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生》旎旎果子

6、第 6 章

　　李离喝醉了，很快就趴在了吧台上，雪生准备送她回家，但因为自己喝过酒，不能开车，于是打电话给赵辛，让他来帮忙。
　　结果，刚讲完电话，李离突然起身，而且一副要吐的模样，雪生赶紧扶住她，带她去卫生间。
　　李离在卫生间里吐得昏天黑地，雪生在门外等得一脸焦急，好不容易等到她出来了，他马上上去搀住她。
　　“你没事吧？撑不撑得住啊？”
　　“啊？我没事啊，没事……”李离摇头晃脑地说。
　　雪生叹气，继续扶着李离的身体往外走，谁知刚走出几步，李离又哇的一声吐出来，而且是直接吐在了雪生的身上。

　　赵辛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结果迎面就看见了李离吐在雪生身上的这一幕。
　　他当场吓得脸色变绿。
　　“雪生！你没事吧？啊，哇！衣服都被吐脏了啊！真对不起啊，没想到，小离会醉成这样……”
　　赵辛想把李离从雪生身上接过去，雪生没让。
　　“没事，你把车停哪儿了？我们先上车再说。”
　　“好，就停门口呢，你跟我来！”说着，赵辛就打头去开门了。
　　雪生继续扶着李离，一路把她送上了车。
　　赵辛让雪生赶紧把脏衣服脱下来。
　　雪生一边脱一边问：“她家离这里远吗？”
　　“还行。”
　　“那你赶紧上车，送她回家！”
　　“你呢？要不要打电话给老付，让他来接你？”
　　“我没事，我——”正说着，只见李离又摇摇晃晃地从后座处爬出来。
　　雪生叹了口气，对赵辛说：“我陪你们一起上去！”说完，他登上后座，把李离的身体放回到座位上并且摆好。
　　赵辛摇了摇头，跳上了驾驶座。

　　李离一路昏睡，车到家了，她还没醒。
　　赵辛要来扶李离，谁知李离却突然紧紧抱住身边的雪生不放，雪生无奈，只得对赵辛说：“走吧，我扶她。”
　　终于把李离送到了家门口，一听赵辛说李离一路缠着雪生不放，还把雪生的衣服都给吐脏了，李离妈妈赶紧向雪生道歉。
　　雪生说：“没事的阿姨，不用在意，让李离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雪生和赵辛一起下楼。
　　到了车旁边，雪生突然问赵辛，到底李离心里有什么烦恼、会让她喝醉成这样。
　　赵辛羞愧地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原先公司的老总是她的好朋友，然后半年前，因病去世了。”
　　雪生愕然。

　　李离酒醒后，免不了被妈妈痛骂了一顿，她知错，所以没有反驳，等妈妈骂痛快了，她问妈妈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是雪生和你表哥一起把你送回来的！而且你还把雪生的衣服都给吐脏了！真是的，现在没事了，还不赶紧给人家打个电话，道个歉！”
　　“知道了……”李离答应着，却半天没有举动。
　　是雪生把她送回来的？那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隔天上午，赵辛倒先打来了电话，问李离怎么样。
　　李离谢过表哥的关心，说自己没事了，又想到雪生，她刚想问，没想到电话那端竟然就换成了雪生的声音。
　　“喂，是李离吗？”
　　“雪……生？”
　　“你没事了吗？”
　　“啊，嗯，没事了，你呢？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雪生爽朗地笑，“比起那个吹牛说自己酒量很好的人，我可稳多了！”
　　李离泛出苦笑，虽说被挖苦了，但她一点也没有不高兴。
　　“对不起啊，听说我把你衣服都弄脏了，你把衣服牌子告诉我，我去买一件新的赔给你。”
　　“不用这么客气吧？一件衣服而已……”
　　“要的！”李离坚持。
　　雪生说：“那……我可不可以跟你换一件礼物啊？”
　　“什么礼物？”

　　当天下午，李离收到雪生派人送来的音乐演奏会的门票和一件女式小礼服。
　　跟着雪生又打来电话：“晚上7点，我来接你。”
　　李离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雪生那低沉婉转的声音，眼睛看着被她挂在墙上的那件星光闪闪的小礼服，默默地点头、笑了。

　　晚上，车到剧院，雪生先下车。
　　一身礼服的他，一出现，就吸引住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他却泰然自若，走到后座，拉开门，把同样一身礼服装扮的李离款款接下。
　　李离还是第一次穿礼服，很不习惯，脚下的高跟鞋，更是几乎让她站立不稳，幸亏雪生体贴，一上来就教她挽住他的胳膊，一旦察觉她要失去平衡，立马紧紧抓住她，绝不让她出糗。
　　终于到达剧院大厅，李离刚要松一口气，迎面却看见大队人马正向他们拥来，原来全是雪生的熟人。
　　李离看着雪生从容应对，心里为他赞叹。
　　等众人散去后，李离偷笑，雪生问她笑什么。
　　李离说：“真没想到，原来你也能跟人好好说话！我还以为，你只会大吼大叫！”
　　雪生抱屈：“明明我只冲你吼过一次，为什么你记仇成这样！”
　　李离大笑，又说：“不行啊！要怪只能怪你咎由自取咯！”
　　雪生抓住她衣袖，求她：“那你能不能快点忘记啊！我真的不想给你留下这么坏的印象啊！”
　　李离却转移话题：“演出要开始了！”

　　演出开始了，雪生护着李离入座。
　　音乐一响，李离便投入欣赏，一旁的雪生，暗自欢喜。
　　中场休息，雪生问李离感觉如何，李离说：“妙不可言！”
　　雪生笑，“那你站一下，我去帮你买点喝的。”
　　“好。”
　　雪生走去买水，李离则去欣赏周围墙上挂着的海报。
　　雪生买好水，刚一转身，胃里传来一阵刺痛，他靠在了柜台上。
　　“先生你没事吧？”店员上来关心地问。
　　“……没事，谢谢。”雪生吸了口气，抬脚往回走。
　　“给，水。”
　　雪生把水递给李离。
　　李离说了声谢谢，又发现雪生有点不对：“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
　　“没事……”雪生笑着说。
　　接着，两人聊起音乐话题，发现大家都最爱巴赫，不觉又亲近了几分。
　　下半场开始了，李离率先进去，却发现雪生落在后面，于是在原地等了等。
　　“你真的没事吧？”
　　雪生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终于，全场结束，亮灯后，所有人起身离座，而雪生却坐着没动。
　　“你怎么了？”
　　李离担心地弯下腰去看雪生，这一看不要紧，她当场就被雪生那惨白的脸色给吓坏了。

　　李离扶雪生上车。
　　“车里有药吗？”
　　“有……”雪生无力地抬起手，“平常，我都把药放在那里……”
　　李离顺着他的手，拉开抽屉，结果翻了半天，只找到一只空的药盒。
　　“没有了！”
　　“啊……是吗？……没事的，我稍微忍一下就会好的……”说着，雪生又把手压回胃上。
　　李离摇头，“哎，真是服了你了！痛成这样为什么不早说呢！你撑一下啊，我去药店给你买药！”
　　“不用——”
　　但话没说完，李离已经不见了。

　　李离拿着那只空药盒，找到药店，买了同样的胃药，迅速往回赶。
　　雪生被她的速度吓到。
　　“这么快！你用跑的？穿高跟鞋？”
　　“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了，来，药给你，还有水！”李离气喘吁吁地说。
　　雪生吃了药，李离又让他好好在座位上靠一下。
　　雪生抱歉地对她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为我做这些！”
　　李离笑：“又不是第一次了，不必这么客气。”
　　雪生无奈地笑笑，两眼却直管盯着李离的脸，李离好奇：“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雪生轻轻摇头，而眼神却突然变得坚定，他忽然伸手抚向李离的脸颊，李离受惊，将身体往后一缩，而雪生却不退反进、将手绕过李离的后颈，将脸向李离靠近。
　　“李离，其实我……”
　　他因生病而变得灼热的气息，让李离感到一阵昏昏然……
　　但是突然间，李离又惊醒，她想也不想的，就一把把雪生给推开了，雪生的头被撞到了车上，但痛的不仅是他的头，还有他的心。
　　“李离，我以为，我们的距离已经拉近了，虽然我不是故意想冒犯你，但是我——”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李离大吼。
　　雪生抓住她的手：
　　“不，你要听，我要告诉你，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如果我哪里得罪了你，你尽管骂我，打我，都可以，就是不要拒绝我，不要躲着我，不要避开我！不管怎样，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谁知李离却冷笑一声、甩开了雪生的手说：“对不起，我不敢高攀，我只能说，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说完，李离下车，把雪生独自一人留在了车里。

　　李离坐车回家，一进屋，她便换掉身上华服，然后一头扑进被子里，痛哭失声。
　　对不起，对不起大邱，我知道我做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了，我太坏了，我真是一个坏女人……大邱，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