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要成佛》宝禾先生

14、卧底不好当（五）

　　岛上这些孩子之间仿佛有一种很奇妙的默契，那就是他们从不问别人的往事，也从不将自己的往事对别人说起。

　　可是，在散伙的那个晚上，十一却坏了这个规矩。

　　“老大，你是在哪儿学的功夫啊？”十一走着走着，忽然问道。

　　此时，三人正像是孤魂野鬼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地里。

　　虽然三人已经组队，但老大似乎并不想分神照顾这两个小豆丁，依旧我行我素，只不过是在他们两个实在跟不上的时候，停下来略等一等。

　　果不其然，老大虽然听到了十一的提问，却并没有理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十一，你问这个干什么啊？”沈卿如拉了拉十一的袖子，小声问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十一这孩子只不过是看上去纯良，实际上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既然开口相问，肯定是注意到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十一道。

　　不过暗地里，他却伸手悄悄指了指老大的鞋。

　　这双鞋难道有什么问题？

　　沈卿如皱了皱眉。说真的，如果十一不提醒，他还真没把注意力放在一双鞋上。

　　“老大这双鞋……我没见外面卖过。”十一小声道。

　　虽然十一话没说全，但沈卿如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说老大的那双鞋不是市面上买的，那么就只可能是自产自销的产物。

　　十一这是在怀疑老大的身份！

　　一瞬间，沈卿如有了一种找到盟友的感觉。不过，他并不敢声张，因为他仍记得刚穿来的那一夜，老大在林子里的那股杀气。

　　于是，沈卿如佯作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之前在的孤儿院也有自己的厂子。”

　　“这不一样。”十一忽然笑得像个大人一样，顿了顿，道，“你看，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从哪里来，也没问过你以前叫什么名字，是不是？”

　　“是。”沈卿如道。

　　“我也没问过你为什么会到这座岛上来，对吧？”十一又道。

　　“你的确没问过。”沈卿如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十一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期待，道：“我若问呢？你肯不肯对我说？”

　　“也许肯……”沈卿如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我知道你绝不会问的，因为我也没问过你什么。”

　　十一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似乎很沮丧，仿佛沈卿如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对了，你觉得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沈卿如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问。”十一鼓着脸，赌气道。

　　沈卿如哑然失笑，心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此时，他完全忘了就生理年龄上来讲，自己是一个比十一还要小的孩子。

　　“咱们当然不能问他，但自己猜猜总没关系吧。”沈卿如眨了眨眼睛，笑道，“虽然好多福利机构都有自己下属的厂子，可能会存在自产自销的情况。但孩子们平时又不跋山涉水，怎么会生产越野鞋呢？”

　　“你果然看出来了。”十一听沈卿如这么说，也笑了，“而且，福利院里孩子那么多，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给大家做越野鞋。”

　　“那你觉得他那双鞋是哪儿来的呢？”沈卿如问道。

　　“自然是别人给他的。”十一道，“这地方到处都是摄像头，可他一点也不怕……”

　　沈卿如表情一僵。他没想到十一竟然会怀疑老大是主办方的人。

　　“他不是。”沈卿如摇了摇头，小声道。

　　“为什么？你方才明明也认同了我的观点。”十一不解道。

　　“因为……”沈卿如顿了顿，正色道，“因为我觉得他一身正气！”

　　说真的，别提十一，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但又不能说是妄语，毕竟他确定老大不是主办方那边的人。

　　“可他想让你死。”停了半晌，十一忽然小声道，“所以他一定不是好人。”

　　沈卿如听了这孩子气的言论觉得有些好笑，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是坏人呢？”

　　“你不可能是坏人。”十一摇了摇头，“坏人都是很厉害的。”

　　沈卿如莫名觉得膝盖中了一箭，瘪了瘪嘴，不甘心地问道：“我难道不厉害吗？”

　　“你长大以后可能会是个很厉害的人，但现在还不是。最起码在这个地方，我都比你厉害。如果你是坏人，那我岂不是更坏的坏人了？”十一一本正经道。

　　“歪理。”沈卿如朝十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愿再搭理这个三观不正的熊孩子，于是快跑了几步，想要跟老大并肩而行。

　　然而，腿短是硬伤，老大迈一步他得迈三、四步，不一会儿他就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老大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侧的小豆丁，没有说话，但嘴角却浮现了一丝笑意。

　　“歇一下吧。”他道。

　　沈卿如和十一二人顿时如得大赦般瘫坐在了地上。

　　“小七，你看，雾散了。”十一靠在树上，喃喃道，“守得云开见月明，是个好兆头呢。”

　　沈卿如没有理他，因为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物给吸引了。

　　月光很美。

　　圆圆的月亮挂在树梢，老大就站在树下，月光照着他的脸，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比月光更美。

　　一时间，沈卿如竟看得有些痴了。他忽然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系统，每个世界真的只有我一个穿越者吗？”沈卿如问道，“我觉得老大有点眼熟……”

　　“阿弥陀佛。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系统道，“有百千万个世界，每个世界都有无量众生，遇到眼熟的人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沈卿如皱了皱眉，他总觉得系统是在搪塞他，但又没有什么证据反驳对方。

　　顿了顿，他转移话题道：“话说到这个世界来之后，你好像还没怎么用天雷劈过我吧？”

　　“阿弥陀佛，难不成你想被雷劈？”系统反问。

　　“我没那么抖M……只不过有些奇怪罢了。”沈卿如道，“先前我犯点小错你都会寻个由头拿雷来劈我，可现在你好像大多数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弥陀佛，佛家有三万四千法门，各有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之六度。”系统道，“顺其自然，方成正果。”

　　虽然系统的话说得很玄妙，但沈卿如还是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说白了你就是犯懒吧。”他轻笑道，“如果要劈我，你先得找个由头，又得准备雷劫，最后还要再来一碗心灵鸡汤。”

　　系统不置可否，道：“阿弥陀佛，最主要的是，你已经掌握了趋利避害的基本方法。”

　　虽然系统的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变化，但沈卿如知道对方还记恨着自己钻空子那事。

　　“你一个佛土出品的系统，不要那么小心眼好不好？”他道，“多点工作热情嘛！”

　　“阿弥陀佛，顺其自然，方成正果。”系统道，一副将佛系进行到底的姿态。

　　所以说人就是这么奇怪，之前明明非常讨厌对方某一点，可一旦这点改变了，反而会觉得缺点什么。

　　比如沈卿如，明明之前那么讨厌系统动不动就用雷劈他，可现在对方不劈了，他倒觉得不自在了。

　　再比如说老大，从方才沈卿如看他时起，便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他原本很怕沈卿如跟他搭话，可等了半晌，对方却一言不发。这反而让他沉不住气了，道：“你看我长得怎么样？”

　　“啊？”沈卿如有点懵，随即意识到自己在跟系统说话的这段时间，目光一直都没有移开。也就是说，在旁人眼中，他一直像个痴汉一样，盯着老大瞧个没完！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有些脸红，别过脸，轻咳一声，道：“挺好的。”

　　“看了半天就得出这么个结论？观察力不行啊。”老大冷笑道，很明显并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沈卿如。

　　无法，沈卿如只得又上上下下地，看了老大几眼，补充道：“个子高，气质好，眼神酷，但笑起来也蛮有人缘的。”

　　听到最后一句，老大明显楞了一下，问道：“你见过我笑？”

　　沈卿如当然没见过老大笑，事实上，他到现在都没看到过老大的庐山真面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但话已出口，他只得硬着头皮圆下去：“我猜的，如果老大能笑一笑的话，肯定会很有人缘。”

　　老大沉默了，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的提议。

　　过了半晌，他忽然道：“你若是女孩子，会不会看上我？”

　　这是在撩我吗？沈卿如心道。不过他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老大这个年纪正处在青春期，说不定是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但不敢表白。

　　想到这儿，沈卿如抿嘴一笑，道：“也许……”

　　老大忽然见他笑得像个女孩子一样，也忍不住笑了，道：“你若是个女孩子，这世上恐怕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

　　虽然沈卿如不是女孩子，对老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但听他这么评价自己，心里还是感觉十分不爽。

　　于是，他板起了脸，道：“能受得了你的女人恐怕也没几个。”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说我长得蛮好看的吗？”老大道。

　　“可是你又脏，又傲，又靠不住，女人喜欢的绝不会是这种男人！”沈卿如道，小脸皱成一团，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老大摇了摇头，道：“那只是因为你还小，不懂女人，其实女人就喜欢这样子，这样子才是男儿本色。”

　　沈卿如看起来好像要吐了，苦着脸道：“你这么说不怕教坏小朋友？”

　　“你会信我说的话？”老大反问。

　　“可十一还在呢！”沈卿如道。

　　“他睡着了……而且，你以为他会信我？”老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