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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亵衣?我给了天真一个眼神示意他去拿,天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上前,举起剑唰唰几下挑开了少年的衣服。随着衣袍掉落在地上的还有一块黑色木令牌。

      我将令牌拣起,上面刻着的二个字,让我蹙紧了眉头——天居?

      亵衣与外袍都被挑掉,此刻上身赤裸下身只着亵裤的少年因为夜里的寒风而哆嗦着。「白色是死令,红色是生令,黑色是生捉死带可以。」反正是背叛主公了,他还不如好心的全部供出来,也许还能有活路。

      我反复地念了天居两字两遍。「是前武林盟主……命令你来的?为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前武林盟主,为什么他会想杀我?他甚至知道我的行踪?难道……我回首看向天真,后者迅速将头低下,甚至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我怎么知道,我也只是受命抓你回去或者杀了你,主公也没告诉我为什么啊!」

      看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我收起令牌转身往马车方向迈步,天真紧随其后。少年见我们要离开大呼:「喂,你们不给我解毒啊?那至少放我下来啊……」因为挣扎的关系,绑着他的绳索拖着他像荡秋千般摇来晃去。

      「明日清晨,如若你还有幸活着的话,我就放你下来。」说罢含笑大步离去,耳边不断传进来自于少年的大声咒骂。

      途中我问天真。「竟然到了,方才为何躲起来?在偷听我与曾天的对话?」

      「属下没有躲,属下在离太子有些距离的时候就听到曾公子赫问谁在那里,属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曾公子的听力如此了得,如此远也能听到属下的脚步声。」

      我猛地敛下笑,看向天真,从他脸上,我没有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他也许没有说谎……

      现在想起来,似乎当时曾天回头看的是我们的正后方,而天真却是从右边出现……那么,是谁躲在那里?突然,一个激灵,我低头看向地面,果然湿潮的泥地上有一排三寸左右的脚印。

      我加快了脚步,来到小茅屋前,茅屋灯火通明,我推开门,只见珍娘抱着已经沉睡远儿唱着摇篮曲。

      见我闯进她抬头一笑。「公子有事?」

      我审视她的神情一番,并无与平时有何不同。我再看她的鞋底,却沾染了未干的湿泥。我微眯了眯眼。「在下只是想提醒夫人,天气突变,记得给远儿多加层被子。」

      珍娘抱紧了远儿。「我知道,有劳公子操心……」

      我拦截了她的话。「有些事知道并不比不知道来的好,知道得越多,危险就会离得越近。」

      她脸色顿时白了,我留下了一句「还请夫人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回到马车,曾天说无邪来了飞书,说过两日在长沙郡内的翠云楼见。我心暗想,半醉半醒的任务失败了?没能将无邪除掉?

      曾天此时注意到了我身后的天真,静看了他几秒。「不知天真公子可否与我借步一谈?」

      天真回头征求我的意见,我点头,他们两便一同往林间深处步去。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为何我的手忍不住捏紧了。

      ***

      三更之时

      霍北辞独自坐在马车头,凝眸沉思着。天真与曾天还未回来……视线落在左手中指之上的游龙指环……

      思绪飘远,想起小时候,父皇总是揉着我的脑袋,与我说了很多很多。他当时说了些什么,大部分我都记不得了,最使我印象深刻的是……

      『北儿,众王子之中,寡人最疼爱的便是你。你可知为何?』

      『北儿不明白。』

      『疼爱你,那是还寡人欠你娘的。但,寡人最愧欠的却是你啊!因为寡人不知该如何还你。』

      『父皇说什么?北儿不懂。』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至今,我还是不明白父皇他话里的意思,不明白,他到底说愧欠我。从小父皇对我疼爱有加,所有好的东西都给赐给我,就连太子之位也给了我。

      突然,一道黑影猛地落在脚前,紧随着黑影的是一束白光。我心一惊,连忙闪过身,错身而过的是一把利剑。我向后退了几步,与持剑之人拉开了距离。因为夜深且无月,光线过暗,无法辨认对方的面貌。「阁下是何人……」来人不答,继续发动攻击。我狼狈地再次躲开,也辛在此人武功不精,否则我也不可能逃得过。如此武功还敢冒险行刺,此人一定是看准我身无旁人,也知晓我没有武功。

      难道此人是……「珍娘,你好大的胆。」那人微呆怔了一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却让我确认了我的推断没有错。她的剑挥得更快了,招招往要害刺击。我一边闪躲一边赫道:「珍娘,我不想杀你,如今你却非逼我不可吗?」

      「哼,我死不足惜,但,可以拖上堂堂一太子陪我上路,值了。」

      我一惊,原来她早知道了我的身份?难道从第一天到这里她就开始监视我们了?她到底是什么人?闪躲间我无意拌到树根,跌坐在地上,眼见她剑便要刺了下来,我边抬手挡边说道:「今日你将我杀了,远儿也免不了一死。」

      她猛地停滞,但利刃仍穿透了我的右掌心。血液从掌心一滴一滴往上冒,染红了剑身。就在此时,一道疾风呼扇而过,只在眨眼间,珍娘已被人踢出几丈外,吐了口鲜血。

      取代珍娘站立的位置,跪在我面前的是半醉。「属下来迟了,请太子恕罪。」

      我握着剑慢慢地拔出,手心传来剧烈的疼痛,我咬牙忍下了。「将这个女人带到前面的小茅屋里,烧死,不要让她身上带任何伤痕。」尸体经过火烧,伤痕会很明显。如若珍娘不来行刺我,我甚至不知道她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原本我确实没对她动半点杀心,如今,她是非死不可。直接杀死她,曾天发现后可能会有所怀疑。茅屋失火,他应该便不会怀疑到人为上。

      「太子,茅屋里似乎还有一孩童,是否也……」

      原本像失了魂魄般呆坐在地上的珍娘猛地跪爬过来。「不、不,远儿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半醉或许是怕她发疯伤到我,上前点住了她的穴道。

      半醉说。「太子……」

      「远儿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懂,求求你们放过他……」

      我说。「一并烧死!」斩草要除根,这是母后教我的。

      「是。」半醉领命将珍娘往茅屋拖去,而珍娘在听到我的话后顿时像真的疯了,大哭大叫:「霍北辞,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你这冷血的怪物,你会不得好死的……」

      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可珍娘声音却越来越大,震得我的耳膜发疼。头晕目眩的,脚一软,差点跌倒,我一把抓住了旁边马车的窗帘。再抬头,远处出现了几丝红光,火已经点燃了……

      再转头看我右手抓着的布帘,上面沾满了我的血,我将它一把扯下,包住伤口。

      躺上马车,我疲惫的睡去。

      ***

      次日醒来时,天真与曾天还是未回来,而昨夜那熊熊的冲天烈火已经悄悄熄灭,只剩下几缕轻烟袅袅升起。昨日的小茅屋,今日已经夷为了平地。

      我搬开一块烧焦的木板,低下压了一具尸体,尸体也呈焦黑色,从体形看得出是一个女人。我喃喃低语:「不能怪我,是你自找的。」

      此时身后有道声音响起。「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过去看看。」

      我听得出,前句是曾天的声音,而后者则是天真。他们脚步急促,无须多久便站在了我的身侧。曾天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贤弟,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头,他上前翻开了尸体,他又说:「是珍娘吗?看来,昨夜火势很大,贤弟没有发觉吗?怎么会失火?」

      我又摇头,天真则定定地看着我,甚至连眼眨都不眨一下。我也看向他,我很快的发现,他的右手中指上,多了一样东西——游龙指环。

      不知为何,我觉得他手上那枚指环,格外的碍眼。

      「有看到远儿吗?」曾天问。

      我一震,确实,从刚才便没有看到远儿的尸体。我与曾天、天真,分头找了许久,连附近的树林、草丛、小河都找遍了,始终还是找不到远儿。

      我们将珍娘的尸体埋葬立碑之后,告别了这暂留了几天的地方,往长沙郡内起行。

      临走之时,天真提醒我,河边树上还吊着一个人呢!说来这少年也命硬,赤着上身,在如此寒夜里竟能活到第二天。将他放下后,他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说一定要跟着我们。「你们毒还没我解呢!就算解了我也跟定你们了,我背叛了主公,你们不保护我,我会死得很惨。」 「你不担心我将你杀了吗?」 「杀我我也跟,你们去哪我就去哪!我的加入对你绝对有好处的,相信我。」少年知道,除非必要,否则霍北辞不会杀他,除非触及到他的禁忌领域内。「你叫什么名字。」 「绯色。」

      因此,我们行进的队伍多了一人,到了翠云楼,无邪已坐在大厅等候多时。见我们的到来,赶紧迎了上来。「别来无恙啊,霍公子。」 「有劳无邪兄挂心了,无邪兄近日可安好。」 「托福,很好。」他转头看向曾天。「天,借步一谈。」曾天说。「都是自己人,无须避嫌。就在此地说吧!无邪。」曾天看向天真,微微一笑。天真低下了头,他们的动作收在了我与无邪眼里。无邪惊讶才几日时间啊,我们便成了自己人?无邪挑轻减重的说:「回到天下第一楼时,那里已烧成了灰烬,连同铁楼主的尸首也……」 曾天问道:「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没有,但,我在去的途中竟有人沿途追杀,所幸遇到了沙兄弟,才免遭歹人之害。」 曾天惊道:「有人沿途追杀?为何?无邪你可是结了什么仇家?」 「怕只怕是针对铁楼主此事而来的吧!」无邪举起包扎着的手,解开绷带。上面有几道伤口,竟与铁楼主后颈上的如出一撇。「他们用的武器是铁爪,初步估计与杀害铁楼主的凶器为同一种类,奈何沙兄弟武功与他们相比而下,也只能是平手,无法将他们抓拿归案。为防回途再遇刺杀,沙兄弟也一并与我来到了长沙郡。」

      无邪口中的沙兄弟是曾天的手下,他武功超凡,是曾天的得力助手。

      我说半醉怎如此早便回来,想来必是无邪身边有武功高强之人保护,无从下手。因此留下半醒继续跟踪,而半醉则先一步回来复命。

      曾天说:「沙坑?他此刻在哪?怎么没与你在一起?」「说来话长,我们昨夜在长沙郡外经过时发现不远处红光冲天,我与沙兄弟好奇便一起过去一探,到了红光源处才发现,原来是间小茅屋起了火。」这么巧?曾天急问:「茅屋内是否有一女子。」「你怎么知道?不只一女子,还有一小娃儿呢!」

      此话一出,我等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他,我问:「那无邪兄,可知道那小娃儿此刻身在何处?」

      「沙兄弟正带他去买糖葫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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