好温婉的名字。
      “小女子师愠愉,见过秋姑娘。”她笑起来,看着前方将近暮色的天际:“公子呢?”
      “花折枝。”身后的人回答。
      “那,我能唤公子折枝么?公子也不必与我见外,叫我愠愉就好。”师愠愉说着,看着黄昏竟笑起来。
      秋水音瞥了一眼她的笑意,不语。这么明白的情谊,也就只有那位墨渊少主才会不晓得吧?
      花折枝当然觉得这样很难为情,但师愠愉既已开口,也便不好反驳。
      若是一朝春心动,肯将情衷付春风。
      “下雨了。”三人来到平城,望着小城里少人的街道,少了生气。
      秋水音下了马,绝色美人牵着白马,在这萧条的街中竟是一番美景。花折枝也翻身下马,让师愠愉一人留在马上。
      师愠愉看着这两人,一个是倾城美人,一个是清秀公子,天生绝配。
      不过自己的爱慕之情公子怎又会熟视无睹?秋姑娘和折枝之间那么多的隔阂,怎么会在一起?想到这里,师愠愉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平城,老城主不久前仙逝,想来老城主在世时为人正义,待人温厚,逝后全城哀悼。”师愠愉说。
      余下两人默默听着,不语。在死寂的小城里寻找客栈。
      突然,花折枝在一家客栈前停住脚步。她走过去,两指微曲轻叩:“店家?有人么?”
      门轻轻地被打开,一位白发老者走出来,打量了这位美公子:“公子可是要投宿?”
      “是,另还有我姊妹二人。”花折枝作揖,“还请掌柜行个方便。”
      老掌柜看着这三人,心里似乎有了什么主意,道:“请进。”
      “上房三间,加上酒水,住下一日。麻烦掌柜给算算银两。”花折枝只看过秋水音示范过一次,然而学得很精。
      掌柜算好账,秋水音付过之后便带着师愠愉上了楼,只有花折枝需要牵马到客栈马厩处。
      师愠愉入了房间,忍了许久的伤势终于不堪忍受,她取出一瓶药粉,对着铜镜便作势要脱衣。
      肩膀似乎是给那头棕熊挠到了,不过那时她又裹了一件衣裳,至于谁也没看出来。
      她将衣裳褪至腰间,背对着铜镜,可铜镜又实在低了些,只好坐在梳妆台上,铜镜微微上摆。
      只见白皙的肌肤上赫然有几道长长的血痕,在柔和的铜镜下看来也十足十地触目惊心。
      微风从微敞的窗缝中挤进来,清冷而阴凉地钻入血肉中,伤痕瞬间变得刺痛起来,师愠愉一惊,不由得将两手撑在一旁,而衣裳没了支撑点,松垮地耷拉下来。
      此刻,花折枝上了二楼,认不得哪个是自己的房间,反正都是女儿身,那两人总不该在沐浴吧?想到这儿,花折枝随便推开一扇门,随即就传来一声低呼,花折枝循声望去,只瞧见师愠愉正背对着自己穿衣,肩上好几道伤痕分外醒目。
      这一声同样引来了秋水音,看着此情此景,心中也明了七分。只是师愠愉肩上伤痕拖不得,于是连忙回房拿药箱。
      “先别穿,大动干戈一会儿又流血了,师……愠愉,你先去床上趴着。秋姑娘一会儿便来。”花折枝全然忘了自己的公子身份,着眼视于师愠愉。
      如此,师愠愉不由得又害羞起来,故作不看她,趴在软塌上。
      “师姑娘。”秋水音进来,坐在床沿,倒弄着她的药箱,接着又看向花折枝,“把门关了。”
      花折枝依言做了,不过公子身份的她并没有退出去,而是站在一旁看着秋水音为师愠愉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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