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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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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平遥帝,得了封赏,这事儿也不算完,今天夜里还得陪着平遥帝吃一顿夜宴。退早朝后,文武百官便将独孤无夜围了起来,左边一个行礼,右边一个作揖,忙的文状元额头上都有了些细汗。
武状元在一旁站着,双手背在身后,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踢的远远的。等到那群官场上的老油条都散的差不多了,文状元才装模作样的走到了武状元身边,陪着武状元一起出了王宫。
平遥帝给文状元赐轿撵,但无夜体恤同僚,硬是给谢绝了。
文武百官都觉得金科状元看来不大懂事,为了这点小事情违逆圣恩,很不应该。
等走到没人看见的地方,无夜就像忽然被抽掉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靠在了解衣身上,很是虚弱的对身边人说道:“累,解衣,你背我好不好。”
虽然知道这人十之八九是装的,解衣还是在叹了一口气后蹲下了身。
独孤无夜趴在苏解衣的背上,高兴的时候还得晃悠一下两条腿,一点都看不出方才的柔弱来。
她就是犯懒,又欺负解衣脾气好。
两人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解衣问道:”去哪儿?难不成跟我回倾风苑?桂姐看见你得气死。”
”文试考生都住在一个统一的客栈里,不过我还不大想回去,现如今的书生,虽然拿不动枪,提不动棒,挤兑人的时候可比桂姐都要刻薄。“独孤无夜在解衣背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扼腕叹息的神情来,背着她的解衣却没忍住嘴边的笑,论起骂人时的刻薄,想必独孤无夜并不输那些须眉男子。
独孤无夜又接着说道:“那你呢,你怎么无端端的就成了个武状元,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事儿就像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解衣从无夜离开后开始说起,事无巨细的跟无夜交代了清楚,只省略掉了那些关于漠牙的部分,至于为什么要省略掉漠牙,解衣也说不太清楚。
她只觉得,将自己与漠牙的交情说给无夜听,就有些没羞没臊的。
“我就离开几日,没想到依依就要嫁人了,哈哈,还是那只白面馒头。”
“单桐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你们这些小女儿家,天天就知道想男人。”
无夜顺口问道:“那你呢,你想什么?“
独孤无夜将十指摊开放在解衣的言情,十指纤纤,光洁如玉,她笑着说道:“我不告诉你。”
不说便算了,解衣并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
“你们平遥的武状元跟路边的白菜萝卜一样不值钱,文状元也是如此吗?偶然路过进去考个试就行了?”
“哪儿有这么容易,乡试会试殿试,得是层层选拔出来才行……至于武状元吗,平遥重文轻武惯了,对头脑简单的武将很是看不上,差不多的官职都是世袭或者身上背了军功才能得的,像这种靠拳头打出来的武状元,其实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噱头,给文状元打打杂,有名无实罢了。”
“哦……那我是不是受了大委屈了?”
独孤无夜做出一副放荡的样子,在解衣脸上抹了一把两把,随后像个登徒浪子般轻浮的笑到:“爷以后会对你好的~”
十足一副纳了妾室的官老爷模样。
“无夜。”
“嗯?”
“在平遥女人也能当官吗?”
“自然是不可以。”
“那咱们俩……”
趴在苏解衣身上的独孤无夜很是轻巧欢快的回答道:“自然都是欺君罔上的罪人。”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苏解衣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你走的时候,一副再也不会见面的样子,原来是去找死了。”
“我也没想到你还是撞到了我跟前,咱们可真是有缘呢。”
虽然是孽缘。
后来独孤无夜到底还是跟着解衣回了倾风苑,她对着桂姐很是潇洒的摇了摇折扇,桂姐本想将这人从楼里哄出去,但被解衣给拦了下来,曾想不仅一个打杂的成了武状元,一个欠债跑路的竟然考了个功名。
世事无常,天道不公啊。
桂姐差点就在解衣无夜面前晕厥了过去,然而终归是在风月里沉浮了许多年的老妈妈,桂姐硬生生的对着无夜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嘱咐新老爷千万要吃好,喝好,莫要亏待了自己,要不要挑几个漂亮姑娘伺候?
往日恩怨一笔勾销。
“不愧是桂姐,真是大家风范。”无夜在背后摇着扇子,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我看桂姐走路都有些晃……有些可怜。“解衣相较无夜还是体贴一些。
倾风苑跑了两个花魁,最好用的苦力做了武状元,欠债跑路的赌鬼有了功名,债款都一笔勾销,桩桩件件,都宛若利刃一般直直的戳在了桂姐的心上。
桂姐心里苦,但桂姐不能说。
若说倾风苑里有什么人能让独孤无夜感到惧怕,那必然要属红门后的落云,那是一种成王败寇的崇敬之情,听闻落云跟一个秃瓢和尚跑了以后,解衣在清风苑里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像是苦苦压抑多年终于扬眉吐气,甚至极为臭不要脸的对着解衣吹嘘到:“可惜了,小爷觉得今日一定能赢!”
然而赌运这种东西在无夜身上基本就不存在什么悬念。
解衣笑笑,懒得拆穿她。
来了倾风苑,就没理由不去见见花魁娘子,独孤无夜在花魁门口敲了敲门,小梅姑娘开门后,就欢欢喜喜的喊了一句:“无夜哥哥你回来了!
无夜在小梅的脸上揉了揉,将小姑娘的脸柔的有些变形。
“呦,小胖……单桐公子也在。“
小胖单桐公子见到无夜那一刻,微不可见的哆嗦了一下。
解衣在旁边忍笑忍的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