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主小时候》北风吹鹅

12、香囊

　　花了两天时间将各种事物打点好，好不容易歇息下来，陆挽琢磨着慕云殊已经三四岁，是时候开蒙了，于是想给他找个老师。当年自己将近五岁才开始习字，相比山庄里其他的同龄人落后了好大一截，课业常常跟不上。好在有师娘和师兄给她开小灶，这才追上其他人。如今想起那段日子，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她不想让慕云殊走自己的老路。

　　可是如今自己初来乍到，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寻得老师。再者就算寻得了老师，不了解其人品如何，又教人如何放心。

　　“陆姑娘，陆姑娘，你在吗？”有人在叩门。

　　陆挽将门打开就见张维提着条鱼站在那儿，见她出来，把鱼往前一递：“这是内子让我拿来给姑娘的，今早刚买的，特别新鲜。”张维家在巷尾，与陆挽家十分近只隔几户人家。前儿个他不知怎么找来，送来了几个红鸡蛋。

　　见他又送东西来，陆挽连连摆手：“张大哥您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你就拿着吧。”把鱼硬塞到她手中，不等她再拒绝，又道：“家里灶上还炖着鱼呢，我得赶紧回去了。”

　　“如此便多谢了。”平白的受了人家的礼，实在不大好意思，陆挽思索了一下道：“还请张大哥稍等一下。”然后进了屋，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了个小白瓷瓶，递给他。

　　“这里装的是益气补血的药，每日服一粒，对夫人的恢复有帮助。”这药是她昨个做出来的，原本想着等有空的时候就给黄娟儿送去，如今倒省得她再跑一趟了。

　　张维想着自家媳妇刚好能用到，也就没有推辞。

　　送走张维，陆挽找了个木盆放满水，把鱼放进去，直接翻了白肚。慕云殊站在离盆不远处：“它死了。”

　　“嗯。”陆挽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中午只能吃它了。”又问慕云殊，“你想怎么吃？清蒸？还是红烧？”

　　小眼睛眨巴了几下：“我想吃糖醋的。”自从他确定了陆挽真的不会丢下他之后便放肆了许多。

　　“行吧。”陆挽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有的是时间。

　　陆挽在厨房忙活，慕云殊搬个小凳子坐在那看着她。陆挽忽然想起上学的事，觉得还是要先跟他说一下比较好。谁知他听了立马两眼放光：“真的吗？我可以吗？”

　　“嗯，当然是真的。”陆挽将处理干净的鱼放入热油中，“刺啦”一声冒起一阵白烟，再将与翻身时，那一面已是金黄，“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找谁打听打听。”

　　慕云殊沉默了一会儿道：“可以找张大哥。”

　　陆挽听他提起张维，这才想到黄娟儿好像提起过他似乎在杭城一家私塾中教书，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之前就没想起来呢。

　　陆挽总觉得他刚才那句话怪怪的，回味了一下，才发现怪在哪里：“怎么能叫张大哥，应该叫张叔叔。”张维的年纪都可以做他爹了。

　　谁知慕云殊一本正经的分辩道:“阿姐叫他大哥，我自然也应该叫他大哥，若是叫他叔叔，岂不是乱了辈分。”

　　快二十岁的人了被一个小屁孩教育，偏生他讲的还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陆挽有些气闷，小声的嘀咕道：“小小年纪，懂得到还挺多。”

　　慕云殊耳力极好，听见她小声嘟囔，十分纠结的挣扎了一会儿，委屈巴巴的看着陆挽：“我听阿姐的便是了。”

　　陆挽那里招架的住他那无辜的小眼神，赶紧柔声哄道：“大哥就大哥吧，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她哪里敢让他叫叔叔，按照他的理论，自己岂不是也要叫张维叔叔，自己可不要吃这个亏。又暗自后悔当初怎么不骗他说自己是他姑姑姨姨什么的，这样便可以已长辈的身份去教育他。

　　失策失策。

　　二人吃过午饭，陆挽去药材铺买了一些药材，顺便买了一个简单地香囊。回到家中，陆挽将药材磨成粉，又按剂量每份取出一些混合在一起，分别装入一个个缝制好的小棉布包中，然后将小棉布包全部放入方囊之中。

　　做完这些差不多已经傍晚了，陆挽从杂物间里出来，慕云殊凑到她身边，围着她闻了一圈：“阿姐你身上涂了什么，好香。”

　　“诺，就是这个。”陆挽把香囊递给他，慕云殊接过深深嗅了一口，惊喜道：“就是这个味道，好好闻。”

　　陆挽见他如此喜欢，因道：“你若是喜欢，我明日再给你做一个。”

　　慕云殊却皱着眉拒绝了：“男孩子才不要带香囊。”

　　“谁说的，师兄他……”陆挽下意识的想反驳他，然而她忽然想到自己曾送给师兄一个香囊，为了制成那香囊，她花了好长时间去养一盆花，那花十分娇气，花了好大功夫才开了一朵，摘下来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

　　只是，不过转眼，那香囊就到了小师妹的身上。

　　慕云殊歪着头，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话。陆挽却止住了，不愿意再说。

　　估摸着黄娟儿家已经吃过晚饭，陆挽带着慕云殊去了黄娟儿家。到的时候，黄娟儿正抱着小娃娃逗他玩儿。

　　见陆挽来了，招呼她坐到床边，示意她看怀里的小娃娃。那娃娃已经睁开了眼，眼睛圆溜溜的十分可爱；皮肤也不再红彤彤的，变得柔嫩白皙，比刚生出来的时候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两个人逗着小孩子玩了一会儿，等那娃娃睡着了，陆挽这才把她准备的香囊拿出来，“我想着这一段时间你肯定睡不好，就做了这个，放在床头可以安神帮助你入睡。”

　　“可不是，这臭小子成夜成夜的闹腾，晚上根本没办法睡，白天又不好，这几天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黄娟儿也不跟她客套，直接收下了，“这东西送的真的是太及时了，可真得好好谢谢你。”起身想把它挂在床幔上，无奈身子太弱，被子又太厚，挂了好几下都没挂上。

　　陆挽见状，将香囊从她手上接下来，站起身帮忙挂了上去。

　　“是我该谢谢夫人才对。”陆挽微微笑道，“这几日里夫人实在帮了我们许多，这些不过举手之劳，不费什么事的。”

　　“对了，还有昨日送来的药丸真是太好了，我最近喝补药喝的闻着药味就想吐，偏偏维郎还看着，少一顿都不行。你给了这个药丸之后，维郎总算不再逼着我喝药了。”黄娟儿看张维不在，开始向陆挽抱怨。

　　“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陆挽安慰道，“若是吃完了，让张大哥告诉我就行了。”

　　“这怎么行，你这药一看就不便宜，哪能让你怎么破费。”

　　这点陆挽到不否认，这个药里面有人参等一些比较贵的药材，故而成本不算低。

　　“这与您对我们的帮助相比实在不算什么。”陆挽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说明来意，“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想让张大哥帮忙。”

　　“早说呀，我把他叫来，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跟他说。”说着就要喊人。

　　陆挽赶紧制止了她，“跟您说就可以了，是这样的，阿弟他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了，所以想找个先生，张大哥想必认识许多良师，希望能给介绍一位。”

　　“成，回头我回头问问他。”又拉着陆挽聊家长里短，无奈陆挽刚来谁都不认识，完全不知道她口中的张嫂子李大姐
　　是谁，可又不好意思打断她，扰了她的兴致，还不能表现得不感兴趣，只得微笑着听她说，时不时的点头附和一下。

　　“阿姐，我困了，我想回去睡觉。”坐在一旁小凳上的慕云殊打了个哈欠，眼睛瞬时泪汪汪的。

　　陆挽顺势道：“怎么这么早就困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慕云殊点了点头，小手不停的揉着眼睛。

　　黄娟儿见他这幅软绵绵的样子，又想到自家儿子，心早就化了：“赶紧带他回去吧，看把孩子困成什么样了。”

　　回到家，陆挽赶紧给他烧了些热水，帮他洗漱好，塞进了被窝中，给他讲睡前故事。这是慕云殊提的要求，小虎子曾跟他说过每天睡觉前，他娘都会唱童谣给他听。他也想要，所以跟陆挽说自己可以一个人睡，但是要她唱歌给自己听。只是陆挽不会唱歌，于是换成了讲故事。

　　一刻钟之后，陆挽讲得瞌睡连连，慕云殊听得神采奕奕。

　　“你不是困了吗？怎么会不睡。”陆挽见他反而越听越精神，十分不解，难道是自己讲得故事有问题？

　　“回到家就突然不困了。”慕云殊一脸无辜。

　　“那再讲一个故事，讲完你就得睡觉。”

　　“好。”

　　昏黄的灯光映在窗上，与透过缝隙的月华融为一体。

　　举头望明月，低头——

　　思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