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生》旎旎果子

13、第 13 章

　　一大早，李离就被从她房间里传出来的争吵声吵醒了。
　　她揉着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而她的爸妈也披着衣服从他们的房间里跑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没事，你们别管了，我去看看。”
　　李离走向卧室，推开门——
　　看到室内、小娜正在哭，小邱则抓着她的双臂不断对她发出痛苦的呼喊：“小娜，我求你别这样，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冲你大声嚷嚷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小娜，不要离开我，不要跟我分手……”
　　分手？
　　李离大步冲到小娜的面前。
　　“小娜，你为什么要跟小邱分手？你不是来真的吧？”
　　小娜哭着推开了小邱的手。
　　“够了，你们都不要再逼我了！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她用一只手抱住头，沉沉地说：“邱非月，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明不明白？我是不会跟我不喜欢的人再在一起的，请你放手吧，请你放过我吧！”
　　说着，小娜冲出了门口。
　　砰一声，小邱坐到了地上。
　　“小邱……”
　　李离心痛难挡，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了想，她还是咬牙，起身去追上小娜再说。
　　“小娜！小娜你等等我！！！！”
　　她一路追到楼下，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小娜。
　　“小娜，你不能这么绝情的，你明知道小邱他——”
　　小娜缓缓转过身来，尽管她的面前，阳光耀眼，但她的眼神，却像陷入一片死亡之海般哀伤、冰凉。
　　她摇着头说：
　　“李离，如果你真想为小邱好，不如劝他早点对我死心吧……”说完，她甩手离去。

　　李离叹气，正想转身往回走，忽然看到前方开来了一辆熟悉的车。
　　她站着看。
　　看着车停下后，又从车里走下来一个她熟悉的人。
　　李离的脸上渐渐漾出了笑意。
　　雪生靠在车门旁看着她，稍后，他微笑，向李离张开了双臂。
　　李离摇头，朝雪生跑过去，尽管她现在是一副睡衣加拖鞋、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也没洗、牙也没刷的状态，但她早已经忘记了。
　　等她一跑到，雪生立刻把她紧紧地抱进了怀里，尽管胸口被撞得生疼，但他们谁也没在乎。
　　两人咯咯笑着。
　　背后大树的阴影里，有鸟儿在争先恐后地鸣唱着。
　　雪生的身上，有阳光的味道，让刚刚还沉浸在失望与痛苦的情绪中的李离感到十分的温暖。
　　“你怎么会来的？这么一大早？”
　　“想你了呗，想得整晚都睡不着，干脆起来，买早餐送过来给你吃。”
　　“早餐？”
　　说着，雪生已把李离轻轻推开，他打开车门，从座位上拿出一个纸袋。
　　“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李离抿嘴一笑，轻轻打开纸袋。
　　“豆浆油条！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油条的？”
　　“你喜欢吗？”
　　“我当然喜欢！”李离笑着拉起雪生的手，“走吧，一起上楼来吃！”

　　来到李离家，雪生彬彬有礼地同李离爸妈打招呼。
　　李离把早餐交给妈妈，又对雪生说：
　　“雪生你先坐一下哦，我去刷牙洗脸。”
　　“好的，小花猫。”
　　“什么？你竟敢取笑我？”
　　“别忘记挖眼屎。”
　　李离羞得大叫，捂脸逃进了卫生间，李离爸妈在一旁暴笑。
　　这时，雪生听到了哭声。

　　等李离洗漱好之后，她看见雪生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怎么了雪生，为什么没去吃早餐？”
　　“他是谁？”
　　李离顺着雪生的目光，看到抱着双腿正坐在她房间地上哭泣的小邱。
　　“他是我朋友，刚刚失恋了，被他女朋友甩了……”
　　“这么可怜？”
　　“是啊，刚刚我就是因为想去帮他追回女朋友，所以才没洗脸就跑下楼的……”
　　雪生回头，深深地看着李离。
　　“看来你很重视你这位朋友啊……”
　　“是啊，”李离说：“朋友之间，当然需要互相关心啊，只不过，分手这种事，就算我想帮忙、也有帮不上忙的地方，唉，所以我真的很苦恼……”
　　雪生明了似的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小邱一眼。

　　李离劝小邱去吃早餐，但小邱一点反应都没有。
　　雪生叫李离出来。
　　“你去拿过来，放他旁边，让他自己选择要不要吃。”
　　“哦，也好。”
　　等李离把早餐拿过来时，看到室内，雪生竟然同小邱一样席地而坐，而且，他还主动地不厌其烦地与小邱进行交流，看到这一幕，李离的眼眶热了。

　　李离带雪生到露台上吃早餐。
　　但雪生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你吃就好了。”雪生说。
　　阳光越来越温暖。
　　李离边吃边问：“你刚刚都跟小邱说了些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一些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俩还聊得那么起劲？”
　　“我问他，如果想追你，除了一般的方法，还有没有什么独门秘技。”
　　李离差点被豆浆呛到。
　　“你胡说的吧？”
　　雪生只是脸色苍白地笑着。

　　雪生去向李离爸妈告辞。
　　李离说送他下楼。

　　两人边走，李离边说：
　　“雪生对不起哦，昨晚你都没睡好，今天早上还这么早给我送早餐，以后别这么做了，你不需要为我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听着，你现在回去呢，马上躺床上补觉，等你睡够了，如果想见我，你再打电话给我。”
　　“李离……”
　　“嗯？”
　　“你今天好罗嗦……”
　　“有吗？”
　　“是不是太开心了？因为见到我？”
　　李离又羞又恼、用肩膀轻轻顶了一下从出门起就一直整个人靠在她身上的雪生的身体。
　　雪生沉沉地笑。
　　他们走进电梯，李离按了键，电梯缓缓下沉。
　　“难道你嫌我罗嗦了吗？”李离轻轻地问。
　　“有一点……”
　　“什么？”李离假装大怒，刚要转身，却又被雪生从背后整个地抱住。
　　“骗你的……”
　　雪生哑着嗓子说：“你越罗嗦，就越证明你是关心我和在乎我的，是不是？”
　　李离微笑，将手轻轻覆上雪生抱在她身上的双手。
　　雪生手指冰凉。
　　雪生在背后吻着她的头顶。

　　李离送雪生到他停车的地方。
　　两人依依不舍。
　　“今天除了补觉，还会不会在家里开派对？”
　　“瞧你说的，难道我给你的印象就是派对王子吗？”
　　李离笑得直不起腰——
　　“王子就算了！派对嘛，你喜欢开就开咯！”
　　雪生握起李离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
　　“以后你不在，我不会开任何的派对，我也不会再找任何人玩，我的时间，将全部只留给你……”
　　李离感动得说不出话。
　　雪生轻轻摇着她的手：“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李离摇头。
　　“不是的，我只是想说，你不必为我改变什么，雪生，我不是那种会干涉他人自由的人……”
　　李离满眼真诚。
　　雪生点了点头。
　　“我明白，但我也要告诉你，这是我自愿的。”说着，他在李离的额头上重重地印下了一吻。
　　“接下来一个礼拜，我有点事要做，可能没时间来约你了，但我想说的是，我爱你，李离，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接下来，花点时间，想想看，能不能接受跟我在一起。”
　　李离怔怔地望着雪生，雪生拍拍她的后颈，上车走了。

　　雪生一口气把车开出岔路口，然后他踩下刹车，把头靠在车座上、疲倦地喘气。
　　昨天陆医生所说的话，此刻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来。
　　“从明天起，你要卧床休息，我即刻安排你住院，如果你真像你所说的要好好活下去的话，你就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那我可不可以偶尔出去透透气？”
　　“你休想！”
　　“但我讨厌医院！”
　　“没人会喜欢医院！就连我也是！但是你要明白，为人处世，总得做一些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是为了那些……爱你而为你担心的人。”
　　雪生感到喉咙处一阵搔痒，他顿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老付远远地跑过来，他拉开车门后问：“少爷，这下我们可以去医院了吧？陆医生都催了好几个电话了。”
　　“再等等……”雪生喘了口气道：“我还要去找一个人……”
　　“还要找谁啊？”老付快哭了。

　　李离晕晕乎乎地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小邱在穿鞋。
　　“小邱，你要去哪里？”
　　“回家。”
　　“回家？回家做什么？”
　　“画画。”
　　李离愣住了。
　　小邱穿好鞋子，走出门去，李离也赶紧跟了出去。
　　“小邱，你说你要画画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想去找小娜了吗？你不想去挽回她了吗？”
　　小邱按了电梯，回头瞥了李离一眼。
　　“我就是要用画画挽回小娜啊！只要我跟以前一样拿出作品来，小娜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李离这才懂了，她拼命点着头说：
　　“对对对！你能这么想就太对了！那我送你回去吧！！！”

　　小娜买好回乡下的车票，坐在车站的候车室里候车。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她本想挂掉的，却又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
　　当她听到对方报上他的姓名时，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