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攻略[综]》王晓棠

16、羽生芥弦

　　因为有羽生随同，所以这一行很顺利，也没用到沈玉珠施展问路的本事。头一次做新干线，除了沿途的田地风景吸引沈玉珠，论舒适感和速度比国内高铁要差远了。
　　送喜宝他们回到旅行团下榻的地点，正要上台阶时，正好迎面走来一个看上去瘦小、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脸色严肃，轻锁眉心，好像有什么化不开的烦心事。
　　沈玉珠旁边的喜宝往前一步惊喜的喊住那女生：“丢丢！”
　　女生抬头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瞪大了眼睛。回过神来后伸手拍了喜宝的胳膊一巴掌，说道：“你们跑哪去了！我们都快吓死了，大家到处找你们，导游都打算去报警了。我的天！”
　　嘴上虽在埋怨，但看得出这个叫丢丢的女孩见到朋友安全回来着实松了口气。
　　也不怪她着急，最近网上很多报道中国游客遇害的信息，这俩人留下口信说去东京后就联系不到人了，身在异国，语言不通，又彻夜未归。大家都提着心吊着胆，生怕有个意外。
　　他们是出来毕业旅行的，可不是来找惊吓的！
　　“都是春喜哥哥！非拉着我去探险。哎呀，赶紧跟导游去说一声吧，把大家都喊回来，这叫什么事儿啊。”喜宝说完剜了一眼旁边的春喜。
　　春喜摸摸后颈，不敢反驳。
　　叫丢丢的女孩拨通一个电话快速的叙述了一遍，让电话对面的人去通知导游后就收起了手机。
　　“我叫满证去通知导游了，”直到这时丢丢才卸下身上绷着的劲儿，放松下来才注意到喜宝身后的沈玉珠和羽生，“这两位是？”
　　喜宝介绍道：“说来话长了！这位沈玉珠小姐是中国人，旁边的羽生先生是日本人。我们昨晚带的钱不够、手机也没电，在东京街头流浪了一晚，早上有幸碰见他们。能顺利找到你们多亏了他们帮忙！”
　　丢丢显得有些诧异。她相信好人好事，但是从不见有人这么热心主动乘车大老远的亲自送人回来。
　　“我们也不过是临时改变计划来京都找朋友罢了，正好可以捎你们一程，顺便而已。”
　　沈玉珠将对方朋友的神色尽收眼底，于是接过喜宝的话，目的也不过是打消别人的疑虑。
　　对喜宝说完，沈玉珠拉起羽生芥弦的手就要和他们道别，但被丢丢拦住。
　　“真不好意思沈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丢丢挠挠头发，脸上是被人看破想法的窘迫，“中午就一起吃个饭吧，真的很感谢你们送这俩呆瓜回来……”
　　不等她说完，喜宝就叫着插嘴道：“刘丢丢你过分！谁是呆瓜啊！”
　　“当然是说你和你春喜哥哥了。”
　　正事被忘到一边，俩人打起了嘴仗。
　　喜宝的春喜哥哥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不再理会这俩女人，转身对沈玉珠说道：“两位别见怪，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俩人就够成局儿了。走走走，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一条街许多饭店，这都中午了，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走。”
　　“嘿，可以啊，春喜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诶！”丢丢双手还胸斜着碰了一下喜宝的胳膊。
　　“那当然了，我春喜哥哥也不是总这么不靠谱好不好。”
　　刘丢丢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眼睛里一副不信的神色。
　　沈玉珠是真心想离开，并不是因为丢丢开始的疑心。
　　她可以用中文和他们无障碍沟通，但羽生在旁边根本听不懂，只能安静的站着。她不想让他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看着别人在旁边嬉闹。
　　最终喜宝他们还是没能留住沈玉珠。
　　他们一行人在大厅门口注视着两人相携离去。画面出奇的和谐，恍恍惚惚让人觉得那两位从漫画中而来，现在又走进漫画中去，前面飘落的樱花花瓣就是为了迎他们的。
　　“嘿！一个个的傻啦？”
　　丢丢被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自己的男朋友，直接一掌呼过去：“小眼怪！吓死我啦！”
　　“哎哟哎哟，”被叫做小眼怪的男生被追打的连连往春喜身后躲，“你看看人家喜宝妹妹对春喜那么温柔，你说你个子娇小怎么就能这么暴力呀——”
　　“你还说！”
　　走远了的沈玉珠和羽生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沈玉珠的心思都全被古色古香的街道占据。
　　两旁全是砖木制结构的房子，房檐一角挂着白色纸糊的像马蹄灯的纸灯笼，上面写着店家的姓氏。
　　这里有卖各种小吃的、有卖各样衣服的还有酒馆，各种各样的店铺，商品琳琅满目。来逛街的人也很多，沈玉珠又往前走了一段，果断的拉着羽生钻进一边的小巷子。
　　耳边的嘈杂声瞬间小了好多，沈玉珠终于松了口气。
　　她一边拉着羽生往巷子深处走，一边抱怨道：“好讨厌人多的地方。吵得头痛。”
　　“前面有家成衣店，要不要进去看看？”羽生问道
　　这条小巷很安静，只有一家成衣店、一家纹身店还有一家酒馆。
　　说话间两人离成衣店越来越近，沈玉珠已经看到了门口橱窗展示着的和服。一套华丽的女装，一套深色简洁的男装。
　　原以为是家小店，没想到推开门却是别有洞天。
　　迎面还有一个通向内院的门，一眼可以望到院子里的苍翠的大树和园中一眼井。
　　沈玉珠收回打量的视线，环顾四周的墙上挂着的各种花色的布匹。这都是制作和服的材料。
　　“两位请随意。”
　　柜台后一个戴着花镜的老婆婆见进来了客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复又下头去赶制手中的衣服。
　　羽生问道：“请问，您店里只有这几件成衣出售吗？”
　　这件衣料店面不大，除了橱窗前展示的两套外只有屋内模特身上的三套。
　　“因为现在人不多，大多都是新人典礼时用，所以多是订做了。成衣就剩下这几套了。”
　　羽生道谢后，低头问沈玉珠有没有中意的。
　　他想送沈玉珠一套和服，他觉得沈玉珠穿上和服的样子一定特别漂亮……
　　沈玉珠有些失望的摇摇头。现在展示的这几套花色有些老气，倒是那些还未成衣的布匹有很多漂亮的。
　　正当他们打算出门的时候，老婆婆突然慢悠悠出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两套，如果你们想看，我这就去拿。”
　　看见店内的成衣，沈玉珠没有对老婆婆家里放着的衣服抱多大的期望，但是羽生芥弦拉住了她，打算再看看。
　　“干嘛这么执着要我穿和服？”
　　沈玉珠见老婆婆颤颤巍巍的往自己后院走去，抬头问羽生芥弦。
　　羽生在店内走了几圈，仔细研究起成衣上绣线勾成的花朵。
　　“提前看看你穿和服的样子以后再看到就不会失态了。”
　　这是什么道理？
　　沈玉珠哑口无言，觉得羽生芥弦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没多会儿，老婆婆就双手捧着两个布包进来，在柜台上缓缓打开。
　　沈玉珠和羽生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喜。
　　老婆婆抖开衣服，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套大气的女士和服。月白色的布料上用各色绣线织成的百色牡丹，裙裾边还有两三只蝴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飞走一样，无论从料子还是做工都和屋子里的成衣不同一眼就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沈玉珠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眼前这件衣服，问道：“这么漂亮的衣服为什么不挂在橱窗展示呢？”
　　老婆婆一边伸手去解另一个布包，一边解释说：“以前挂过，但是因为和这套男装是一对不单卖，加之价钱又高，所以许久无人问津，最后就收了起来。”
　　老婆婆手中的男装看去没有女装那么惊艳，布料和女装同出一匹，只是纹饰是山石青松，外面还有一件白色纱质羽织，只看衣服，没气质的男人还驾驭不住它。
　　老婆婆见到他们眼里透着对这衣服的喜欢，和蔼的提示道：“你们如果喜欢，可以去后院的厢房试一试。这衣服也在柜子里尘封许久了。”
　　沈玉珠有些意动，但是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弄不懂衣服的结构，于是老婆婆亲自带着她去屋子里帮她穿，结束时还特意为她挽了髻簪上发夹。
　　老婆婆的动作虽然慢，但是她的手很巧。
　　沈玉珠看着镜中的自己由衷赞叹道：“您的手真巧。不仅衣服做的漂亮，居然挽发也这么好！”
　　老婆婆为她唇上点上朱红，浅笑一下：“这不过是最简单的发型罢了，我年轻时做的新娘妆要比这个繁复许多。”
　　沈玉珠刚一穿木屐很不习惯，身上被裹的又严实还迈不开步子，站起来走了没两步已经摇晃了好几回。
　　“我们出去吧，估计你男朋友等很久了。”
　　“啊，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老婆婆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羽生换衣服很快，早早就在厅里等着了。也没有着急，闲着的时候就四处看看，衣服、布匹还有小桌上的盆景和挂着的毛笔字。
　　正在专心看字的羽生听到木屐声，应声回头去看，不想一抹艳色直直的撞进眼里，成了以后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
　　因为穿不惯木屐，她一直低头小心看着路，而老婆婆在旁边搭了把手，扶着她迈门槛。
　　羽生有一种错觉，好像现在是司仪扶着新娘子前来和自己成礼一样。
　　果然，竹子穿和服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