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爱》家有老槐树

8、承诺

　　回去路上，严铮兴致不错，唱着儿歌：“大熊猫，动作慢，一根竹子吃半天。夜已深，还在玩，眼睛熬成大黑圈。”
　　“大螃蟹，真神气，一对大螯头顶举。横着行，坏脾气，谁也不敢惹恼你。”
　　“一阵风，轻轻吹。吹下朵朵蒲公英，降下许多小□□。”
　　“小小黄狗，坐在门口。爱啃骨头，专把门守。”
　　“妈妈，你见过嘉嘉家的金毛吗？叫可可，威风了。”严铮抬着头，问正在开车的严穆清，要不是因为安全带绑着,严铮就直接趴在副驾驶的后椅背上了。
　　“当然有啊，你忘了，你和小伙伴们踢球时，见过好几次，它还和你们一起踢球呢，”严穆清说罢，轻笑了一声，“黄色的毛长长的，长得挺壮实，可是一抬头，你就觉得它对你笑呢。”
　　“嗯嗯，特帅，对吧？那儿歌里的黄狗也是可可这样的吗？”严铮问了个奇怪问题。
　　“哦？不是吧，你刚才儿歌里的黄狗不是金毛犬，是咱们的土狗，以前乡下常见，但现在说不定。”严穆清回答的不太肯定。
　　“土狗是啥呀？很土很丑吗？”严铮此时表情很纠结。
　　“不是，土狗说的是咱们中国的狗，祖祖辈辈都出生在中国，”严穆清急忙解释，“可可就不是，是英国犬。咱们说的土狗啊，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中华田园犬’，性格可好了，一点都不凶，但是家里一有陌生人来，叫得可凶了，但是家里人一喊，就一声都不叫了，是看家护院的好手。要是家里人他只见过一次，老远就能分辨出来，向你跑得可快了。”
　　“真的吗？他比可可还聪明？”严铮很好奇，在他心里，可可是个聪明的家伙。
　　“那当然，而且还会捉老鼠呢，他捉老鼠可厉害了，和猫一样，只不过不吃。有的狗还会赶羊，有的还把蛇咬死呢，”严穆清此时谈性颇浓，“这种狗很好养，你吃肉，他就吃肉，你喝汤，他就喝汤，一点都不挑食，也不怎么生病，要是他感觉快要死了，他要么直接离家出走，不让人伤心，要么就一声不吭，临死前挖个坑，把自己埋在土里边，一点不让人操心，就像是家人一样。”
　　“那他长得什么样子？像可可那么帅吗？”小孩子的关注点偏向审美一点。
　　“嗯，土狗的祖先是狼，长得就有点像狼，身材匀称，紧凑，长得没可可那么大，嘴尖，嘴短，额头平，耳朵长得高高的，小小的，一半直立，一半向前方半下垂，尾巴翘得高高的，尤其走路的时候就像是把镰刀，卷卷的，可漂亮了，它的后腿呢又细又直，毛没可可那么长，毛粗，所以不用经常给他洗澡，照样很干净，还不怎么生皮肤病。这种狗有的毛是黄的，有的是黑色的，有的是棕色的，还有的是别的颜色。”严穆清化身为百科，为严铮做起了科普。
　　“妈妈，我觉得我见过这种狗。”严铮声音里有点疑惑，有点不确定。
　　“哦？真的吗？”
　　“真的，在学校门口，在路上，就是脏兮兮的，一点也不帅气，我还见过一只瘸腿的呢。”严铮不服气的道。
　　“哦，是呀，现在他们都成为流浪狗了，也有很多被端上了餐桌，这才是现在，我说的是我小时候，那时候大家都很喜欢他，把他当成家人，不像现在。”严穆清喃喃地说道。
　　“妈妈，你养过狗吗？我想养一条小狗，像可可那样的。”严铮此时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像是条乞食的小狗，可惜严穆清看不见。
　　“严铮，我没有养过小狗，我小时候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长辈家养了条大黄狗，叫‘旺财’，我很喜欢他，大家都很喜欢他，他就像是大家的朋友，”严穆清此时语气有点严肃，甚至有点冰冷，“我们谁都没有抛弃他，他自然也没有抛弃我，但是严铮你现在还小，你照顾不了他，而我很忙，不像嘉嘉妈妈那样有比较多的空闲，没法代你照顾，这样你就没法养他了，难不成你发现养不了的时候不要他，让它成为像你在学校门口见过的那些狗吗？”
　　“没有，我会养好他的，我不会不要他……”严铮急忙辩解。
　　“是的，你不会不要他，但是你会让他生病，土狗虽然不怎么生病，但是小的时候仍然很需要照顾，你觉得你让谁照顾他呢？我？你姨婆？还是豪子？”严穆清打断了严铮的话，“严铮，既然养不了，就别养，养了就得一直养着他，把他当朋友，而不是玩具。”
　　“妈妈，我会长大的，长大以后我能养条狗吗？”严铮此时言语间满是失望，但仍是不想放弃。
　　“严铮，我不反对你养狗，但是不是现在，我答应你当你10岁后，我们会养条狗，到时候你会发现玩的时间不够用，但是却多了个小伙伴。”严穆清温柔地安抚道。
　　“真的吗？我10岁后，我就要养狗啦？”严铮小脸就如阳光穿破云层一样，露出来笑意。
　　“当然，严铮，一诺千金的故事忘了吗？”严穆清打趣道。
　　“没有，我还记得曾子杀猪，立木为信……”严铮欢乐的声音溢满小小的车厢。

　　画展临近，严琼英变得忙碌起来。
　　严琼英没有助理，很多事她都要亲力亲为，虽然不至于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也累得她够呛。她的弟子们也做一些辅助工作，所以严铮这几天常抱怨没有人陪他玩，连和他玩得最好的思远哥哥都忙得没空教他画画了。思远是严琼英的小弟子，只有十七岁，平常经常陪着严铮玩。
　　小家伙怨念颇深，严穆清看着直乐，问他为什么不和其他小伙伴玩，比如嘉嘉，小家伙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她，“我怎么能找敌人一起玩儿呢？豪子不在，我更要坚守阵地，绝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严穆清心里直嘀咕，踢球时你们还是在一起玩的 ，现在怎么分这这么清楚。
　　小家伙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骄傲地说道：“我和豪子是一国的，和嘉嘉不是，平常踢球我们都是对手，现在豪子不在，我势单力薄，和嘉嘉踢球的话，会吃亏的，我才不会做这傻事呢。”
　　严穆清心想小人精的成语量又增多了，只是乱用也是个问题，嘴里却问道：“别的朋友呢？咱小区里也有不少小朋友，像紫怡，雨彤，轩轩啊，又不是不认识，之前也一起玩过，现在怎么就不能找他们了？”
　　“紫怡是女孩，她们喜欢玩娃娃，我才不玩呢，轩轩太笨了，我玩得他玩不了，他老输，没意思！”小家伙一副不屑样。
　　“嘿，你这孩子！”严穆清无奈了。
　　夜里，一室静谧被一阵电话铃声惊扰。
　　严穆清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够到旁边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下屏幕，划到接听键，语音迷糊：“喂，您好！哪位？”
　　电话那旁却没有声音。
　　严穆清愣了一下，又看了一次手机屏幕后道：“您好，哪位呀？”
　　电话那旁却仍然没有声音。
　　严穆清此时清醒过来，以冷静的语调问道：“您好，您在听吗？请问哪位？”
　　电话那边仍是毫无动静。
　　“又是骚扰电话。”严穆清摇摇头放下手机。
　　严穆清没把接到骚扰电话放在心上，毕竟这连事儿都不算。
　　可惜，事情的发展没有照着严穆清的想法走，在三天之后电话又在晚上将近11点响起。
　　严穆清接到电话时没有反应过来，礼貌的询问对方后，只听见电话那端一片静默。严穆清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打开桌子上的台灯，说道：“如果你再不出声，我就挂电话了。”
　　电话那端一如以前。
　　“希望你不要再打来了，要是再打来，我会采取措施的。再见！”严穆清挂断电话，心里有点不舒服。她靠在床头，想起了前几天在泳池听到的对话，只觉得脑子里浮起的画面让她有些心神不宁，想了一会后，只觉得头疼，就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于是熄了灯，睡了过去。
　　第二天吃午饭时聊天，严穆清说起了这事。韩露一听，就愤愤不平道:“现在骚扰电话真猖獗，前几天我也接到一个呢。他半天不说话，我把他骂了一顿。活该！谁让他半夜两点吵醒我，而且还让我两个小时都没睡着，下次再碰见，我非得再骂一顿不可！”
　　严穆清听见韩露的言论，不由一笑：“你是骂的太激动了，难以平静下来，所以才半天睡不着觉。”
　　赵朗在一旁，说道：“姐，下次再接到这电话，你别接，直接报警！现在电信诈骗招数很多，不定想出来什么法子来牟取利益呢。”
　　“哎，你们想会不会是恶作剧啊，比如同学，朋友开玩笑啊，哎，会不会是有人暗恋你啊。”韩露少女心满满，异想天开起来。
　　“你觉得清姐有这样的朋友同学吗？要是暗恋，这人也忒没胆了，也太蠢了。”赵朗说的话直白又现实。
　　韩露有点尴尬的看了一眼严穆清，心想，赵朗这死小子，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出来呀，不过清姐这样的人，世界上真的存在暗恋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