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谭关]脱轨》角落大王

37、第三十七章

　　吴照拿着最新一期的孚布斯杂志走入董事长办公室，翻开其中一页展示给关雎尔，开玩笑道：“恭喜关总，力压匡公子，荣登今年三十岁以下富豪榜第一名。”
　　“嚯，”关雎尔咋舌：“我也就力压这一年，匡恒明年三十大寿就该移出榜单了。”
　　匡恒现在还没有拿到凯思通信的股权，杂志估算他目前的个人身家数百亿，不到他首富爹的资产的零头。
　　“不过我哪有这么多钱，这是把Everest Turst和PlanB都算进去了。”
　　吴照说：“这么算也没问题，谭总给的东西，怎么会收回，其实不就是给您了。”
　　关雎尔默了，当时她签的一堆材料中，并没有什么代持协议。
　　法律层面上来说PlanB确实是她的。
　　但她油盐不进道：“以我的人品，不需要协议，也可以代持。”
　　受到这两人超乎寻常的私人关系暴击的第一受害人吴照表示：“……你开心就好。”
　　关雎尔避开这个话题，说：“对了，我们楼下的那间沿街底商店面，清出来了吗？”
　　“搞定了。”

　　闲话结束，二人开始说正事。
　　自营的权益投资部搞出乌龙指流动性危机时，关雎尔向赵瑞龙借款15亿，给的条件就是一个董事会席位；现在赵瑞龙要再加一席，提名的是他的财务顾问魏渭。
　　“奇点资本的魏渭啊……”吴照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缓缓道：“那就必须要换掉一个现有的董事了。”
　　关雎尔说：“陆副总的年纪也到了，差不多该退二线了。”
　　这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吴照点头，关雎尔看似是个中庸的守成之君，实则心思细腻、深藏不露。
　　他问：“关总，您在乌龙指时保下了郑越，如果以后还有类似的情况，你会怎么选择？”
　　关雎尔手上玩着一只笔，有一搭没一搭地翻转着，说：“我也不知道。”
　　吴照说道：“做好人可以得到好名声，做坏人可以得到好结果。”
　　“……就不能得兼吗。”
　　“也许吧，那是乌托邦的理想状态。”
　　关雎尔沉思半晌，开口问道：“安迪要来我们汉商证券，你觉得怎么样？是谭总的意思。”
　　吴照没有搭话，关雎尔继续自语道：“安迪姐不会在乎这个，她觉得自己是来帮我的。但是我给的职位低了，谭总肯定不满意，以他对安迪的重视程度，让她当董事长还差不多。”

　　这话吴照可不敢随便接。安迪和关雎尔是好朋友，关雎尔又和谭总关系微妙，他这个外人怎么说都不对。
　　面对语意不明的关雎尔，吴照觉得面对谭宗明时那熟悉恐怖感又回来了。
　　对于安迪的事，说错一句，万劫不复。

　　关雎尔又对吴照说：“我会提名你当公司的副总经理，接陆仁的位置，分管投行业务。”
　　趁她现在对董事会还有掌控力，她需要把吴照先提上来。
　　吴照有拥立之功，关雎尔也属实待他不薄。
　　吴照知道他会升职，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职位给的这么高，他正色道：“谢谢关总。”

　　关雎尔继续道：“还有件事，你帮我给投行部安排一个实习生，放在华东一组，这是vip，让他们照顾点。”
　　吴照在微信上收到了关雎尔发来的简历，实习生名叫叶子，清大经管学院大一的学生。
　　券商所谓的vip实习生，泛指家里有背景，走非常规渠道空降来的实习生。
　　吴照问：“有多vip？关总您怎么不自己安排，要通过我来？”
　　关雎尔强调道：“vvvip，她和国坤的小孟总有点关系，也许有用，但是要绝对保密，我不方便出面。”
　　国坤集团的小孟总也是二代接班没多久，集团里的老臣不服，很不好搞，和她刚接手汉商时的情况差不多。
　　吴照明白她的意思了，立刻着手去安排。
　　吴照刚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关雎尔就接到了孙连城的电话。
　　京州城投通过两家子公司京州水务、京州隧道持有汉商证券的11.3%股份，即将全部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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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雎尔的日程非常满，今天的行程是参加一年一度的资本市场论坛。
　　她本不想去，但知道有国坤的孟总，她也决定出席。
　　今年论坛的主持人和去年一样是林鹤，但她却从协办方的工作人员，成为了坐上嘉宾。
　　她和谭宗台坐在一起。
　　谭宗台是笼罩着豪门光环的私募大佬，很少参加活动，这次出席，还是和他最近频上头条的外甥女坐在一起，非常吸睛，一身烟灰色的高定西服完美勾勒出他的身材，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姿态松弛，却依旧流露出高人一等的绝对自信和权威。

　　林鹤在台上采访对话环节的嘉宾，容光四射，妙语连珠。
　　谭宗台不看林鹤的访谈，反而频频看向身侧的关雎尔。
　　他的精神状态其实并没有比阴暗爬行的关雎尔好到哪里去。
　　从三观炸裂的奔溃心情中回过神来，他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你意识到一个强大的人物在扶植别人，并给她设定了和你一致的目标，那感觉是很不好受的——更何况那个人对她还有私心。
　　论能力与经验，关雎尔实在不配和他平起平坐，但她拥有了能力以外的资本。
　　看，现在她不就坐在他的旁边。
　　关雎尔也感受到他的频频侧目，实在是忍无可忍，转头看向他，问：“您有事吗？”
　　谭宗台意有所指：“我原来以为你和我大哥不熟，”从谭宗明指派她当汉商证券的董事长起，他就该意识到问题了，“你最近也很讨我爸妈的喜欢嘛，他们轮流带你出去玩儿，但是你找他俩没用，要找爷爷才行。”
　　关雎尔觉得他的话中有好大的醋意，仿佛他遭受了什么难以承受的灾难。
　　她说：“是不熟；我只是工具人。”
　　谭宗台仔细端详他这位外甥女的脸，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她眼神清澈，脸庞稚嫩，看起来实在是单纯又温和的小绵羊，“没想到你能和赵瑞龙打的有来有回，通常来说，你早该出局了。”
　　关雎尔若无其事道：“现在的局势，赵公子这样的人物，运用权力也得在规则的框架之下，呼风唤雨是需要考虑天气预报的，也不能在艳阳天让人家下暴雨。”
　　谭宗台笑了笑，说：“你比你看起来的样子，要有野心多了。”
　　“野心？”
　　这个词，本来不存在于关雎尔的人生字典中。
　　她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说：“我承认，权力确实使人上瘾。”
　　难怪纵观历史，多少权力痴迷者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陷入权力的漩涡无法自拔，但她说：“不过实话说，驱动我的，不是野心——更多的是恐惧，我每天都是活在地狱般的压力和恐惧中。”
　　谭宗台闻言，三观又裂了：“我大哥他强迫你？”
　　“那倒不是，我也想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但关雎尔其实也还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谭宗台却觉得自己听明白了：关雎尔果然有野心，意在常青金控。
　　两个人在鸡同鸭讲中结束了对话。

　　和谭宗台别扭又烦躁的样子不同，关雎尔完全不知道他已经被自己搞得心态爆炸，她甚至同时还在看手机。
　　谭宗台转头就发现她竟然在开小差，研究阿尔卑斯山的旅行攻略。
　　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破防，以一种平常且友好的口吻说：“你想去阿尔卑斯山？找家里给你的助理，他会对接做私人定制旅行的公司，帮你搞定一切。”
　　关雎尔明知故问：“哦，小舅舅你应该去过吧？”
　　他介绍起了他的经验：“我都是去滑雪，从法国小镇霞慕尼出发，搭缆车可以从山脚直达3800米的南针峰，那附近走一段就有非常棒的野雪道，可以直接滑雪下去，但是一路有暗岩、冰洞、悬崖峭壁，只有我这种高手才可以滑。”
　　她说：“我看山上有一些高山小屋，可以登山到达，在山顶住一晚。”
　　他回忆道：“rocher hut这种吗？小时候我们家庭旅行去的，在楚格峰附近，要从德国那边上，那可不是你想象的野奢酒店，需要徒步，而且条件很一般，凡事要自己动手、自己烧壁炉和做饭，不过挺好玩。”
　　关雎尔：get
　　这家木屋酒店有自己的网站，下个假期恰好还有最后两天没有被预定，她直接预定上，很快通过邮件收到了如何到达的攻略及路线图。
　　完成了一件待办任务，她又开始思考如何与国坤的小孟总套磁。

　　茶歇时间，关雎尔看到小孟总往外走，赶紧起身准备追上。
　　然而她的计划被打断了。
　　因为她被人抓住了。
　　“你这么大献殷勤，不会是又有新的目标了吧？”
　　身后传来带着嘲讽的慵懒声音，只有匡恒会这样和她说话。
　　关雎尔被迫停下脚步，回头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他凉凉道：“你不就是看脸吗。”
　　关雎尔被他呛得无语，转念却有点细思极恐——她好像真的是个颜控。
　　“……好吧，我是，”她弃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她摆出了男人和女人吵架时的万能台词，以魔法打败魔法。
　　她还急着找人呢。
　　匡恒听她这样说，却又不高兴了，大言不惭道：“也不全是，不然你小时候就该喜欢上我了。”
　　关雎尔：“……你怎么这么自信，我的男神可是荣北辰。”
　　这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男人，公认的亚洲洲草，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匡恒仿佛十分大度道：“他都隐退多少年了，现在人在硅谷做风投，你喜欢他的话我可以介绍你认识。”
　　“不用你给我介绍。”
　　荣北辰马上就要拍原野导演的电影了，与贺香年、谢童一起。
　　关雎尔转身要走，又听到匡恒说：“你想做什么，还不如求我。”
　　匡恒高高在上的目光凝视着她，关雎尔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求你的代价，我可付不起。”
　　还是找人合作更有性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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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汉商证券一连发布了数则重磅公告。
　　一是人事变动：
　　公司董事会审议通过人事变动议案，公司董事会董事、副总经理陆仁先生因个人原因辞去职务；经公司股东龙午资本提名并经公司提名委员会审核通过，同意补选魏渭为公司董事。
　　同时，聘任吴照为公司副总经理，分管投行业务，仍兼任公司董事会秘书；聘任何立春为副总经理，分管投资交易业务，兼董事会战略委员会委员。
　　二是国资股东的股权转让公告：
　　京州城投通过两家子公司持有的汉商证券合计11.3%股份，即将全部转让。转让后，国资将彻底退出汉商证券。

　　京州城投也就股权转让事项发了新闻稿，京州城投总经理孙连城表示，本次股权转让是以市场配置资源，对于非主业股权投资的有序退出。国有资本可控可参，可进可退，不求所有，但求所在。
　　话虽说的滴水不漏，实则背后还有故事。

　　赵瑞龙有了财务顾问以后，终于懂了游戏规则，不再是在二级市场上硬买股票，开始上一般人做不到的高阶玩法——他盯上了京州国资持有的股份。
　　国有股权转让涉及国有资产，即是在国企混改的背景下，也有非常严格的条件，需要国资委审批，手续复杂，流程很长。
　　但这对于赵大公子而言，是一句话的事。
　　赵瑞龙给压力让京州城投出让股份，他要吞下这11.3%，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

　　有财经大v发文分析道：汉商证券在最年轻董事长后，又迎来最年轻券商副总！何立春虽然才三十出头，但履历漂亮，哥大经济学博士、有多年华尔街顶级投资机构的工作经历，当分管自营投资部门的副总算是人尽其材。更重要的是，何立春曾短暂担任晟煊电子的CFO，两个新提的副总经理都是晟煊系出身，是关的自己人，显示关正在进一步加强对公司经营的控制。
　　而地方国资股东的完全退出，考虑到汉商证券此前被龙午资本举牌以及股东大会上的大戏，公司疑似陷入控制权大战。背景特殊，可能是地方国资的避免纷争之举、也可能是收到了某种授意，是自上而下的行政安排。
　　国资股权转让成功后，汉商证券股东按一致行动合计持股比例计算，排序将是关雎尔(14.8%投票权+员工持股计划5%)、龙午资本(15.7%)、新股东(11.3%)，如果最终是龙午资本获得京州城投出让的股权，那么龙午将一跃成为控股27%的第一大股东。
　　简言之，关董事长，危。

　　网络上的各种分析，仿佛汉商马上就要改姓赵了，而关雎尔和朋友们在曲筱绡家里给邱莹莹开告别单身派对。
　　关雎尔到厨房给大家准备饮料，发现吧台上放着一个ECP药盒子。
　　其上有一行小字，“本品为两片装，需在前72小时内服用第一片,12小时后服第2片。”
　　关雎尔的手一抖。
　　曲筱绡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你发什么呆呀，酒都倒出来了！”
　　关雎尔回过神来，赶紧放下红酒瓶。
　　曲筱绡也看见了自己随手放在吧台上的药，惊呼：“哎哟！我差点忘吃第二片，好险，今天也不能喝酒了。”她对着关雎尔狡黠一笑，当即吃了剩下的一片药，又说：“好孩子不要学，紧急避孕药对身体不好，可不能乱吃，我那是事发突然，意外哈。”
　　关雎尔愣神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