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谭关]脱轨》角落大王

21、第二十一章

　　警察及时赶到，立即控制住了打成一团的几人。
　　关雎尔回过神来，赶紧跑上去看邱莹莹。
　　邱莹莹被应勤压着无力动弹，自己也受伤严重，口角流血，虚弱地边哭边道：“快、快救应勤，都是他挡着。”
　　应勤趴着护在邱莹莹身上，只见他的脑袋垂着，已经没有意识。

　　谢童的经纪人带着律师和保镖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在律师的交涉下，谢童不用跟警察回去协助调查，在证词上签了个名就直接走人，由经纪人和律师去警局协调后续事宜，关雎尔则跟着邱莹莹和应勤上了救护车。

　　到医院急诊室后，各种缴费单、检查单纷至，关雎尔要顾两个人，一会儿是缴费、一会儿是陪去拍片验血各种检查，来来回回不知跑了多少遍，终于在急诊室门口等到了曲筱绡。
　　曲筱绡见她跑得脸都红了，一把接过她手上的单子，说：“关关你傻啊！都当上董事长了，这种事情还不知道叫手下来。你先歇会儿，我去。”
　　曲筱绡也飞奔了起来。
　　她比关雎尔泼辣得多，既然是急诊，她就要插队，抢在别人的前面付款结账，又拿了单据跑回急诊室。半路，她赶超了一个快步疾走的医生，等她意识到赶超的是谁后，一个刹车，扭头看向对方，呆了。
　　她和赵医生闹掰了，吵得惊天动地。
　　她心里其实也不想这样。
　　心下复杂，她愣愣地说：“小邱和应勤被打伤了，好像很严重。”
　　赵启平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打架的不是我。”
　　“噢。别急，有情况我立刻告诉你。”
　　“嗯。”
　　曲筱绡此刻是多么想说一句，在你我就放心了，可她就是说不出口，不愿示弱。

　　随着赵启平进入急诊室，急诊室的门再次关上，把外面焦急的人们隔开。关雎尔和曲筱绡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此时唯一能做的，是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等待。
　　兵荒马乱后，终于有了片刻安宁。

　　与此同时，谢童和关雎尔在聚湘楼被拍到，事件果然迅速在网络上发酵了。
　　道听途说的谣言以讹传讹，最终变成：
　　“谢童为爱当男小三，被匡恒带人打了！”

　　关雎尔是彻底服了这些网络谣言，开局一张图，其余全靠编。
　　她放下手机，一抬头，发现匡恒正带着一堆人，从外面进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与匡恒前后脚到的，还有曲筱绡叫来帮忙的姚滨。
　　姚滨与匡恒的朋友成烈认识，也曾经和匡恒在一个局里玩过，但圈子不一样，平时根本没机会见到。他此时想和匡恒主动打个招呼，又担心唐突了，正犹疑时，急诊室的门开了，是赵启平走了出来。
　　赵启平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出神曲筱绡，最终还是转向关雎尔，向她说明两个人的伤情：“邱莹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问题不大。应勤比较严重，一条腿断了，左手骨折加骨裂，头部有明显的脑震荡状况，但没有生命危险，我得准备准备，尽快给他做手术。”
　　关雎尔听完，终于放心了一些，点头道：“谢谢赵医生，那就拜托你了。”
　　“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曲筱绡即使在转角发呆，也一下子捕捉到了赵启平那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迷人、性感，她如梦方醒般看向他离去的背影，才发现走廊里还站着一脸戏谑的匡家大少和神情犹豫的姚滨。向来喜欢搞事情的曲筱绡，此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启平的话说完，便离开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他带的学生。小住院医是曾在医院里见过曲筱绡的，曲筱绡当时还逗他让他叫师母，此时他又见到了微博热搜当事人匡大少和关雎尔，也不敢八卦地探究，只匆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给了一堆缴费单据，赶紧一路小跑，回楼上准备手术去了。
　　这是什么多重修罗场，溜了溜了。

　　关雎尔目送那位住院医风一般地跑远了，这才看向匡恒，问：“你怎么来了。”
　　他似笑非笑：“带人来打谢童。”
　　关雎尔：？？？
　　“争风吃醋的名声都担了，不真的打他一顿，我岂不是亏了。”
　　“……你发什么疯？”
　　匡恒笑道：“这就着急了？”
　　关雎尔确实有点紧张。
　　她不知道匡恒是否知道沈怡的事，传说中欺骗了匡恒感情的白月光，原来是为了谢童而自杀，如果匡恒知道的话……
　　不，他应该不知道，否则以他的性格，很可能早就弄死谢童了。
　　关雎尔不想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了，她手上还拿着住院医给的单据，于是转身就往医院大厅走去，准备给手术缴费。
　　才走两步，又听见匡恒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关雎尔今天本来要跟匡恒去参加一个活动，她现在有了正当理由，正好不用去了。

　　姚滨终于找到了他的机会，适时出声道：“匡少、关关，你们放心去，这边有我照顾着。”
　　关雎尔无语望天：猪队友你可闭嘴吧。
　　匡恒看了一眼姚滨，也没认出来是谁，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拉着关雎尔走了。

　　看着二人走远，姚滨坐到了还沉浸在低落情绪中的曲筱绡身边，找了个话题，想引起她的注意：“我对小关是服气了，艺高人胆大，敢和匡恒交往。你知道他以前都是怎么玩的吗？”
　　曲筱绡果然回过神，道：“我一开始也担心，我们小关关是羊入虎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就她这背景，你说匡恒敢动吗。我现在倒是更在意安迪，你以为谭宗明能比匡恒好到哪里去？”
　　姚滨笑她：“你真是，分析起别人来头头是道，自己的事情就搞得一团糟。”

　　匡恒开着车，带关雎尔到了他的公司。
　　这是外滩那一排历史保护建筑的其中一栋，门口还是民国时期“大兴银行总行”的牌子，游客熙熙攘攘经过，却都不知巨大而厚重的雕花大门后是什么，只觉得十分神秘。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胜瞻资本上海办公室。
　　关雎尔跟着匡恒上楼，进了办公区域，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匡恒笑道：“带未来的女主人视察工作。”
　　“……你这话我没法接。”
　　匡恒带她在公司里参观了一圈，最后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巨大的房间曾经是银行行长办公室，民国时期的豪华装修还保存完好，大班台也是古董，匡恒把关雎尔按在自己的椅子上，扔她一个物件：“喏，这是我捡到的。”
　　这是一个造型复古的精致沙漏。
　　可也不是普通的沙漏。
　　沙漏的底座支架由铂金制成，刻着顶级珠宝品牌的logo，弧线优美的玻璃漏斗中，放的不是沙子，而是总重五十克拉的上千颗浮光闪烁的钻石。
　　关雎尔笑了笑：“我不要的话，这次你要把它扔到黄浦江里吗？”
　　他扬眉，道：“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你也要拒绝？”
　　关雎尔没有答话，默默地玩着沙漏。
　　漏斗倒转，钻石跌落，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关雎尔聚精会神地看着沙漏，听见匡恒悠悠道：“赵启平、谢童、谭宗明，你的喜好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她心中一凛，没想到匡恒竟然会提赵启平。那是她从不敢宣之于口的一段感情，虽然早已释怀，但他竟然能知道……这事情就有点不妙了。
　　最隐秘的心事被拆穿，她再看向匡恒，有些没底气：“你不要乱说，赵医生是我好朋友的男朋友。”
　　匡恒笑道：“安迪当初去瑞士，是我带她走的，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你猜我们都聊了些什么？”
　　关雎尔才知道还有这一出，再看匡恒，瞬间觉得周身凉风阵阵，毛骨悚然。
　　他竟然能从安迪口中套到话，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反击道：“确实比不上你专情，女朋友个个都是跳舞的。”

　　匡恒见关雎尔被他气得口不择言，觉得饶有趣味，继续逗她：“你猜，我为什么要送给你沙漏？”
　　关雎尔拿起钻石沙漏对着窗外，透过玻璃和钻石的折射，看向黄浦江对岸的金融街，那里最高的建筑，是晟煊的国际中心大厦。
　　她悠悠道：“因为别人的时间是砂粒，你的时间是钻石？”
　　她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你的回答很有意思。”
　　匡恒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所以，我的耐心有限，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关雎尔推开匡恒，起身要走，匡恒却拉住她，道：“别忘了带上你的礼物。”
　　“对你来说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对我来说，可比我的年薪还要多。”关雎尔笑笑：“不好意思，我们公务交往的规定是，不收200元以上的礼物。”
　　“公务交往？”匡恒唇角微微挑起，眼中却没有笑意，“你知道匡家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吗。”
　　关雎尔不明所以地看他。
　　匡恒凉凉道：“十一位数。”
　　关雎尔吃惊：“什么？”
　　男人继续补充：“美金。”
　　“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关雎尔把匡恒的事抛在脑后，如约去见了谭宗明。
　　北外滩滨江的晟煊集团总部是两座四十八层的双子塔大楼，关雎尔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谭宗明的大美女助理在大堂迎接她。
　　关雎尔突然意识到谭宗明可能是个颜控，他的秘书室，一个个全是帅哥美女。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抬头看见对面谭宗明深沉的脸，又赶紧收起想法，正襟危坐，继续汇报汉商证券的工作。
　　说完，又加了一句：“汉商证券在汉东省深耕多年，对于省内的情况非常了解，国资和金融口也很熟悉，如果有在汉东省的项目，找我们的投行也是非常合适的。”
　　她在疯狂暗示红星项目。
　　谭宗明道：“我是晟煊电子的实控人，也是你这个汉商董事长的一致行动人，晟煊电子的并购项目找汉商证券，合规上没问题？”
　　关雎尔早就让法务部做过论证，瞬间有了种考试押题押中的感觉，她胸有成竹道：“我们研究过了，监管上没有要求，只要能证明投行的独立性就可以。最近几年，好多IPO的发行人和投行其实都是有关联关系的。”
　　谭宗明笑道：“我会考虑的。”
　　关雎尔找到机会问出了她的疑问：“红星项目，您准备让电子公司的新CEO负责？”
　　“你是作为投行，还是以私人身份问这个问题？”
　　这是个死亡问题。
　　关雎尔犹豫片刻，道：“您在日内瓦说过的话我还记得。您不是……要追求安迪吗？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谭宗明看她，淡淡道：“有时候，你要得到一个人，不是一直给她东西，而是要拿走她的全部东西。”

　　关雎尔陷入了沉思。
　　魏渭一直在毫无保留地给予，帮安迪找生父，拿自己的全副身家送给安迪求婚……
　　谭宗明虽然作为朋友时，也是给予的角色，但他明知道安迪的身世却选择不揭露，从这点就能看出他和魏渭对安迪态度的不同。
　　思及此，关雎尔猛地抬头，看向悠闲地喝着茶的谭宗明。
　　想要成为一个人的依仗，就要先把人打瘸吗。
　　不对，她差点被谭宗明的歪理绕进去了，她站了起来，生气道：“谭总！你的想法有问题！这可不是获得爱情的正确方式！”
　　“爱情？”谭宗明微微挑眉，咀嚼着这两个字。
　　他淡淡道：“我的位置，不合适考虑这种东西。”
　　他看向关雎尔，声音无比冷淡：“你也是。”
　　“……那你对安迪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在轻声叹息：“我也想偶尔错一次。”

　　关雎尔愣住了。
　　谭宗明这个人，强大而冷漠，恋爱在他看来是低级无聊且毫无意义的。他的宠爱与关照，只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恩赐罢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误读了谭宗明。
　　她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弱弱地低声问：“那你……想不想错的更离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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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就是晟煊集团的百年大庆。
　　庆祝活动的第一场地点，选在了黄浦江边的晟煊造船厂旧址。这里已经由晟煊出资，改建成了亚洲最大的船舶博物馆，不远处，便是晟煊集团总部的双子塔楼。
　　谭家全员都穿上了晟煊标志性的深蓝色工服，与晟煊的高管及部分员工一起，聆听谭伯云致辞。
　　谭伯云当场宣布了两个好消息：一是晟煊向南星国租下了其天然深水港的使用权，在孕育了半岛文明的古老的格尔乌河流域，第一次响起了现代化大型机械的轰鸣声，彻夜不停。很快，这里将成为孟加拉湾的新门户。
　　二是晟煊和凯思合作，将在中美洲的咽喉斯加纳开凿一条大运河，打造第二条沟通太平洋-大西洋的航线。这条自十八世纪时欧美殖民者就想要开通的咽喉要道，遭到了斯加纳几代民族主义者的反抗，最终竟花落中国企业。

　　关雎尔不禁看向站在谭老爷子侧后方的谭宗明。
　　他长身而立，噙着几分笑意，眺望远方巨轮的桅杆。
　　晟煊用了百年时间，从江河流域到探索星辰大海的方向，打通了跨越五大洋的海上生命线。
　　每个人在其中，都实在是太渺小了。
　　她望着远方出神，曙光逐渐爬上桅杆，晨曦中辽阔的江面浮光掠金，光华耀目，江风带着丝丝凉意。
　　站在晟煊百年启航的码头上，往昔的峥嵘岁月、百年浮沉，都随着黄浦江的江水涛涛，奔流入海。
　　但更重要的，不是过去发生了什么，而是现在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