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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被翻红浪 ...

  •   室内安静如水,室外大雨倾盆。

      雕花床里被翻红浪,一把青丝散在锦缎之上,衬出一张细雪般的皮囊。

      沈砚一件中衣敞着怀,半遮半掩挂在腰间,垂头笑问:“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这样羞得厉害?”

      萧索别过脸去,噙着嘴角低低道:“谁像你厚颜!”

      啄了啄他眼睛,沈将军又在他耳边呵气:“不能白担了这厚颜无耻的罪名,必得让我试试书里画的新鲜花样才好!”

      他抓着他的手臂比划,煞有介事地征求意见:“你想要哪个样儿?”

      “……”萧索动了动嘴唇,“你喜欢就好。”

      沈砚亲亲他嘴角,禁不住舔了一下,看着脸色瞬间窜红,笑道:“哪样我都喜欢!”

      刚要动真格的,忽听“哐啷”一声响,转头看去,宝玉不知何时钻了进来,大约是闻见食物香味,忍不住来偷嘴吃,叼走两只蟹饺、打翻一只茶杯,翘着尾巴顺墙根逃走了。

      这一打岔吓了萧索一跳,忙拽过被子来盖着,看着宝玉灵敏的背影道:“我等你一下午,也未见它进来。你一回来,它便出来了。”

      沈砚恨得牙痒痒,独宝已然偃旗息鼓,他也只得叹了口气作罢:“它这是憋着坏来搅我的好事儿呢,该死的小混账,看我明儿怎么收拾它!行了,这下可消停了,睡罢!”

      白日间在覆舟山山坳里已有过一回,萧索也不觉得难过,蒙着被子向里蹭了蹭,问他:“你上来吗?”

      “废话。”沈砚被迫鸣锣收兵,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没好气地道:“不上来我睡哪儿?”

      萧索似乎格外高兴:“你别生气,白日里已……那什么过了,现在也不难受吧。”

      沈砚换过寝衣躺上来,抱着软和和的人问:“哪个什么过了呀?”

      “就是在山坳,那个什么……过了呀。”萧索很诚恳地问,“怎么还不足?”

      “就是不足。”沈砚无赖地摇摇头,“成日和你那个都不足,何况是隔三差五见面才那个一回,怎么能足!”

      萧索羞怯地偏过头去:“什么这个那个,你总是欺负我。”

      沈砚笑了笑,捏捏他脸:“小傻子,我是爱你才会如此,你竟不能体会。”

      “我……”萧索挨着他挤挤,“我困了。”

      沈砚也没有继续逗他,紧紧怀里的人,便睡了过去。次日大雨未停,起身时天色黑沉得厉害,分明是秋日的早晨,却还要点着灯才能看清。

      萧索揉着眼睛穿好衣裳,洗漱后坐在桌前,面对一席早饭,人还是懵的。沈砚摸摸他脑袋,给他夹了一块风腌小菜:“怎么了,没睡醒,还是不喜欢吃?”

      “唔……”萧索点点头,“喜欢的。”

      沈砚笑笑,又道:“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事,说出来你听听看。昨日你说现在无所事事,我想了想,你如今书画摊子也不摆了,的确有些无聊。你若愿意,我可以给你安排个营生做,权当打发时间,顺便赚些散碎银子零花,你意下如何?”

      萧索大喜,眼睛瞬间被点亮:“当真这样,最好不过了。是什么营生,我能做得了吗?”

      “这个你无需担心。”沈砚点点他鼻子,“做不了也可以学,到时你自会知道。现在好好吃饭,吃完送你回去,再晚就要被人看见了。”

      他点点头,当下专心吃饭。用过早膳,沈砚便将昨夜说过的那个小书僮带来给他认识。他的话不假,这小书僮看着虽幼,细眉大眼的模样也稚嫩,但言谈举止却甚有分寸,且天生带着一副聪明灵透劲儿,见着萧索便行礼:“小的八宝见过公子,日后小的照顾公子的起居,望公子莫要嫌烦才好。”

      萧索哪里招架得住,忙扶他起来:“快别行礼,我不习惯的。你该怎样便怎样,不必看着我。我向来没有人伺候,也不知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若有不是,请你多多包涵才是。”

      八宝笑道:“公子生得仪表堂堂,却又这样随和无拘,是小的之福。”

      萧索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如他所说,仪表堂堂而又随和无拘。他一向禁不住夸,每每受到称赞都要手足无措,因此只低头笑了笑,神情甚是局促。

      沈砚出去打点车马,此时恰好打着伞进来,见状拍了拍他肩膀,指着八宝说:“这孩子机灵鬼儿一个,你可别让他蒙了!”

      八宝大眼珠一转,道:“将军又打趣小的,萧公子才不信呢!不信将军瞧,萧公子的手抓着将军腰带,撒也不撒开。这分明是看出您瞎说,拿住您了,您可别跑啊!”

      萧索脸上一红,立马撒开手。他原是因为分别之际依依不舍,所以下意识地赖着沈砚,想也没想便抓住了他,却不想八宝如此眼尖,不仅看出来,还故意打趣他。

      沈砚捉回他的手,嘿嘿笑道:“你家公子脸皮儿薄,不比本将军脸皮厚,你可少挤兑他。”说着在萧索脸上摸了一把。

      八宝点头答应着:“将军甚有自知之明,小的记下了。”

      “嘿!”沈砚眉毛一竖,见萧索也抿着嘴乐,心里非但不生气,反而颇为高兴,踹了八宝一脚,道:“小兔崽子,敢挤兑爷了,还不快走!”

      他打着伞,拉着萧索,仍旧从后门出去。十一已等在那里,穿着一身蓑衣,靠在那辆不起眼的青皮马车上。

      “呀,”他一见八宝,立刻笑道:“这不是我儿子么?乖儿,你怎么一大早起来拜见爹爹了?”

      “爹爹糊涂了,不是您吩咐儿去萱花坊里找娘亲的么?”八宝笑嘻嘻说,“这会儿刚下钟,晚了娘亲该睡了。”

      他两个生得倒真有五分相似,萧索信真了,回头讶异地看着沈砚。大将军一拍十一的斗笠,将他一张脸遮去大半,嗤道:“别听他俩胡说八道,没一句正经!”

      十一在八宝脑门儿上一弹:“小混蛋,这话也不知是骂我呢,还是骂你自己呢!”

      八宝揉揉额头,扶着萧索登上马车,撩起帘子笑问:“将军一起走吗?”

      沈砚将大手按着他脸,一把将他推进了马车,拉着萧索的细手,低声道:“忙完就去找你,别……咳,别太想我。”说着拍了偷笑的十一一巴掌,继续叮嘱:“你再耐烦些时日,我定想个法儿将你接来,咱们长长久久地在一处。”

      萧索点点头,趁人不注意,在他手边亲了一下,“那我走了,你记得吃药。”

      他不说,沈砚都忘了,这会儿也顾不得装假:“我知道,一定按时吃。你也要留神,如今一日比一日冷了,别着了风。”

      “这话你每每都说,我都记下了。”萧索反握着他手,格外用力。

      沈砚一笑,拍拍他肩膀:“好了,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回回定要伤感一番,过几日又见了。看你衣裳都潲湿了,一会儿溻着难受,快进去罢。”说罢又拍拍十一:“走罢,走罢。”

      马车缓缓向前,萧索从窗中探出头,见雨水后的沈砚正站在原地望着这边出神。看了一会儿,远处的影子渐渐模糊,方低低脑袋,收回了视线。

      沈砚叹了口气,转身回府,见屋内一片死寂,一桌残席还未收走,宝玉打翻的茶杯仍在地下,床上红被翻卷,热气已散,不禁惆怅。

      他坐到桌前,也不再另添餐具,使萧索方才用过的碗筷胡乱吃了几口残羹剩饭,换过衣裳,草草理了理头发,便从正门上朝去。

      此时天色尚早,宫门外人并不多,只三三两两的轿马停在一处。他一下车便见郑铎的轿子抬着向回走,便上前问骑马的秦欢:“秦将军,大雨天儿的不乘车,怎么倒骑上马了?”

      秦欢见是他,翻身下马走到宫门下,抖了抖蓑衣,道:“文玉今儿来得倒早,不过今日不朝,你是白走这一趟了。你没看见郑老大人的轿子都已回家去了。”

      “不朝?”沈砚凑近些问他:“为何不朝?看你这样,大约是知道内情了。”

      秦欢笑道:“说是今日大雨,恐众卿出行不便,若是感染风寒,圣心不安,便停了这两日的早朝。”

      “这算什么理由!”沈砚皱了皱眉,“从前大雨大雪,也没说不上朝。你可别蒙我,这里面定然有事儿。”

      秦欢悄声说:“皇上仁德,自然体恤众卿。至于内情,你问太医去,我当真不知。”

      这话虽说是不知,但一句“你问太医去”,便已明白——皇帝大约是病了。历朝历代,皇上生病,尤其是大病,都是严禁谈论的宫廷秘闻。事关国家安定,恐怕有人趁机生事,身为君主不得不防。

      沈砚听如此说,又问:“你这又是做什么去,穿着蓑衣骑马,必定有要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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