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人》苏阿柚

4、水战劫匪

　　然，清明时节雨纷纷，微热的太阳被云层遮住了双眼，绵绵春雨淅沥而下，青儿紧忙把遥笙拉近船舱船舱中，生怕这孱弱的身子着了风寒，清明雨绵绵如细丝，不急不缓的降落在西湖水上。白遥笙东望西瞧，将西雨景刻入眸中，如岸边初柳，如断桥人家，如湖中涟漪，如青云连绵，再如…… 嗯？岸边怎的闯入了一个身穿墨绿衣衫的男子身影，倚在老树的一侧枝干上，初芽遮不住雨，墨绿色的衣袍早已被细雨沾湿，而树上的人却不动丝毫。
　　白遥笙露出疑惑地神光，青儿就见其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树上的男子闭目养神，令人悦目的脸上透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冷峻又严肃，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公子。青儿微低了头，轻轻地笑了下，许是出神的白遥笙忽然醒了来，又或是青儿的笑声惊扰了她的疑惑，遥笙看到带有笑颜的青儿，正要抬手打趣她，却不想船忽的晃了起来，白遥笙的身形不稳，晃倒在舱中，也是青儿手快，出手扶了她的肩才没有使她破了相。
　　两人相互扶着稳住了身子，便想要出去看看情况，还没等两人走出去，便看到船的一头闪出一个彪形大汉，正准备向她们压去，船身忽的再次晃动，当遥笙再次抬起头时，眼前便是一袭墨绿，男子出招迅捷又致命，招招逼退大汉，让其退至船尾。这时，遥笙也跟着男子的步伐走了出来，才发现自己的撸船旁出现了另一扁撸船。船上有一大汉在摇船靠拢自己，船头的老伯与其同伙纠缠，三个人打劫两位姑娘和一位老伯，看似十分顺利的事情，却被半路的程咬金坏了事。
　　就在白遥笙观察形势之际，绿衣男子已将逼退船尾的大汉打落水中，转身飞过船舱，去帮老伯退散同伙，只见他在对打的同时还不忘趁机掌控船身的平衡和方向，一下子便对剩在船上的两个劫匪拳脚相向。片刻解决掉了水上劫匪，西湖之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谢公子搭救，小女不胜感激。”白遥笙对着男子微微欠了身子，颔首低眉，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面对陌生男子害了羞，脸上的红晕还未退散，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应有的礼节。
　　许奕海看着面前差点遭受劫持的姑娘，镇定自若的道谢，不免多了一些好奇和欣赏，“姑娘不必多谢，路见不平罢了。”回礼之后，许奕海看着船岸的距离，沉思了一下继续道“在下有一事，想必会叨扰姑娘。”
　　白遥笙自然看见了许奕海看向岸的眼神，心里突然跳出的想法，让她暗自窃喜了一下，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便顺着他话语的意思接了下去，“敢问公子何事？”
　　还不等许奕海回答，船身便猛地晃了起来，原是落水的匪徒作乱，合力晃了船身，想将船上四人摇落于水，霸道惯了的匪徒即使知道自己踢到了硬铁板，却也不示弱，秉着不能只让自己吃亏的原则，想让许奕海狼狈。结果可想而知，刚刚要爬上船的匪徒再次被许奕海打入水中，再次赏了三人一顿拳脚大餐。
　　许是受了惊吓再加上初春绵雨寒了身，纵使红晕也遮掩不住白遥笙面部的苍白之色，她的手紧抓着青儿，尽量将身子紧靠，不让自己滑落在地，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白遥笙不再和许奕海兜着圈子讲话，稳了稳身形问了许公子的去向，得知顺路后便请他一同乘船到岸。
　　青儿发现了白遥笙的神色不对，便告诉老伯要使船平稳些。一时间船舱内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外面绵绵的雨声。像是经历过了大灾大难一般，这时青儿才意识到刚刚的危险，若是她一人对付，恐怕办不到面前这位公子那样的安静利落。青儿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心中一阵疑惑，有着这样的身手的人，会是怎样的身份。
　　白遥笙起初想靠在青儿肩上，但是想到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这么做不雅。强提着精神，忍着身体的不适，白遥笙坐直了身子。周围的安静让白遥笙感到些许尴尬。
　　“谢谢公子刚才的搭救，只是还未问过公子的姓名？”白遥笙轻声问着，温柔又不甜腻的语气轻轻地在这绵雨中响起，却并不突兀。
　　“在下许奕海，姑娘不必多谢，在下只是看不过欺负女子老人罢了。”许奕海滚顿了顿，思考了一下若询问女子芳名是否太过唐突，纠结一番后，还未问出，便听得对面的女子答道“我姓白，名遥笙。”
　　许奕海猛地抬起了头，看到白遥笙的眼神，便了然于心，“是在下唐突了。”
　　青儿却是没有听明白这其中的因果逻辑，倒也是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补充道“我们是清波门白府的人，这是我家小姐，公子方才救过我们，废了不少力气。不若去府上暂时歇歇，也好让我们招待一下。”
　　“原来是白老爷的千金，是在下眼拙了。只是，姑娘的好意，许某心领了。”
　　白遥笙责怪得看了一眼青儿，对许奕海微微一笑“公子不必客气，倒是我们唐突了，想必许公子还有要事，且不可耽误。”
　　两人视线相对，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青儿看不懂这种眼神的交流，便也不再打扰他们，跑去与船伯搭话。

　　虽然拒绝了青儿的邀请，许奕海还是来到了白府——白遥笙终是撑不住，晕倒在船舱里。此时，许奕海正坐在白府的厅堂里喝茶，而白府的上上下下，都在为惹了风寒的白遥笙奔波着。白老爷中间来过一次，再三请他留下，说等遥笙醒来要好好谢他。本来要离开的许奕海突然不想挪动脚步，倒不是为了谢礼，怕是心里还想再见她一面的吧。
　　来不及训斥青儿的白老爷和白夫人，寸步不离的守着白遥笙，看着床上那个正在发烧的女儿，夫妻俩十分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