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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道德交易(五) ...

  •   新闻直播结束了,尤佳向所有的工作人员道谢:“辛苦大家了。”

      主任过来拍她的肩膀,赞赏道:“很好,新闻就该这么挖。我们只做观众想看的新闻。错误也是一种卖点。”

      尤佳笑了笑,朝主任鞠躬:“是我太心急,给主任惹麻烦了。”

      “这算什么麻烦。”主任满面春风,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你要结婚了,新郎是陈家的长公子?”

      导播小妹捧着尤佳的手机送过来:“尤姐,你有电话。”

      尤佳朝主任微微欠身,饱含歉意:“不要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她一路走到自己的专属休息室才按下通话键,连连道歉:“对不起,刚才在直播。”

      话筒中传出的咆哮声几乎要震破尤佳的鼓膜:“直播!很好,看看你直播的内容!”

      “这不是很好吗?”尤佳捏紧了手,努力保持镇定,“请相信我的判断,现在急得团团转的人是李正和。”

      话筒对面的人终于平缓了一些,语气狐疑:“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比起嫖.娼来,李正和不是应该更担心自己极力想要隐瞒的事情曝光吗?这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什么事情?”对方的声音严肃了起来,“很严重?”

      尤佳深吸气,缓缓吐出,字正腔圆:“具体情况还需要时间调查。不过他一口扛下嫖.娼罪名本身就很有问题了。”

      “你能查出来是怎么回事?”

      尤佳无声地笑了:“究竟是怎么回事,那要看公众怎么想了。市民是最终的裁判者,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进行任何想象。”

      更何况,给她提供线报的人肯定对李正和的情况了如指掌。必要的时候,这位深喉说不定还会主动联系自己。

      尤佳抽了根香烟叼在嘴里闻了闻味儿,然后又恋恋不舍地塞回去,拨通了电话:“喂,吴院长吗?我想见一见鲁直,麻烦您给安排一下。”

      青山疗养院,本市最大的私人精神病疗养院之一。

      “你想把我变成精神病,然后一辈子关在这里?”鲁直眯起了眼睛,面颊上的肌肉紧绷着,鼻翼微微翕动。

      比起紧张僵硬如同岩石一样的鲁直,坐在他对面的美女主播的姿态简直可以谈得上轻松惬意了。仿佛她身处的地方不是精神病院,而是某个度假山庄。尤佳抬起了下巴,语气不容置喙:“不,是你本来就有精神病。”

      鲁直脸色铁青,猛的站起了身,死死瞪着尤佳,威胁性的捏起了拳头。

      尤佳在他吃人般目光的注视下,神色依然傲慢:“精神病院或者监狱,你自己选。抢夺警察配枪、袭警、还有非法禁锢、挟持人质,即使我帮你找最好的律师,你也要在牢里待上好几年。”

      “是吗?”鲁直左右活动了几下脖子,发出咔擦咔擦的骨节响,他的脑袋微微往前伸,眼睛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尤佳,“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老底全都兜了?光芒万丈的尤大主播。”

      “去吧!”尤佳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慢条斯理道,“我跌下来了,那么连精神病院你也别想躲了。你只能去坐牢,而且一个给你上下打点的人都没有。想清楚了,这里说是精神病院,其实就是疗养院。你不仅好吃好喝,还有专人伺候,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待遇。难道你真的想尝试一下坐牢的滋味?”

      鲁直重重地捶了下桌子,恶狠狠地瞪着尤佳。

      尤佳不为所动,她站起了身,掏出手机看了眼鲁直,微微一笑:“慢慢想,我先打个电话。”

      话筒足足响了七八声之后,对方才懒洋洋地接起了电话。尤佳半点儿也不敢计较对方漫不经心的态度,声音中透着亲切:“丁一小姐,您放心,我不敢劳累你的,你只要过来露个脸就行了。真的,这边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我保证,这一次肯定不仅彻底洗刷干净了您身上的污水,还会为您引来更多的高端客人。”

      鲁直满脸阴郁,目光始终冷冷地盯着尤佳巧笑倩兮的脸。这个女人,在对方对自己有用的时候,永远都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那么,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尤佳挂了电话,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鲁直,直接宣布:“明天上午,我会在这里召开新闻发布会,然后你来接受丁一的催眠治疗。”

      她转过身,昂着脑袋毫不迟疑地抬脚离开。

      鲁直目送着她斗志昂扬的背影,直到大门在他眼前重重的关上。他以前居然觉得这样的背影十分迷人。

      ……

      “扑”的一声响,阳光倾泻而入,聂磊肩担着光斑推门进屋,奔到窗户边上,“哗啦”拉开了幔帘。太阳迫不及待地扑向丁一,明晃晃的阳光下,她呼呼大睡,甚至连翻个身意思一下也懒得装。

      “快起来,要迟到了!”聂磊绝望地看着睡得人事不知的丁一,拼命拍她的肩膀,企图让她醒过来。

      丁一缩在被子里头,仿佛软体动物,跟水一样,直接化成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根本不理睬聂磊。

      白警官端着洗漱用品跑进来,抬头看钟:“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可是无论聂磊怎么晃丁一的肩膀,她都无动于衷,依然睡得稳如泰山。

      “闭上眼睛!”白警官撂下装满洗漱用品的脸盆,气势汹汹地奔到丁一床前,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被子。

      “啊!”聂磊赶紧转过脑袋,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抱怨豪放不羁的同事,“你好歹给我反应的时间啊。”

      “没时间了。”白警官拖着丁一下床,直接套了件小西装在棉布睡裙外头。

      聂磊蹲在床边,龇牙咧嘴地给她穿袜子套鞋子。要不是赶时间,他真想让她就直接这么光着脚出门去。

      “有钱真好,有人贴身伺候真爽。我彻底理解了白富美十六岁还要人帮忙穿衣服喂饭的心态了,真酸爽。”白警官抓着牛角梳在丁一的脑袋上划拉了几下就算是打造好发型了。幸亏丁一发质好,脸禁得起发型摧残,就这样也能凑合。

      聂磊看着睡眼惺忪的丁一,只能捏着鼻子咬咬牙,直接扛她去卫生间洗漱。

      牙膏挤好了放在牙刷上距离到位尚远,即使丁一用的是电动牙刷,可她绝对不会自己去移动牙刷清洁牙齿。聂磊扶着牙刷,身体还得给丁一当靠枕使用。旁边白警官不错眼地盯着,防止丁一头往前一冲,脑袋直接砸进洗脸台里头去。

      “忍忍吧。”聂磊扛着丁一出门,宽解同事顺带安慰自己,“等今天开完新闻发布会,澄清了事情之后,我们就能打包将她送回酒店里头去了。”

      白警官立刻撇清关系:“不是我们,是你!”

      聂磊脚步不停奔下楼,闻声不置信地转过脑袋:“什么意思?”

      白警官一脸理所当然:“难道不是你将她带回来的吗?”

      聂磊快要疯了:“我那是为了工作,正常的办案流程。”

      “对,然后你以不道德性.交易的名义将人家黄花大闺女给带回警局了。”白警官点点头,警告聂磊,“局长让我告诉你,咱们局里经费极度紧张,连警犬都养不起了,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而且这大活人还养尊处优,一个人得一群人伺候着。

      “我想这样吗?”聂磊下着弧形楼梯,伸手拍了拍扛着的丁一,“你听到了没有,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别睡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名声对一个女孩子,哦不,对所有人来说都无比重要。趁着昨天江州酒店的余温,你今天好好发挥,彻底洗干净这事儿。听我的,笑贫不笑娼都是自我安慰骗人的,真要过的好,为什么要在贫穷与为娼之间矮子里挑将军呢?”

      白警官帮忙扶着丁一的上半身,看她毫无反应的模样,忍不住劝了句聂磊:“好了,你别浪费口水了,她不会理你的。”

      “那是因为教她道理的人太少了。”聂磊一鼓作气奔到了警局大门边,“女孩子长得漂亮就更加要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不然吃的亏就更大。人的名树的影,名声对人来说至关重要。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停车位太挤了,聂磊没办法这样扛着丁一上车。白警官去将车子开过来。

      聂磊还在苦口婆心地教育丁一:“你这样懒是不行的,不仅是这次,以后也会吃大亏。”

      旁边的小猫“喵”的娇叫了一声,小脑袋一扭,傲娇地走开了。

      经常喂附近野猫的工勤阿姨看着小猫哭笑不得,抱怨了一句:“猫可真难伺候,有几个小家伙老对我爱搭不理的。”

      神差鬼使的,聂磊搭上了话:“那你对它们再好一些,小猫自然就会知道你有多好了。”

      工勤阿姨奇怪地看了聂磊一眼:“不过是野猫而已。我有空就逗它们玩玩,我要野猫多喜欢我做什么?人跟猫哪能一样,还当真啊。”

      聂磊一愣,下意识地艰难地扭过脑袋,看丁一的黑脑袋。

      丁一难得抬起了头,冲她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是懒精。”

      聂磊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仿佛所有的阳光都集中在了丁一身上,她姿态高傲的趴在那里,睥睨众生。

      “嘟——”的喇叭响起,聂磊从幻象中惊醒,立刻将丁一塞进白警官开来的车子后座。真是要疯了,他都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建国后不许成精,连鬼打墙都不允许,哪儿来的精怪。不过是懒得出奇而已,她可真够会给自己推脱的。

      聂磊给丁一绑上了安全带,郑重警告她:“不许在车上睡觉。瞌睡是会传染的,知不知道?万一白警官开车时打盹了,我们都会出车祸撞死。”

      丁一好心地提醒聂磊:“我是懒精,不是猪精。”

      聂磊瞪眼,没好气道:“你怎么不说你是美精呢?”

      丁一打了个呵欠:“没见过,其实猪精我也没见过。”

      聂磊一看她打呵欠就头疼,赶紧晃她的肩膀,几乎要哀求了:“醒醒,别睡。听我的,到了精神病院,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大家都等着看你睡呢。”

      一路上,白警官都嚼着刺激性的薄荷口香糖,愣是坚持住了平平安安地将车子开到精神病院门口。

      车子没办法再往里头开,聂磊只能捏着鼻子又一次扛起了丁一。

      丁一挂在他肩膀上,硌得肚子难受。她附在他耳边幽幽地说话:“你知道有一种叫懒精的生物吗?她形似人,直立行走,四体不勤,多栖息于床、沙发等可卧躺之地,最恨移动方位,进行任何活动,如果你有幸遇到……”

      聂磊跑得气喘吁吁,低吼道:“说人话!”

      “请让她静静地混吃等死。”

      聂磊一鼓作气跑进了发布会现场,直接搁在主席台前的椅子上,咬牙切齿地压低了声音:“相信我,你动一动不会死!”

      可是会生不如死。丁一脑袋搁在胳膊上,懒得再跟聂磊计较。

      台下的记者们发出一阵阵喧哗声,显然对丁一如此出场姿势好奇万分。

      按照约定,尤佳主导这场新闻发布会。她眼角抽搐了两下,赶紧堆满了笑容,姿态亲密地搭上了丁一的胳膊,抢先一步替对方解释:“为了更够更好地帮助这些躁狂症患者,丁一小姐将所有的精气神都用在了给病人治疗上,所以不愿意在其他事情上浪费一点儿精力。她是真正的治疗大师,工作极为辛苦繁忙,人经常十分疲惫。”

      她拼命朝丁一使眼色,暗示对方好歹意思一下。可惜她眼睛都快活动过度抽筋了,也没能引起对方的回应。丁一懒得动弹,只趴在主席台上继续睡眼惺忪。她昨晚睡得不错,但对她来说,任何中途打断睡眠的行为都是极其残忍而且违反生物本能的。

      尤佳满脸尬笑,只能拼命地插科打诨,一再将话题引导向躁狂症患者发病有多可怕,而丁一对他们的帮助又是多么的及时雨上去。

      聂磊忍不住拿过了被丁一当做摆设的话筒,替她发声:“其实丁一女士对鲁直先生的治疗不止大家从网上视频中看到的那一次。在此之前一天的晚上,鲁直因为醉酒斗殴恰好被我们警局处理了。他当时的表现就极为暴躁,甚至袭警。丁一女士现场为她进行了催眠治疗,才让他镇定下来。可惜他那时候对自己的情况缺乏清醒的认识,所以拒绝了丁一女士进一步的帮助,以至于在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后差点儿犯下无法挽回的罪过。”

      “这一次,也是丁义女士出手相助。不仅挽救了被挟持的我,也给了鲁直先生重新做人的机会。”尤佳赶紧站起身,朝丁一鞠躬,表情严肃,语气真挚,“丁一女士,在此,我郑重地向你当面道歉并道谢,为您的大度宽和仁厚善良。”

      台下的记者发出了一阵骚动,不少人将镜头对准了主席台上的两位美女,拼命按着快门。

      丁一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聂磊不得不在桌子底下悄悄地踩了一下她的脚,示意她好歹给点儿反应。

      丁一的唇角微微上翘了半分,然后点了点头。

      尤佳赶紧朝助理做手势,助理立刻出去打电话:“赶紧的,计划提前。这位特邀嘉宾根本不配合,媒体采访环节直接取消,立刻切入现场治疗示范。”

      尤佳的脸都快要笑僵了的时候,外头总算响起了喧哗声:“快来人啊!医生,医生,那个鲁直又犯病了,跟人打起来了。”

      记者们全都伸长了脖子,朝走廊的方向看。

      尤佳立时跳起身,手搭上了丁一的胳膊,不由分说架住了她,满脸恳切:“丁一小姐,还请你再帮一帮鲁直。他并没有恶意,他只是生病了,控制不住自己。”

      聂磊正要伸手扛丁一过去,他的手机响了,是局长的电话。

      局长在电话那头吼叫:“你又给我死到哪去了?集体活动,你还想翘掉不成?干赶紧给我回来,正打对抗篮球赛呢。”

      聂磊被这嗓子吼得,差点儿没穿透了鼓膜,他赶紧挪到边上去接电话:“您不是让我护送丁一到精神病院参加新闻发布会吗?”

      局长一点儿也没就此放过他的意思,毫不客气地呵斥:“人送到了没有?送到了就给我回来。别想着看人家小姑娘磨洋工,集体荣誉感知道不?”

      聂磊挂上电话时,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他扯了扯嘴角,再转过头,丁一已经被两位身形魁梧的女看护直接架着胳膊出去了。记者们纷纷追上,可怜警察同志被挤到了最后面,连上去打声招呼都不行。

      他昂起脖子喊了句:“结束了打我电话,我过来接她。”旋即,他又自己嘀咕,“蠢啊,等发布会完了,她直接回酒店继续过她纸醉金迷的老日子就行了,我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么。”然后他又给自己寻了个理由,“对,她的行李还在警察局呢,再怎么着都应该过来接的。”

      跟他行走的相反方向,走廊尽头的病房里头热闹非凡。鲁直挥舞着手中磨得尖锐的牙刷柄,威胁所有人都不许靠近他,否则他就不客气了。他大声朗诵着诗歌:“把娇弱无力的竖琴打破,我要给世人歌唱自由,我要打击皇位上的罪恶。请给我指出那个辉煌的高卢人的高贵的足迹,你使他唱出勇敢的赞歌。”

      装得可真像,尤佳在心中腹诽,连《自由颂》都上了,还不是胆小如鼠,害怕坐牢嘛。她唇角微微勾了勾,最终脸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处皮肤纹理都停留在焦急关切的神情上。勇敢的女主播提高了声音试图安抚鲁直:“你放松点儿。不要怕,生病并不可怕,即使你有精神病也不可怕。丁一女士会帮助你的,会让你安静下来,然后帮你进行治疗。”

      记者们扛着摄像机手拿采访器,全都围着丁一:“丁女士,您打算怎样为鲁直进行治疗?”

      所有人都闭上嘴就是最好的治疗。丁一在心中无力吐槽,人类最大的伤害在于互相伤害。她打着呵欠,躺倒在另一张床上,闭上了眼睛。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这是要干什么。尤佳赶紧充当解说员,做出沉醉的模样:“有没有感觉到一团暖融融的气体围绕在我们周围?这股气体让我们周身放松,放软,我们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躺在云彩上,我们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我们想要沉沉地睡去,像在母亲的子.宫中一样安睡。”

      记者们一个接着一个打起了呵欠。春眠不觉晓,时近午间,春困原本就让人精神不振,此刻,他们愈发觉得难以抵抗这股困意了。

      “不要勉强自己,我们的身心都需要得到休息。”尤佳努力回想着催眠大师录音上的话,只希望窗外背景音乐的催眠曲能效果更好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暗示起了助攻效果,尤佳欣喜地看着众人愈发神思倦怠,不少人甚至眼睛开始一闭一闭的。她将脸正对着鲁直,对方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手一松,“啪”的一声,尖锐的牙刷柄落在了地上。

      尤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欣慰地看着鲁直身子一歪,靠在了病床上。她正要宣布丁一的催眠成功了的时候,变故突生。原本按照既定剧本应该立刻睡着了的鲁直猛的蹿了起来,手持注射器狞笑着扑向尤佳:“去死吧!下地狱去吧!”

      尖利的针头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针孔中药水在顶端凝结出晶莹的水珠。尤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迎上了鲁直饱含恶意的眼神。是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躁狂症犯了,他有认知障碍,他控制不了他自己。他是精神病患者,他杀人是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

      鲁直笑容弥漫到整张脸上,手往前伸,直直地刺向尤佳。

      周围人发出一阵惊呼,快要睡着的记者跟工作人员都吓得又清醒了过来,人们下意识地尖叫奔跑躲闪,有人鼓足勇气想要制止鲁直,也被旁边人冲歪了身体。

      画面仿佛定格成了慢动作,明明是瞬息之间,可以尤佳清楚地看到了鲁直眼底深深的恨意。他用她设下的陷阱来捕杀她。

      尤佳绝望地要闭上眼睛。

      快要扑到她身上的鲁直身体一沉,重重地趴到了地上。针头刺入了他的脖子,然后他身体的重力让针筒活塞一推到底,药水全部进入了他的身体。他闭上了眼睛。

      浓郁的困意席卷了在场所有人,大家都眼皮子一沉,陷入了酣眠。

      等到楼下听到响动的医务人员跑上来时,才发现,鲁直已经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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