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谭关]脱轨》角落大王

22、第二十二章

　　汉商证券前任董事长被抓后，股价由十二元腰斩，后来回升至八、九元间震荡，而乌龙指事件后，股价又回到了历史低点。
　　市场和股民对汉商似乎已经失去了信心。
　　最近A股大盘走势却很不错，汉商因为乌龙指买入的53亿股指成分股，随着大盘回暖，竟然赚了百分之十。自营部门逐渐减持了一部分股票套现，公司的现金流也有所好转。
　　汉商证券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关雎尔问吴照：“赵瑞龙最近有情况吗？”
　　“他的持股达到6.2%以后，暂时还没有动静。”
　　赵瑞龙已经成为谭宗明、谭镜后的汉商股份第三大股东。
　　关雎尔靠向椅背，问：“你相信他对汉商，是单纯的财务投资吗？”
　　吴照坐在她宽大的办公桌对面，道：“恐怕来意不善，是冲着经营权来的。”
　　汉商证券虽然公司经营上遇到了困难，但券商牌照和上市公司的壳还是非常值钱的。
　　何况换了一个年轻且毫无经验的董事长，自然可能引人垂涎。
　　只是一般人考虑到关雎尔背后的谭家，直接就放弃了——可赵瑞龙的脑回路不一般。

　　当他的持股比例还未达到5%时，一切都是水面下的游戏。持股一旦达到5%的举牌线，监管规则就要求必须向证监会和交易所报告，并发公告对市场进行说明。关雎尔当时代理董秘职务，负责信息披露，但她没有主动找赵瑞龙，赵瑞龙自然也不找公司，反而继续买入，还是交易所发现情况，主动催着要公告，为此，公司还因信息披露违规吃了一个监管函。
　　关雎尔怀疑赵瑞龙是霸总文看多了，以为说句天凉王破，第二天王氏集团就能买到手，完全视监管于无物。当然，他的背景够硬，确实是有资本任性。
　　赵瑞龙来意不明，对公司而言确实是个定时炸弹。

　　关雎尔道：“我想用公司自有资金回购公司股份，大概回购5%左右。现在公司股价比较低，也是回购股份的好时机。”
　　上市公司回购股份，是提振市场信心的好办法，表明公司对自身未来发展前景的信心，且有了大笔的买单托底，股价也会有所回升。
　　吴照沉思片刻，表示了同意：“回购股份也可以减少公司股票的流通盘，提高持股集中度。”
　　算是一种柔和且低调地应对赵瑞龙收购的一种方法。
　　关雎尔继续道：“而且回购事项需要开股东大会进行投票表决，也能顺便探一探赵瑞龙的态度，看他会不会来投票。”
　　吴照提议沉思片刻，提议：“既然要做回购，我个人建议可以拿出一部分回购股份出来做员工持股计划。乌龙指后公司捋掉了一批高管，人心不稳，需要适当给高管和核心员工一些激励，员工持股计划带业绩指标考核，分几年解锁，也能充分绑定员工利益。而且……通过持股平台有限合伙的安排，对增强公司控制权还有进一步的好处。”
　　关雎尔点头，资本家的玩法真是一套一套的，千层饼了属于是。

　　汉商证券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提出回购股份的议案，的确引起了市场的关注，既展示了公司对未来发展价值的信心，又有助于提高公司团队的凝聚力。
　　关雎尔作为董事长主持临时股东大会，又在媒体前刷了一把存在感。
　　公司正常经营时，股东大会的议案基本上都能通过决议，很少会发生投票表决不通过的情况。
　　这两项提案也如预期一般，获得了绝大部分赞成票，表决通过。
　　赵瑞龙对汉商最近似乎偃旗息鼓，并没有投票。
　　此外，还有家持股2%的股东人没有来现场，而是通过网络投票系统投了反对票。
　　这2%的反对票，并未影响议案的表决结果，看起来好像是投着玩似的。
　　关雎尔看到投票股东的名字，脸上的商业笑容也微不可查地坍塌了一下。
　　“胜瞻资本创新驱动三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
　　哦，是匡恒给她投了个反对票。
　　——等一下，匡恒什么时候买汉商的股票了？

　　此时匡恒还在位于外滩的胜瞻资本办公室，面色深沉地把玩着那没有送出去的钻石沙漏。
　　沙漏的底座上，刻着“Frida”这个名字。
　　这是沈怡的英文名。
　　Graff定制的沙漏，他已记不清来历，就如他记不清饼饼的来历一般，似乎是自然存在，一直都有的东西，他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给沈怡的礼物，但当年却鬼使神差地一直没有送给沈怡。
　　关雎尔和谢童传出绯闻后，媒体和网友八卦谢童获得金曲奖的大红曲目Frida，原来给前女友关雎尔写的，匡恒才知道关雎尔的英文名也是Frida，但同名是常有的事，他也并未在意。
　　直到那天欧文遇见关雎尔时熟络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怀疑。
　　所以他找出了这个尘封已久的沙漏，送给关雎尔试探她的反应。
　　匡恒将沙漏倒置，放在桌面上。璀璨的钻石下落，折射出闪烁光芒，映在他冷漠的面容上。
　　他沉着脸，盯着沙漏直到沙漏走完，然后拿出手机，约欧文见面。

　　邱莹莹自从身体恢复后，就一直留在医院里照顾应勤。
　　她这会儿得了空，到走廊里给曲筱绡打了个电话：“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多亏了赵医生的关照，我想请他吃个饭和他道谢，你帮我约一下赵医生，你也一起来好吗。”
　　曲筱绡沉默了，过了半晌才答了个“嗯”。
　　曲筱绡和赵启平已经冷战很久，朋友们都看得出她其实不想放手，可是她实在拉不下脸，更不愿意先低头，邱莹莹也想借此机会给她一个台阶。
　　听曲筱绡答应了，邱莹莹也松了口气，说：“赵医生真的很受欢迎，医院里除了那些护士，还有好多女病人都盯着他呢，我觉得赵医生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你们两个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偶尔也可以退一步……”
　　没想到邱莹莹一番劝和的话，却点着了曲筱绡，她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我管他什么小护士女病人的！我还不至于混到这份上，我不就是谈个恋爱，你们都麻痹大意得以为我是什么良家妇女了？！”
　　什么狗屁赵启平，她曲筱绡还不至于眼巴巴地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
　　曲筱绡生气地按掉电话，叫上姚滨就要出去浪。
　　姚滨之前说今天有个什么酒吧开业来着？

　　——外滩二十号酒吧门口豪车云集。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酒吧老板成烈开来镇场子的价值三千万的柯尼塞格。
　　酒吧内，是黑科技工业风的大厅有顶级的设备与灯光，更请了世界顶级DJ，今夜来的客人们大多非富即贵，也有专门请来助阵的明星与网红们。
　　酒吧的老板是知名富二代成烈。
　　他正在二楼卡座与朋友聊天。
　　一位朋友问：“恒哥今天不来啊？他公司好像也是在外滩？”
　　有朋友答：“不知道，胜瞻神神秘秘的，我又没去过。”
　　成烈耸肩：“是在外滩，离这就几步路。反正我请过了，也不知道他来不来。”
　　“恒哥最近不怎么出来玩了，是不是好事近了？”
　　另一个朋友接话道：“之前晟煊百年庆招待晚宴，我妈回来就说，谭镜牛逼啊，匡耀中完全被她拿捏……”
　　“谭家大长公主不是说说的。”
　　成烈也感叹道：“你们想，恒哥他爸平时多可怕，我见过两次，根本不敢和他对话。”
　　“卧槽，丈母娘地位这么高，我们恒哥以后日子不好过啊。”

　　“你说谁日子不好过了。”
　　凉凉的声音传来，那十足讥讽又漫不经心的语气，不用说就是匡恒。
　　他被一群人众星捧月地迎进来，一脸寒冰。
　　众人皆是不敢接话，怕接了就是骂，只能默默把位置让了出来。
　　卡座围绕匡恒和他带来的朋友欧文，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欧文开始了他的回忆。
　　那天匡恒正在曼哈顿上东区奢华的townhouse开派对，为他的新女友，一位在纽约大学读书的美女网红庆祝生日，七层高精致的翻糖蛋糕蜡烛才点上，只见一个华裔小女生背着书包，穿着一件长T恤和瑜伽裤，一张稚嫩的素颜，顶着熬夜后大大的黑眼圈回来了。
　　她毫意外意家里有这么多人，在众目睽睽中招招手表示打招呼，然后仿佛行尸走肉般，脚步虚空地上楼回了房间。
　　匡恒则丢下众人，跟了上去。
　　“考完试了？你还知道回来。”
　　关雎尔累得径直躺倒在床上：“这不是在Christian家熬了一周大夜吗，我要睡三天三夜，不用管我……”
　　这是欧文第一次见到关雎尔。

　　这些事，匡恒丝毫想不起来。对他而言，他们的认识，就是那次在游艇上。
　　欧文被震撼到怀疑人生：“饼饼就是她捡的流浪狗啊，一开始你还不乐意养，后来不是宝贝的跟亲儿子一样……我靠，你没事吧？”

　　关雎尔高中时在美国交换了一年，就住在匡恒纽约的家里，匡恒刚从MIT本科毕业，进了黑石集团，与欧文是同事。
　　匡恒当年十分不满匡耀中给他安排的拖油瓶，搞得他像在当保姆一样。
　　后来关雎尔结束交换就回国了。
　　欧文仔细回忆道：“……你是出过车祸，选择性失忆了？不会这么drama吧？！”
　　匡恒的私事，他自己不主动说，别人也不敢问，何况当年匡恒在纽约的朋友圈和现在重叠的人不算多。
　　而匡耀中也不是会和儿子谈心的人，因此多年来，根本没有人知道匡恒的选择性失忆。
　　不，还有人知道。
　　——关雎尔。
　　她一直在装傻，她一定觉得他很可笑。

　　匡恒的脸色越来越黑，一杯杯地灌着酒，企图把自己扭曲的情绪冰封下去——他多年来的游戏规则，就在此时被完全打败了。
　　他一直在找沈怡的替身，原来沈怡根本就可能是关雎尔的替身？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当年还是高中生的小屁孩，特么的还失忆了，失忆就算了，居然还找了个和她长得像英文名也一样的女朋友？！
　　匡耀中的如意算盘打了这么多年，而他则像个傻逼一样。
　　这是他人生中最彻底的挫败。
　　他不能接受。

　　阵地转移到隔壁包厢里的成烈喝了口酒，放下杯子，眯着眼看着一楼舞池中的舞姿摇曳、活色生香，忽然目光聚焦在了姚滨带进来的短发女生。
　　旁边的朋友问：“谁啊？你认识？”
　　成烈道：“姚滨，我玩车认识的，他开了个改车厂，我的柯尼塞格就是他的改车厂改的。”
　　姚滨去舞池里玩了，留着短发女生坐在吧台边一个人喝酒。
　　朋友说：“那妹子不错啊，要不要叫过来一起玩？”
　　成烈道：“她是关雎尔的好朋友。”
　　众人：萎了，狗头保命。
　　——没想到匡恒却过去了。

　　曲筱绡今天心情不佳，喝得烂醉如泥。
　　突然身旁坐下一个男人，声音中也带着些醉意，问她：“你叫什么来着？……曲小小？”
　　曲筱绡朦胧地抬眼看了一眼，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中，也没认出来人，只觉得是个身材很棒的大帅哥，完全是她的菜。
　　她本就是个会玩的，和赵启平在一起后算是收敛了，而今天大受刺激，便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委屈得很。
　　她和身靠上去，笑嘻嘻道：“帅哥，送我回家吗？”

　　成烈眼睁睁看着匡恒带着曲筱绡走了，吓得整个人灵魂出窍：“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匡恒随便睡个女人，本不算什么，问题是他今天找的这个，是关雎尔的好朋友。明眼人都看得出，关雎尔是匡耀中钦定的儿媳，要是她生气翻脸，影响了两家联姻，这谁能得担待得起！
　　在他的场子里出的事，他只能以死谢罪了。
　　可他敢拦匡恒么——他也不敢。
　　之后东窗事发那是秋后处斩，他现在拦了匡恒，可是当场就要死了。
　　成烈急吼吼地在舞池的角落里找到了正在撩妹的姚滨，姚滨一开始不明所以，听了成烈的话，也急的火烧眉毛。
　　姚滨拿出手机就要给关雎尔打电话，想让她拦。
　　成烈阻止了他：“不能让关雎尔知道，她知道了就完了。”
　　姚滨对现在这种离谱的情况傻眼了：“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