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谭关]脱轨》角落大王

9、第九章

　　正在外滩酒吧的匡恒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身旁的美人，走去了清静的露台上。
　　中年女性的声音和煦温柔：“阿恒，你要娶谭镜的女儿？你想干什么？”
　　匡恒望着江对面陆家嘴的灯火璀璨，吹着初夏夜间的凉风，清醒了不少。
　　“您以后会知道的，母亲。”
　　对面沉默了片刻，道：“那你把她带来见见我吧。”
　　“……好吧。”匡恒有点烦躁地答道。

　　嘉院会的包厢，关雎尔在侍者引导下入座。
　　匡恒半搂着一个女生，见她来了，也丝毫不避嫌。
　　女生极为漂亮，长得像卫思颖又像刘亦菲，穿着一件Valentino的高定白色羽毛礼服裙，柔若无骨地靠在匡恒身旁。

　　侍者目不斜视，询问：“关小姐，您喝点什么？”
　　关雎尔道：“和他一样。”
　　侍者应声出去。

　　她落座，又问匡恒：“你找我干嘛？”
　　匡恒凉凉道：“晚上和我去一个地方。”
　　关雎尔看了一眼匡恒身边的女生，问：“卫思颖呢？”
　　匡恒摸着硕大的蓝宝石尾戒，凉凉笑道：“我不问你的那个小白脸，你也不要多管闲事。”
　　关雎尔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谢童。
　　她对匡恒身旁的女生道：“你让开。”
　　女生当然不听她的。
　　关雎尔继续对女生道：“让开，我不想弄脏你的裙子。”
　　匡恒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下，摆摆手，让女生到包厢外去。
　　关雎尔拿起匡恒的杯子就往他身上泼，泼完，淡定道：“我已经帮你重新点了一杯。”
　　面对这样的冒犯，关雎尔以为按匡恒暴躁的性格要发怒，可他却仿佛被戳中笑点一般，笑了起来：“哦，看来你得先陪我回家换衣服了。”

　　关雎尔本来想装完b就跑，却被匡恒的“家里有狗可以玩狗”的说辞给说动了。
　　她确实是想看看他的狗儿子。
　　匡恒这个房子是正对陆家嘴的上千平江景penthouse，全落地窗的景观将浦东的天际线一览无遗。
　　一进门，巨大的伯恩山犬就向关雎尔扑了过来。
　　关雎尔个子高，但狗子立着也到她的胸口高，关雎尔却丝毫不怕，抱着狗就是一顿狂撸。
　　“饼饼，回来。”匡恒命令道。
　　狗子看了一眼主人，继续对着关雎尔撒娇，尾巴摇的快要上天。
　　匡恒眯了眯眼睛，他的狗儿子对陌生人向来特别凶悍，他还存着戏弄关雎尔的心思，没想到今日大狗狗的威严荡然无存。
　　无聊。
　　他脱了外套扔在地上，扯开领带向浴室走去。

　　关雎尔和狗子玩了一会儿，她对接下来的行程可并不感兴趣，和狗子道别道：“饼饼，以后不准咬小猫咪了！姐姐有机会再来看你。”
　　但她却没能如愿离开。
　　匡恒家这个黄铜雕花双开大门太高级了——她不会开。
　　她问还在疯狂摇尾巴的狗狗：“饼饼，这个门怎么开？”
　　一个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不你录个指纹。”

　　说话的当然不是饼饼，而是匡恒。
　　他头发微湿着，□□着上身，只围着条浴巾，毫不掩饰地展示着优越的身材。
　　关雎尔收回目光，淡淡道：“你不冷吗。”
　　匡恒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笑道：“未婚妻，有些事情，你要早点习惯……”
　　他按着关雎尔的手给她录了指纹。

　　匡恒带关雎尔回家后再次出门，在车库里挑了台国产纯电动汽车。这是国内新能源车品牌中风头最甚的，售价不到一百万，据说对标特斯拉，对于这位大少爷来说算是十分低调了。
　　看关雎尔打量这台车子，他道：“这家车企，是我的胜瞻资本领投的。”
　　因为匡恒之前喝了酒，便让关雎尔来开车。
　　关雎尔坐在驾驶位，问：“车钥匙呢？”
　　匡恒给她展示手机：“和传统汽油车无钥匙启动还需要带实体钥匙在身上不同，这是真的无钥匙驾驶，直接通过APP操作就可以启动。”
　　见他在导航里输入了一个远郊滨海山中的地址，她心道匡恒不至于把自己卖了，于是开车出发。

　　一小时后，车已行至海滨公路。公路一边的山崖下就是茫茫大海，一边则是茂密的山林，路上几乎没有其他车。关雎尔没想到远郊还有这样清幽的地方，倒是合适隐居的好地方。
　　她原以为匡恒会提卫思颖，可卫思颖那边地动山摇，他这个始作俑者却似毫不在意。
　　她试探地问：“卫思颖出国了？”
　　匡恒道：“你这么在意她，难道是想当后妈？”
　　关雎尔习惯了他的鬼话连篇，正色道：“我的意思是，她肚子里也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是你的孩子唉。”
　　匡恒凉凉道：“无辜？我有要她吃药，也会做保护措施，你觉得她为什么会怀孕？”
　　“……保护措施不是万全的，总有意外的概率，你也有责任啊。”
　　话一说完，关雎尔自己先脸红了，她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和匡恒讨论这种问题。
　　匡恒却突然轻笑一声，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关雎尔闻言沉默了片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会和我订婚？”

　　匡恒悠悠道：“在我小时候，匡耀中爱上了别的女人，就和我母亲离婚了。但那个女人却不爱他，即使怀上他的孩子，还是把孩子打掉了，那是个女孩，五个月大了。匡耀中也不敢再逼她，从此成了她的舔狗，真是可笑……你可别以为他很深情，没过几年，他就娶了新夫人，又生了个儿子。”
　　关雎尔本是抱着吃瓜群众心态，却突然想起了记忆深处的一些事情，一些细小的线索突然连成了线，她小时候就认识匡耀中——匡恒说的那个人好像是谭镜，没想到妈妈竟然有这样的过往。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这是哪年的事情？”
　　匡恒说了个年份。
　　正是关雎尔出生那年。
　　这个认识让她突然被一种不安所围绕，看着远处黑茫茫的海面，方向盘都握不稳了。
　　她硬着头皮继续问：“那我们今天是要去哪儿？”
　　匡恒漫不经心地玩着她的一缕头发，用头发丝扫过她的侧脸：“我母亲想见见你。”
　　关雎尔觉得寒毛直竖、头皮发麻。她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公路外靠海的一片石子地上，逃似的下了车。
　　匡恒追了出来，拉住她，皱眉道：“关雎尔你发什么疯？你不是我爸和谭镜的女儿，不然我们订婚，你以为我和匡耀中都疯了吗！”
　　匡恒也觉得有点烦躁，这些旧事他恐怕说的太早了。
　　关雎尔被凉风一吹，逐渐冷静了下来。她的生日在年尾，一年内再生一个，应该来得及吧。
　　匡恒虽然有病，确实不至于疯到搞德国骨科。
　　——仔细一想，疯到搞骨科的其实是她自己。

　　关雎尔平静了下来，有点心虚道：“哦。”
　　匡恒板着脸，无语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瞬间暴躁了。
　　“艹。”
　　关雎尔：？
　　匡恒问：“你手机有信号吗？”
　　关雎尔打开手机屏幕一看，果然没有信号。她又看着一旁号称无钥匙启动、可以用手机APP操作的车子，明白了。
　　“……所以你没带实体钥匙？”
　　匡恒理直气壮，仿佛做错事情的人是她：“丢在家里了。”

　　关雎尔叹气，突然觉得脸上一凉，原来竟是下起了雨。
　　她扶额，真是屋漏偏逢泥石流，实在是太狗血了，怎么能这么狗血？！

　　车门已自动落锁，连想进车里躲雨都不行。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海边公路，二人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匡恒脱了外套扔在她头上挡雨，思索片刻后，带着她沿着路边往前走。
　　“前面的山上应该有座庙，以前每次路过时能看见过山上树丛中的屋顶。”他说。
　　关雎尔也只能跟着他，在不大不小的雨里走了大概七八分钟，果然发现大路旁拐个弯，就能看见一条只容一车通行的小路通往山上。路旁竖着块“私人道路，请勿进入”的牌子，幸而铁艺大门没有关死，留着个小门可以打开。
　　从小门往里走，每隔一段都有古色古香的庭院灯照亮小路，路旁的植被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山林，而是经过了精心打理的花境，种了错落有致中华木绣球、夹竹桃、桑葚、橄榄、无花果等各类树木花果，馥郁芬芳，从树丛当中还能望见些许寺庙的黄墙绿瓦。若不是因为淋着雨，这里的气氛可以说是世外桃源般浪漫了。
　　又往前行，拐弯之后前方突然开阔了起来，再往前就是寺庙的山门，上书“寒溪寺”三字，二人拾级而上到了紧闭的门前，在旁边发现了一枚令人瞬间跳戏回现实世界的可视门铃。

　　与此同时，海滨公路上，一辆失控的大卡车往路边撞去，把路旁停着的SUV撞下山崖，掉入了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