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坛侯爷又当爹》生辰

46、罪不可恕

　　翌日陛下和柳侯照样忙着朝上的事，这三天大部分人都已经有了他们的结局，耀王的家眷有品级的一律贬为庶民，邵老将军暂押天牢，余下叛军将领均被除以极刑，三代不得入朝为官，以儆效尤，被抓获的叛军充军流放，和耀王有牵连的朝臣，罪证确实者连坐免职，情节严重者伏诛，菜市口每日血流成河，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耀王成功的在史记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逆王叛乱遗臭万年，母子俩挫骨扬灰，不入皇陵，尉家十五岁以上男丁处决，余下的充军塞外，所有站错队的人都付出的代价，邵老的怀着身孕的女儿，宋秋翼见了一面之后，将她送出了京城，幼子何辜，江湖中来，江湖中去，母子俩隐去姓名仿佛从未出现过。

　　除了邵老其他人都有了结局，前丞相以及一应官员也平反了，九爷平乱有功，那位角儿脱离奴籍，入主乐府为官，与九爷宋浩翔择日完婚，郡王择日将册封为亲王，侯府损毁内务府修缮，耀王抄没的财产无论多少将一半赐予郡王。

　　退朝后，柳城和王将军，九爷还有两个文官，都被陛下单独留了下来，邵老的事一直悬而未定，作为才曾经的老丈人，虽然自己和他的两个女儿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身份关系到底摆在哪，而且邵老助他登上皇位，处理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老丈人造女婿的反古今能有几人，陛下的几个死忠党望着陛下的便秘脸这么想着。

　　其实宋秋翼脸色难看不在这个，看着神采奕奕的弟婿，实在是羡慕嫉妒恨，牙都要咬碎了。

　　宋秋翼带着怨念的目光柳城怎么可能注意不到，眉梢挑了一下，双手抱拳躬身回禀，“陛下臣以为，邵老将军罪不容诛若谁都仗着功勋胡作非为，往后还有何礼法可寻，陛下不可姑息。”

　　柳城说话时候的神色肃穆，两人眼神交汇，微眯着的暧昧小眼神，叫宋秋翼突然很想抽他。

　　柳城的话并不被所有人认同，九爷和王将军不吭声，两个文臣争着开口，“陛下先皇晚年苛政暴虐寒了多少老臣的心，陛下自登基以来向来以仁孝治理天下，这几日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陛下不如对邵老网开一面，也能稳定住人心。”

　　“陛下大人所说的正是，邵老将军到底是国丈，陛下手下留情也能在，老臣之众挽回些声望 。”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如果自持身份贵重，就叛变作乱，陛下就更不可姑息，就这么放了他，陛下的威仪何在，皇家的脸面何在，臣以为柳侯所言才是正理！”九爷站出来声色俱厉，怼的文官张着嘴半天哑口无言。

　　“就是。”王将军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英雄，战场上了得，面对这些人就不会了，觉得文臣说的不对，只能附和着。

　　宋秋翼绷着脸不吭声，五个人在下头争论了起来，虽然是三比二，这些文臣拽起词来一套一套的，柳城三个根本不是对手，宋秋翼叫他们吵得头疼，他满脑子都是君离，根本无心政事，随了两个文臣的意思，罢官归乡罢了。

　　王将军跟着几人往外走，这里面就他曾经跟邵□□事过，那老头阴险狡诈，急功近利，假君子真小人，若不是有柳城出面保了他一次，自己早就给他手下的副将做了替死鬼了，那种人怎可轻饶，气恼的和两人抱怨，“邵老头就是个小人，不知道背着陛下做了多少坏事，那天君先生提剑要杀他，我就不应该拦着，就地正法了他才对，少了现在的这些是非。”

　　“君先生要杀他为什么？”三个人并排走着，九郎对君离不算知之甚深，在他眼里君离就是个谦谦君子，他居然要杀人，简直不可思议。

　　柳城也竖起了耳朵，王将军將当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君先生提起当年，叫他一直心有疑虑，最后还补了一句，“别看君先生柔柔弱弱的，当时我可是费了力气才拉住他的。”

　　柳城顿时意识到不对，拉着王将军又回到了内殿，陛下正捂着脸发呆呢，昨晚上那大夫没拦住他，他在卧室里旁观了君离治伤的过程，晴子肿的老高的教坏，那大夫皱着眉训斥着君离，“冤家，这脚再这样下去就要废了，不看我花了多少心思，也该想想自己遭了多少罪，才又能走路了，就这么虐待自己，没人心疼你，宝宝心疼你啊，长点心吧，好不好？”

　　君离被白襄恶心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懒得搭理他。

　　宋秋翼停在耳里可就不舒服了，接下来他看到的更叫他不舒服，白襄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条拇指粗细的黑蛇，舌头尖尖的一看就有剧毒，居然就直接吵着君离的脚上咬了下去。

　　“你干什么！”宋秋翼惊叫着要去夺，被白襄推到了一边，抬眼看君离皱着眉，只是轻轻了哼了一声，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痛楚。

　　白襄把蛇收回了药箱，拿了药草敷在被蛇咬出来的小洞上，君离脚踝上的青紫和肿胀顿时轻了不少，只是蒙上了一层黑气，白了一眼宋秋翼冷冷的道：“你以为筋断骨折是普通法子就能治愈恢复的，这蛇毒能刺激静脉活血化瘀，毒素对身体有害，麻痹剧痛，但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了！”白襄说着，手在君离的脚大力推拿揉按。

　　君离痛哼脱口而出，忍不住开始挣扎，宋秋翼看的心惊，“你轻一点！”

　　“不用力，他就白疼了！”白襄瞪了宋秋翼一眼，“现在心疼了，早你干嘛去了！傻站着干什么帮我按住他，毒退了还得再来一口。”

　　宋秋翼应着做到君离身边，把人抱在怀里，左脚之后右脚，两盏茶的时间，他最爱的人，在他怀里颤抖冷汗打湿了衣服，而他无能为力。

　　君离疼的失去了意识，被白襄推开，看着白襄扶着人躺下安置，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负气无力颓丧，宋秋翼退了出去，走到小院门口，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回头一身粉色长衫的白襄走到近前。

　　“消肿止痛，立时见效！”把一瓶东西塞进他怀里，转身就走嘴里嘟囔，“疼成那样还有功夫管别人的脸，丢脸活该！”

　　宋秋翼正攥着药瓶在龙椅上发呆，柳城带着王将军去而复返，听了两人说的话。宋秋翼猛然想起当年，当时是一刻也不愿意和少羽分开，更舍不得君离到那种地方受苦，和父皇求情，想要六君离在京城，但当时老丞相病重，一家老小都要他照料，君离执意离开，他与柳城等几个亲信说起，依了父皇的婚事，等事情稍稍平息安置好丞相一家再接少羽回京，只叹他人还没派出去，死讯就传回了京城，消息难道是在那时候走漏的，给君离引了杀身之祸。

　　难怪今日在朝堂上，那位为少羽收尸的大人，会力主杀邵老将军，情绪激动的几乎和两个御史打起来，那位大人向来与邵老势同水火，邵老几次跟他进言要罢此人的官，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缘故，叫王将军先离开，把那位大人招来，屏退左右宋秋翼开诚布公的问他，是否知道丞相一家当年遇害的内情，那人开始不说，宋秋翼心急，只道如今丞相一家也已经平反，叫他不要顾忌那些，丞相乃是他的舅父，血亲自是不一样的，他也知道丞相公子还在人士。

　　这人思忖良久，才将当日所见情景跟宋秋翼说了，那年丞相一家行至他管辖之地，因早十天之前附近频频闹匪患，死伤多人，他念及老师的恩情，恐老师一家有失，特意带兵接应，不想他还是去晚了，一群面蒙黑巾的人几乎杀光了押解的差役，那头领被丞相公子扯下了黑巾，就是现在就在狱中的邵老将军，丞相公子双脚被那糟老头砍断了，筋折骨断，要不是他赶到的及时，从刀下救下公子，那一刀下去公子定然就身首异处了，饶是这样依旧是…大人想起当日的惨状心有戚戚。

　　宋秋翼跌坐在龙椅上，想到到君离头上的那道疤，君离所受的苦，抬手叫元宝送走这位大人，带着柳城往天牢去。

　　宋秋翼觉得浑身的血都逆流了，片刻不停带着柳城直奔天牢。

　　宋秋翼可以绕过政敌绕过逆臣，绕过叛逆，君离是他的逆鳞，唯有伤他是绝不能容忍的，脑海里全是君离身上的伤。双目赤红的陛下，比杀红眼的侯爷还要可怕，仿若魔神在世，杀遍天下屠尽仇敌，邵老跪在圣驾之前，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纵使曾经驰骋疆场也敌不过此时的龙威。

　　“说，当年可是你追杀了许丞相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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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罪臣，罪臣…”邵老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目光闪烁正给自己寻着生路。

　　“说！”宋秋翼一抬手手中的折扇抵住邵老的喉头，手腕一转折扇前头露出一抹寒芒，刺破了皮肉学，血喉头下来染红了囚衣。

　　邵老半分不敢动，“陛下是先帝命我前去，是先帝忌惮丞相功勋叫老臣斩草除根。”

　　“哼”宋秋翼抬脚将人踹翻了出去，“传朕的旨意，惠妃贬入冷宫，邵家满门处斩，诛九族！”

　　邵老踉跄着爬起来扑到牢门处声声哀嚎，“陛下，陛下，并非老臣本意，是先皇的圣旨啊，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