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淳于曦页

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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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琛慈善医院是一家坐落在郊区的私立医院，院长就是唯琛，成玥是医院的股东之一，同样是股东的还有杨怡满，当然，杨怡满手里的股份是从他去世的哥哥杨怡风手中继承的。
　　曾絮只是乖巧的坐在院长办公室附带的小阳台上，身前的小圆桌上是小点心和冒着热气的红茶，温暖的气息诱起人的食欲。
　　“不合胃口？”对面的男人优雅的端着杯子，周围的气氛该是闲适平静的，曾絮觉得有些紧张，男人有一种类似天生的威严，无端的给人以压迫感。
　　“不，很好喝。”曾絮马上端起杯子，小心的啜了一口。
　　男人只是翘了翘嘴角，“成玥得的是矢状窦镰旁脑膜瘤，名字可能你听不懂，简单的说，就是这儿——”男人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长了个东西，通俗点讲，就是肿瘤。”
　　曾絮呆住了，眨了眨眼睛放下手里的杯子，想要露个微笑，却僵硬的扯不动嘴角：“这……不可能的吧？他看上去好好的——”话到嘴边突然刹住了。
　　“发现什么了吗？”
　　“他的眼镜……”曾絮歪着头想了想，“好像一直在换。还要吃很多药……”
　　“因为肿瘤位于危险区域，所以每次的手术都只能清除一点点，然后隔上几年再重复手术。成玥已经做了三次了，他的视力一直在加深是肿瘤在压迫视神经的缘故。只要肿瘤不彻底清除，仍会持续复发，所以说——他的生命就等于是在走钢丝，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曾絮垂着头，在男人话音落下许久之后依然没有抬起来的迹象。
　　男人很有耐心的样子，“忘记告诉你了，我叫维琛。”
　　“长在脑子里的肿瘤……成玥他，会死吗？”曾絮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睛让维琛看不清少年的心，这样清澈的少年该是最轻易可以看透，这一刻，维琛却不明白少年在想些什么了。
　　“客观的说，还是有机会的。我认识在西雅图工作的世界一流的脑外科医生，他愿意为成玥做‘矢状窦分流术’，这是他仅剩的机会了。只是风险太大，成功率……小的让成玥没有任何接受手术的兴趣，而原来保守的手术，他也差不多已经累了吧。”
　　“成玥他……是不是喜欢我？”曾絮在短暂的沉默后口吐惊人之言。
　　维琛反射性的，“噗”地一声被茶水呛了个正着。
　　“我猜的没错吧。”柔弱的少年这个时候散发着自信，阳光投射在他的侧脸上，颊上细细的绒毛都好似覆盖上了一层金纱，雾蒙蒙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也不等维琛接上话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其实一直都很奇怪，他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对我这个陌生人那么好呢？我跟在他身边做事，看着他谈生意的干脆狠厉、应付董事的虚以逶迤、对待下属的恩威并施，他彬彬有礼却又总是和别人保持着距离，他善良又不泛滥同情，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原因可以让他对我另眼相待。我很平凡而且还有一条瘸腿，我也不是很聪明，但并不表示我想不清楚其中的原委。所以我大胆的猜想，成玥，是不是喜欢我呢？”
　　“……”维琛仔细的看着少年的面容，五官平凡，组合在一起却有了令人舒服的味道，算得上清秀，还有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激起让他看起来很无辜，让人想要好好的保护。但是，少年的内心出乎意料的有着和外表反差的坚强，耐人寻味——好像，他能够理解为什么成玥会动心了。“我是成玥的前男友哦。”维琛挂着顽皮的笑。
　　“？”曾絮这次显然是吃了一惊，小嘴张成了O形，表情很是可爱。
　　“跟你看个好东西。”维琛神秘的说道，随即进到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本相册。“在哪里呢……”他喃喃的说着，飞快的翻阅着，“啊！找到了~我就记得还在的说！”维琛开心的说着，将相簿转了个方向，放到了曾絮的面前，指着其中的一张，“成玥，16岁。”
　　曾絮的嘴巴张的更大了，“成玥……他……□□？！”
　　“说□□太夸张了，虽然当时是有组织找上门来想拉我们进去，不过一听说我们两个的背景就退让了。顶多……也就算是个小混混而已，叛逆期嘛，总是比较冲动的。当然，和他外公的事情也算很大一部分原因。”
　　那是维琛有的唯一的一张成玥的照片。上面的少年张扬的对着镜头比着嚣张的手势，头发染成彩色的，身上缠满了绷带，额头上还渗着血，身后站成一排的像是手下的青年少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愈发凸显出成玥的与众不同。
　　“他外公？展风的董事长？”曾絮的手指还在细细抚摸着照片，仿佛他自己也没发现到自己的小动作，认真的问道。
　　“嗯。还牵扯到他的父母，他们家跟大多数豪门一样复杂的很，其中的缘由自己去问成玥比较好，外人说不清楚的。”
　　“这是他的家事。”曾絮认真的说道，“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见维琛点了点头，开口道，“医生为什么要和成玥分手？”曾絮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是说，如果成玥得了那么严重的病，你又是医生不是更能安慰到他吗？”
　　维琛目光飘向阳台外的天空，“很多事情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的透的。相遇的时候两个人都拽的一塌糊涂，他是为了跟他外公对着干，我呢也是不满家里的作风，两个轻狂少年一拍即合，后面的事情也就发生的顺理成章。”维琛看着曾絮微微笑，“只是，那毕竟只是‘顺理成章’而已。哈，搞不定你是那家伙的初恋哦，别看他那样，超晚熟的说！”
　　“……”曾絮自己地观察着维琛的神色，发现不了什么也就放弃了，“我还是不大懂。但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成玥生病的事情要由我来告诉你，要是我，就该亲自开口，赚点同情分也好啊~”维琛恢复了轻松的语调，调侃的说道。
　　“如果亲自开口，那就不是成玥了。”曾絮一手托着腮帮子露出了微笑，“不是当面开口，是让我多一点考虑的余地，想的更客观一些吧。”
　　“有道理哦。”
　　“我瞎猜的。”曾絮对上维琛暧昧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叫曾絮是吧？我发现你很可爱捏，干脆不要考虑成玥了，直接跟我在一起怎么样？我的各方面条件可一点都不比他差哦。”
　　“呃……”
　　“喂！做人要厚道！”成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维琛的背后，“啪”的一声将个文件夹敲了前情人的脑袋一记，拉了椅子在曾絮的边上坐下，“那家伙没有欺负你吧？”
　　曾絮轻轻的笑着摇了摇头。
　　“看吧~”故作无奈的耸耸肩，翻看起成玥敲他脑袋的工具，“今天还蛮快的哦，小满呢？”
　　“被护士长缠住了。体重轻了很多，小满自己招供最近都没好好睡觉。”
　　“啧，卫离到底在搞些什么啊~都那么多年还在外面鬼混，出去几年还真当自己是美国佬了？我就是讨厌他那副棺材脸，要死不死的样子看了就有气。你这个老板怎么都不好好管管他？”
　　“他会回来的。放他出去那么久，该是他记得教训的时候了。”成玥说道。冷不丁衣袖被边上的人扯了扯。“怎么了？”
　　曾絮却朝维琛说道：“让我和成玥呆一会儿好吗？”
　　维琛和成玥俱是一愣，随即一个笑得暧昧迅速的退了出去，另一个却是敛下了眼神，掩住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