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爱》家有老槐树

80、揣测

　　严穆清愣了一下，喃喃道：“真心爱那个男人的两个女人吗？难道她们不应是相互讨厌吗？彼此憎恨吗？”
　　“非常有可能啊，但是同时她们可能欣赏彼此，毕竟都是杰出的人才，性子会有些相似，如果不是处在敌对的立场，说不定会成为朋友。”
　　严穆清将咖啡暖在手上，她眉眼低垂，低声说道：“其实我很佩服她，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她那么智慧理智的，她的儿子真的很幸运，不是每个小孩都像她一样有爱孩子妈妈。”
　　程恪望着严穆清，眸子里闪过一抹晦涩，他笑了笑：“杨女士本来就聪明，又站在有利位置，更何况为母则强，她赢是很正常的。”
　　“是吗？”
　　严穆清微微撇了撇嘴，这个动作很几不可见，但还是让程恪察觉到了。
　　程恪眉头微皱：“当然也有他丈夫还不算是太傻的缘故。”看到严穆清不满的眼神瞟过来，他赶紧解释道：“抱歉，我站在了上帝视角，没有别的意思。”
　　严穆清轻嗤了一声。
　　程恪见状，想要结束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这么多年姨妈就没有遇到其他人吗？虽然听你的意思那个男人还不错，但是依姨妈本身的条件，吸引更棒的男人应该不是问题吧。”
　　严穆清点点头，无奈地说道：“当然有，国外的追求者我只听别人谈起过，没见过，但是现在我知道的就有几个，蔡叔，画廊的副负责人，他就是其中之一，从姨妈因为严铮降生而定居下来起，就深深地吸引了蔡叔。还有姨妈的同学，妻子去世后姨妈的每一年生日都向姨妈示爱。”
　　“哦，是那个身形微胖，地中海发型，协助办画展的蔡叔？”对这个蔡叔，程恪有印象，他也发现了蔡叔对严琼英的爱意。
　　严穆清点头：“他追了姨妈好几年年，可是姨妈死心眼，固执得很，从来没有接受。”
　　“蔡叔很有能力吧，我看他把画廊管理得井井有条，为画展跑前跑后，没有一点疏忽。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数十年的守候竟然没有进入姨妈的心。姨妈的心是什么做的啊？石头吗？”程恪为蔡叔感到惋惜，同样也为严琼英的固执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严穆清不满地瞪了程恪一眼，说道：“陪着姨妈参加这次葬礼，其实我有一个小私心，我希望姨妈能借此事走出那段恋情。人们都说活人比不过死人，我倒要看看，这话准不准。那段恋情在我看来真是一点都不值得，除了伤害孤独被舍弃之外，还有什么宝贵的吗？”
　　“但是对姨妈来说这段感情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以致于她对下一段恋情再没期待也没有心力。”
　　“还不如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所以才‘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程恪笑了，眼角微弯：“我们也真是够了，不是当事人，却在瞎揣测他们的心思。”
　　严穆清不屑地微微撇了撇嘴。
　　“那位女士是怎样的人？刚才听你说的，有了一点了解，可仍然像是雾里看花，不大分明。”
　　严穆清想了想说道：“其实年少时知道姨妈的事专门跑去看他们，明明隐瞒了身份，可是她却好像有所察觉，她看我的眼神……”
　　“等等，你是以什么身份去接近的？”程恪提出自己的疑问。
　　“呃，那个，就是……”严穆清支支吾吾，手不自觉地摸起了耳垂。
　　程恪嫌弃地问道：“不会是学画的学生吧？”
　　严穆清咳咳两声，脸红到脖子根，貌似理直气壮实则分外气短地回嘴：“我又不会跳舞，再说了跳舞的小姑娘身材和普通人又不一样。只能扮这个了。”
　　“这么说那位女士是舞蹈家？”
　　严穆清沮丧地点头：“所以我说还是扮演学画的学生比较不容易看穿啊。”
　　“可是一样有风险啊 ，那个男人万一叫你画画，不是马上穿帮吗？”
　　“那个男人不在。不然我哪会去啊。”
　　“哦，原来你是提前勘察了环境，摸清了状况。你不会还背着画板吧？真是难为你了！”看着严穆清得意的点头，程恪惊呆了。
　　“我和那位女士没呆多长时间，就喝了一杯茶的功夫，一方面她太精明了，在她看似温和的眼睛下，我好像无所遁形，另一方面多说多错，时间长了，绝对露出马脚。饶是这样，她看我的眼神后来也变得很怪异。明明我和姨妈不像来着。”
　　“会不会是因为你当时年纪小，阅历少，要是换成现在的你，应该会好很多。”
　　“可能吧。她的茶艺很好，不逊于我外公，气质不错，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仍然很美。我去时，她正在院子里跳舞。那刻我差点忘了自己的目的，脑子里回荡着一句话‘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程恪摸着下巴说道：“这么一说和姨妈有点相似。”
　　“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肯定有所相似，审美观决定的。”
　　程恪笃定道：“那位女士应该比姨妈更加活色生香。”
　　严穆清看着程恪的眼睛不说话，正是这种态度表明她赞成程恪的说法。
　　“后来见过她吗？除了最近这次。”
　　严穆清的眼睛一下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有，在外公的葬礼上。他们夫妻都前来吊唁了。”
　　程恪握住严穆清的手，果然她的手冰凉无比。
　　“那次见礼，她看我的眼神了然中又带着嘲讽，应该是明白过来我当日的目的，但是没有点破，假装是第一次见到我。之后在学术交流会上又见过两次，她陪着丈夫，一个贤内助的形象。每次谈话都是简单的寒暄没有深入。不过那个男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看我的眼神抱歉又怀念，可惜我又不像我姨妈，他的心思白费了。”
　　程恪察觉到严穆清的不屑和鄙夷，宠溺地笑了，问道：“不过你是怎么安慰姨妈的，让她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的？好像一下子全放下了。就因为严铮吗？”
　　“当然不是。严铮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严穆清睫羽低垂，从程恪的角度看眼前的女人美丽得可以入画。
　　“哦？能说说最大的原因吗？”
　　“因为我。”
　　“我知道。你安慰姨妈的嘛。”
　　“真的因为我。”严穆清抬起头来，眼睛注视着程恪。
　　程恪一下子严肃起来：“什么意思？”
　　严穆清笑了起来，日光隔着玻璃洒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笑容看起来分外不真实。
　　“其实没什么，利用一下早已去世的人而已。”
　　严穆清说道，眼睛里的嘲讽几不可见。

　　看着孙子又一次被严穆清接走，陈慧的不满怨恨等情绪又一次涌上心头：“阿德，我们小铮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你总说快了，快了，可是现在都快十二月份了，阿熠已经走小半年了，仍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魏广德眯着眼睛道：“再等等吧，再等等。”
　　丈夫的回答根本无法让陈慧满意，反而使她的怒火升级了不少：“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还有我们为什么不再上诉了，虽然法院初判严家赢，可是我们又不是没机会，怎么能把孙子拱手让人。你也知道每一次看着他被严家那丫头带走，我的心比刀割还疼。严家那丫头和我八字相克，看把我们小铮蛊惑得什么下三滥的人都结交。小铮年幼耳根子软，跟他说过多少回不要和那没身份的人交朋友，可他偏不听，根本不知道一旦被那些吸血的水蛭粘上不把你吸干净怎么会放手！也不知道严家那丫头到底安的什么心！”
　　“没那么严重，严家那丫头虽然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但是对小铮的心是赤诚无比的。”魏广德不赞同。
　　陈慧冷哼一声，分外不开心，在她眼里严穆清十足心黑手辣，但是她也不和魏广德争辩，反正她心里已经认定了。
　　看着陈慧气难平的样子，魏广德长叹出声：“我也想小铮尽快恢复身份，马上年底了，如果严铮能在公司年会出现，这样能给公司员工打一针镇定剂，也能给外界一个集团后继有人的信号，可是……”
　　陈慧不乐意了：“可是什么？小铮是阿熠唯一的孙子，流淌着我们血的孙子，还犹豫什么？你莫非是嫌弃他不是婚生子？”

作者有话说

　　魏家夫妻要说出一个以后要发生的事了，这个事影响非常大啊，非常大。我觉得我有点坏了，怎么可以有这样一个设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