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爱》家有老槐树

124、种树

　　太外公家。
　　太外公摸着一方绣着松柏的手帕，笑容满面地说道：“说起手帕，咱们家就你绣得最好了，一众小辈连你的一半都比不上。”
　　严琼英喜滋滋地说道：“人各有长短，琼英啊，就只有这个拿得出手了。”
　　七外婆夸赞道：“可不止，厨艺，画技，哪个不是佼佼者，我们家琼英那是样样都行。”
　　“就是，我可是最喜欢琼英煲的汤了。”七外公附和道。
　　严琼英心里得意，眉飞色舞地说道：“长辈们喜欢就好，琼英很高兴呢。”
　　“喜欢，怎么不喜欢。说起厨艺，穆清就没有你这般精湛了，她跟着你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把你的优点全学会。”七外公嘬了口小酒，满脸遗憾。
　　“穆清也很好了，再过几十年，准赶上我，”严琼英安慰道，她又列举严穆清的优点，如数家珍般满意地说道，“穆清的字写得不错，各位长辈也看到了嘛，还有品茶，手法也不错，就连棋艺，也是可圈可点的，哦，还爱看书，懂得也不少。咱们家穆清，走在外边，谁不夸赞一声啊？”
　　太外公摇了摇头，说道：“比起外边的姑娘们，穆清可能不错，可是和咱们家其他姑娘一比，穆清就不那么优秀了。穆清她虽然是个专注的性子，可除了熏香，其余都是平平。想来都是天赋的缘故。你们看看这手帕，初看还好，但是和琼英的一比，可就差远了。”说着，太外公就从抽屉里翻出另外一张手帕，展示给大家看。
　　“这算是好的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记得教她画画，可把我气死了，她的脑子简直就是木头渣子，手就是稻草杆子。一点没遗传到她妈妈的优点。”十外公满脸嫌弃地摇着头。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还不是严穆清是他的教学生涯中的一大败笔。要不是严穆清其他方面表现良好，他就真的怀疑她的智力了。
　　众人默然，不少人想起那时的情景了。
　　“不说画画，就连跳舞，唱歌，乐器，她哪个表现得稍微好一点了？”十二姑姥火上浇油地说道。十二姑姥是位音乐家，更是严穆清那茬孩子的艺术启蒙。
　　这下，众人的反应尤为精彩，纷纷点头说道：“穆清对于艺术，那就是眼盲耳聋无心啊。”
　　“可怜士璋为穆清说了那么多回情。想想他那么硬气的性子啊。难为他了。”七外公说道。
　　严琼英满头黑线，不晓得话题怎么歪成了这样，她也知道长辈们是爱之深，责之切，心里暗暗说道，幸亏严穆清不在跟前，不然该有多心塞啊……

　　“叔叔，看见那棵香樟树没，是我的树哦。”严铮炫耀道。
　　“你妈妈给你栽的？”
　　严铮连连点头，他雀跃着飞奔过去：“看刻有我名字的小木牌！”
　　程恪走过去，摸了摸香樟树不算粗的树干，嫌弃道：“真小！”
　　严铮噘了嘴：“我才七岁，小树也才七岁。”
　　程恪耸耸肩，视线一转，问道：“那棵树是外公的吗？”
　　小家伙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一棵很粗壮的梧桐树屹立在山壁上，树干上陈旧的的木牌清晰地刻着一个名字。
　　“是，那是我外公的树。”
　　严穆清的声音传来，她没有走上去，只是站在那，远远地望着。
　　“我外公说，他要永远护佑着我，就像是这棵梧桐树保护着桃树一样，”她轻轻地说道，仰望着那棵梧桐树，眼神中埋藏着绵长悠远的怀念，“‘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我外公含霜履雪，志洁行芳，就像这棵梧桐树一样，永远指引着我。”
　　风轻轻吹过使得掉光了叶子的树枝微微摇摆，偶尔两声清脆的鸟鸣，在这不大的山谷中荡起了回声。
　　“我也想种棵树！在这儿！”
　　程恪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严穆清讶异不已，她看着一脸认真的程恪，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没等严穆清说什么，严铮嚷道：“叔叔，这是严家的山地。”
　　“但我是严家的女婿，我也是严家人！”程恪很乐观，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严穆清，可怜兮兮地问道，“穆清，我应该能在这种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