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狗》庄玄

24、酒剑春秋

　　李忠言已经提前跟吴疆说了他适合剧本里一个角色的事，吴疆听到的时候还有点儿懵，他只是来送个狗啊，怎么突然就摊上这种事儿了，可是看着手中李忠言给他的一页纸，据说这就是他要演的角色，如果试镜还可以就让他来了，可他只想养养花花草草，他哪会拍戏啊，这不是开玩笑吗。

　　“别担心，本色出演就行了，林萧是个喜欢喝酒的，你把酒当成植物就好了，你不是很喜欢植物吗。”李忠言说，昨天他已经套出了吴疆的生活喜好，在楚韧还没说让吴疆试试之前。

　　他就知道楚韧今天醒来后得跟他提让吴疆试试这茬，昨天楚韧生气到没看出来吴疆和林萧的相似点，今天睡了一觉，脑子一清醒肯定就反应过来这两者之间的共通性了，演员这事儿除了你本身的灵性外还看你自身的气质，说实话，有灵性的演员不多，那是祖师爷赏饭吃，一般人没这个资格，他至今为止，就见过不到十个人有这种气质，大多数都是老戏骨了，年轻一辈的就见过两个，一个是影帝闻语，别说什么你又没见过本人你哪里知道人家有没有灵性，这演员真是隔着电视机你都能看出好坏的那种职业，闻语这人他没见过，可光凭戏你就能肯定这人有天分，那一个个的影帝实至名归，其他人眼红也没用。

　　另一个有灵性的年轻人是楚韧，楚韧可真是个中好手，那微微露一下脸就让你惊叹，可惜他一门心思在导戏上，根本不管自己到底适合干啥，还倔得要死谁劝都没有，也算是白了。那些被他指导过拍戏的演员，不是对他赞叹就是瞅他不顺眼这事儿，不是没有理由的，李忠言作为一个和楚韧合作了四年的制片人深谙这些道理。

　　吴疆这人是没什么灵性，无奈他气质符合林萧的设定啊，现在很多导演都爱全国各地的找没拍过电影的新人，那是为什么，还不是现有的演员不是演不好他这戏，就是演技够了，其他方面却不行，外加有些演员他演久了戏，眼神就不一样了，哪怕外行人看不出来，混久了的老油条导演们能看不出来？对于一些严要求的大导演们来说那就是无限放大的缺点，越瞅越烦。

　　新人就不一样了，哪怕他们没有当演员的那种灵气，却另有一种其他的，对于自己未知领域的懵懂，演电影这事儿你教教他们，怎么走位，怎么上镜什么的，他们本身的气质再符合剧中的设定，那一切就水到渠成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指的就是这种感觉。

　　吴疆气质挺符合林萧的，再稍微去琢磨琢磨剧本，应该效果还行。

　　楚韧看着吴疆在那里一副忐忑的表情，撇了撇嘴，他给吴疆出的题目是嗜酒狂魔，吴疆要表现出林萧那种对酒与生俱来的热爱，这题目不算难，他只要演好了基本主角就确定是他了。

　　“好了，开始吧。”

　　吴疆站到楚韧面前，开始演戏，他的心‘怦怦’地跳着，他的手心出汗，他紧张地要死，没事没事，就当玩一场，管他到底怎么样呢，他心里想着，可这安慰却并不能让他平静下来，真要命，吴疆觉得，早知道他就不送狗子过来了，那这会儿他还好好地养着他的花花草草呢，那多美。

　　吴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楚韧演着戏，楚韧在一旁看着渐渐地就没了脾气。

　　“停下吧。”他说。

　　吴疆一脸懵的停了下来，这就结束了？他想，也太快了点吧。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昨天不是还在我面前理直气壮的呢吗，这儿又没别人，你慌什么慌啊，演戏的时候别总瞅着我。还有，你是个爱酒如命的人，别跟要喝毒药似的。”

　　“哦。”吴疆应了一声，认真状态下的楚韧跟昨天有些不一样，他现在也没想明白李忠言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和他说了那么多话，楚韧又是为什么看上了他，自己又是怎么答应下来的，明明都没必要的，就像是莫名其妙的这一切就发生了，世事总是这么奇妙。

　　“再来一遍？”楚韧说。

　　吴疆“嗯”了一声，他有一种预感，这电影他肯定会拍，而他的预感一向很准。

　　想象着自己爱的不是酒而是植物就行了，跟他一样喜欢植物的人他就很喜欢，就像李忠言给他的那一张纸上，林萧见到了跟他一样喜欢酒的老头子，就从毛驴上下来了，就像遇到知己，一切事都可以放到旁边，只有酒是重要的，只有跟他一样喜欢酒的人才是重要的，无论男女老少，不喜欢酒的人就像不爱植物的人一样，他们引不起林萧的注意力。林萧，这个天涯浪子，他专心地爱着他的酒。

　　楚韧在一旁分析着吴疆的表演，这小子比刚才强了点儿，最起码有点像林萧了，就是细节上有些不行，但形象挺好的，再让黄小果给他弄弄，应该就有林萧的味道了，还是可以的。

　　“行了，停吧。”他说。

　　吴疆看着楚韧的脸，他也不知道这次行不行，因为他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平时也不爱看电视，上次他看完的电视剧还是个历史片，不知道楚韧看他的表演啥感觉。

　　“在剧组学习一天，没事问问其他人的拍摄经验，明天开始拍你的戏，就纸上写的那一幕。等下李忠言会带着你去签合同。”楚韧说，其实他对李忠言也算不上太满意，但眼光不能放太高，太高了这戏就没法拍了。

　　这几天楚韧在剧组呆的时间都挺不固定的，没办法，记者们太贼了，他要是行迹固定了，赶明儿就得上热搜，什么“楚韧大放厥词，侮辱记者”、“本社记者在对楚韧进行采访期间他竟行禽兽之事”之类的。

　　所以楚韧拍完一幕后在谁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就回旅馆了，他从小躲自家老头子躲出来的本领可不是吹的，这群娱乐记者别想轻易抓到他。

　　拿着从旅馆老板那儿买来的饭菜，他还真买红烧肉了，不过他不知道自家狗子在听到他的脚步声时有多慌忙。

　　秦北正用着楚韧的电脑和他父亲秦老先生视频聊天，虽然他是用的打字形式。秦老先生警惕心很强，他不得不说出很多秘密来得到他的信任，眼看时机终于差不多了，楚韧竟然进来了。

　　匆忙的回了老先生一句，他就把电脑关上了，希望楚韧等下别碰电脑。虽然对方很疼自己，可看见一只狗在那儿开着电脑，用狗爪子打字还是会惊讶乃至厌恶的吧，想到那诡异的一幕，秦北皱了下眉，秦老先生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在见到他的形象时都脸色不对了一下，秦老先生还是他亲爹呢，他不敢想象楚韧见到那一幕会做出什么反应，也永远不会让楚韧见到。

　　“嘿，想没想我啊。”楚韧打开房门，把饭放到桌子上，转身就抱起了狼青。

　　嗯，自家狗子终于回来了，这种房间里有东西在等着自己的感觉真是一如既往的好。他用手摸摸狗子背上的毛，笑得像个傻子。

　　秦北没吱声，它用头蹭蹭楚韧的肩膀，然后就靠那不动了。

　　“饿不饿啊，我给你买了红烧肉。底下老板他老婆做的，挺好吃的。”楚韧坐到床上，看着自家狼青。

　　生活的节奏又回来了，他家狗子依旧依赖他，听他的话，而且一如既往的好养，还会自己上厕所，真是再美满不过，林萧的演员也暂且定下了，吴疆看着虽然不怎么样，却是个老实人，貌似还挺听话的，到时候努力带带他，指导下他演技，应该不难把戏拍好，现在就剩曲清景这一块心病了。

　　楚韧想着已经很久没来过剧组的曲清景，无尘的演员看来真得换了，可不能让曲清景这一粒苍蝇屎坏了一锅粥，但是他最近正处在风口浪尖，要是把曲清景换掉再替换上一个咖位不如他的人，娱乐新闻上就又有得写了。那群现在就黑他黑的不要不要的曲清景粉丝非得上门给他泼猪血来。

　　问题是咖位比曲清景大的人他又请不动，这事还真够难办的，楚韧把狼青放到床上，给它把饭菜倒进盘子里再给它拿过去。虽然让狗在床上吃饭好像有些不好，可他在床上铺了一层餐布，所以好像也没什么，反正床上比较软和，在桌子上吃多硬啊。用餐位置的舒适情况会影响食欲的。

　　自家狗子在外边流浪了那么长时间，都比以前瘦了，可得让它多吃点，把肉都补回来，吃的好了毛发也会更顺的。楚韧便看着自家狗子吃便想着美好的未来，该死的曲清景就让他跑一边去吧。楚韧现在都不知道曲清景为什么要黑他。

　　秦北边吃边想着和自家秦老先生的通话，他得联系上晋仪晋女士，也就是他的母亲。现在秦氏应该由晋女士代为掌管，他想说服晋女士给楚韧走走后门，那个叫曲清景的最好不要再出现到楚韧面前了。

　　虽然对方也没大错，但他在这里，楚韧会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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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觉不觉得这文名不太好啊，有什么意见吗？关于新的文名，或者说就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