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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番外一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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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索趴在沈砚肩上,鼻端尽是他独有的味道。他的反抗在两人相距甚远的体魄下,显得毫无作用,反而像欲迎还拒的手段。
沈砚一脚踢开房门,动作利落无比,关门时便显得有些滞顿。好在十一贴心无比,帮他在外面上了锁。
萧索羞愤不甘,正正经经的读书人,如何肯与他苟且。但他的力气与沈砚相比,聊胜于无而已,推搡挣扎都显得如此游戏。
“将军,你……别这样!”
沈砚积着两把火,只想问问他,为何不肯坦诚相对,明明心动却又掩饰,算什么。况且阅人无数的他,从来是想怎样便怎样,几乎没有为谁隐忍过,遑论隐忍这么久。
从这一点来看,他比皇上还任性。
萧索看见他眼里化不开的墨色,浓得令人窒息。他这才意识到,沈砚是来真的。沈砚没喝酒,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醉。
“别动!”他眼中蓄满心疼和不解,“你躲什么,本将军有那么不堪吗?你可知我的心,难道我对你不够好?你不愿面对,我就来帮你看清本心。”
他若是不喜欢,沈砚绝不强求,但他分明喜欢,却强迫自己不喜欢,沈砚也绝不允许。他心里有难以逾越的屏障,那他索性将那可笑的“世俗之见”撕碎给他看。重病还须重药医,在破碎中,给以重生。
“士可杀不可辱,将军这是干什么!”萧索终于硬声顶了他一句。
他哭了,两行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沈砚心里一疼,默默半晌,放开了他。他们并肩躺着,萧索不肯说话、不肯动,沈砚便伸过一条胳膊,将他圈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像哄小孩。他手上有一层薄茧,应是常年习武所致。可萧索丝毫不觉得粗糙,反而觉得被疼爱。
被疼爱,那是一种他很少体会到的感觉。他有些沉溺,贪恋更多。愈是如此,又愈是痛恨自己。罪恶感那么强,可他竟还能从其中品出欢愉。
“我会对你好的。”沈砚低低道,“你不愿做的事,我不会强迫你。好了,别哭了。招我心疼呢?”
“唉……算我求你了,说句话行不行?”他从未如此挫败过。
“你知道吗?我……”
“我不知道。”
“……”
沈砚从不知温顺如他,竟也有这样噎人的一面。但大将军丝毫不觉得忤逆,反而有种距离拉近的窃喜,“我初次见你,便觉得眼熟,好像前世见过。”
“咳咳!”他清清嗓子,掩饰道:“有点儿肉麻,我也不太习惯说这个。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咱们俩是命定的,你逃避现实也没用。”
沈砚又叹口气:“难怪人家说,文人倔起来,比驴还拗!”
他翻身下床,涮了一块温手巾回来,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脸。他蹲在床边,俯身看着他,神情带着几分不被承认的委屈:“你知道吗?我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也从未如此待过一个人。”
沈砚觊觎萧索,从他的一个眼神开始。
大约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匆匆一面,他便鬼使神差地想护着他。他以为那个眼神,就是在涿阳县城,撞马摔倒后的幽怨一瞥。
其实不然。
十五岁的眼光,早已随风散去。但怦然心动的感觉,却深深扎根在记忆里,毫无察觉便已长成巨树。后来的那一眼,像闪光的银钩,将他埋藏已久的情绪牵三挂四地勾了出来。
沈砚得不到回答,叹口气出门去了。外面有急事等他。无论是刀光剑影,还是血雨腥风,都被隔在两扇门板之外。里面是他给自己营造的天地,安宁的、平稳的、无忧无虑的空间。
风从窗纱钻进来,它如此温柔。
萧索拢了拢衣裳,无声地嗫嚅:“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