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被世界所接受的毁灭》Oriente

18、第十七章

　　离开了教会，罗匄其实也没地方可以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有忽略咒在，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罗匄仗着这点，越晃越悠哉。

　　沿途走马看花，每间店都进去晃个两圈，时间消耗的非常快。

　　他没甚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唯一会多加停留的店只有简餐店或是甜点店。自己不需要吃东西，自然不会对食物感兴趣，不过由于个人喜好与习惯的关系，甜点倒是很吸引他，茶饮也是。

　　上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各式各样的点心茶点目不暇给，让他好好的享受了一番，只可惜这世界的茶饮虽然很好吃，但是自己带不回去。

　　不过，他有折衷的方案。

　　于是，站在书店里捧着食谱看的津津有味，默默在心里复写着食谱内容，在这世界警戒心无限趋近于零的罗匄心无旁鹜，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他。而身边应该要守护着他的「精灵」们也安静无声，所以这不请自来的人，也很轻松地直接把罗匄拎起来。

　　罗匄吓了一下，差点连手上的书都掉了。

　　有枷锁们在，很少人能把他抱起来，更不用说是一手把他拎起来。再加上有忽略咒在，根本没人能发现到他的存在，就连Servant都没办法，唯一的例外，只有两个。一个是为了让其方便做事的Lancer，另一个就是持有他印记信物的Archer。

　　视线稍微往旁边瞄了一下，红色的衣襬飘入眼内，瞬间就能知道把他拎起来的人是谁。

　　「Archer？」

　　Archer一整个神情复杂的看他，把他放下之后立刻解除了概念武装。身上是黑衬衫配黑裤的打扮，乍看之下就跟一般的大学生没甚么两样。

　　看来他也很清楚自己那一身红色的概念武装在这地方有多么显眼。至于罗匄就算了，他有忽略咒在，就算穿的再奇怪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而Archer也已经不想吐槽这孩子虽然很难找，但是十分好抓这件事了。要是他到最后都这么好抓就好了。

　　「老实招来吧，你到哪里去了？」

　　「…………」

　　「不打算说吗？那么十之八九是跟其他Servant有关系了，对吧。」

　　「────」

　　罗匄无言的看了Archer几秒，无奈地叹气了。「既然有了猜测就不要问我嘛──」

　　「所以果然是这样吗──」Archer蹲下来。跟这个孩子般外表的Servant说话，整个神态气质太过温和乖巧，不知不觉就会把他当成真的孩子来看，语气跟态度都不自觉的放软下来，「你之前到哪去也就不追究了，但是，你在这种地方做甚么？要不是你给的那颗石头的指引，我还真不敢相信你会在这种地方。是有什么预谋吗？」

　　罗匄摇头，「预谋的话没有。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到处晃晃罢了。」

　　Archer视线不由自主的被罗匄手上的书吸引过去，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区域，是放满各式食谱的食谱区，这让他难以忽视。

　　「那为甚么是食谱？」

　　罗匄顿了下，低下头，用手上的食谱盖住了脸，十分小声地开口：「因为，很想吃……」

　　看罗匄那副表现，Archer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害羞起来。

　　虽然没看到表情，但是、是不是、有点可爱──？

　　心里暗自咳了一声定神，Archer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让这孩子不打自招。

　　「你喜欢吃甜点？」

　　「────」银紫发的小孩微幅度的点点头。

　　Archer站起来，双手插在胸前，视线微微偏开，「那么如果你告诉我你之前到底到哪去的话，我就做甜点给你吃。」

　　虽然这么做跟诱拐没甚么两样，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件事。

　　「──真的？」

　　银紫发的小孩探出纯净的银灰色双眼，直直地望着他，那双眼闪闪发光，差点让Archer不支倒地。

　　「真的。」

　　小孩眨眨眼，向着Archer甜甜地笑了。

　　.

　　两个人达成了协议，所以当Archer抱着罗匄出现在凛面前的时候，凛瞠目结舌地差点说不出话来。

　　「我还真没想到你有办法把这小孩找出来，不是说那个石头没有作用吗？」

　　把小孩放下来任他到处乱走，Archer相信那个小孩为了甜点不会走太远，「我原本也以为找不到，但是石头突然有反应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凛向Archer讨来那颗玉石。

　　暗黑色的玉石握在手里有点微凉但不冰冷，表面刻画着看不明白的纹路，玉石中心透着十分漂亮的银紫色。

　　凛下意识地看了罗匄一眼。那个孩子正无所事事的盯着旁边橱窗里的电视看。

　　「好神奇──」凛低喃了一句，「还真的是拿在手里就会知道那个小孩的下落，这追踪功能也太厉害太神奇了。」

　　「距离几乎没有限制。」Archer补充，「我上次用这个找他的时候，距离至少有三公里以上。」

　　凛哑口无言，把玉石交还给Archer让他保管。

　　「那么Archer，你有问出他之前到哪里去了吗？」

　　「听说是被Lancer带走，然后休息了一个上午回复状态。」Archer面有难色，指着正目不转睛看电视的小孩说：「就他本人所言，昨天晚上的那场战斗，似乎消耗掉他不少魔力──刚刚还被抱怨了支援的箭太狂妄，让他折腾了不少──」

　　「那个结界是吗──」

　　「是的。看来即使是很神奇又规格外的结界，需要付出的东西也不小的样子。」

　　「所以，为什么那么做的原──！！」

　　「──凛！！」

　　话才说到一半，斜对面的大楼突然从内炸了开来，四射的玻璃碎片向这里飞了过来，Archer反应飞快地将凛拦在怀里带开，妥当的保护了少女。

　　「凛，有哪里受伤吗？」

　　「没有，我没事。」

　　抬头一看，爆炸波及的范围似乎很大，飞溅出来的石板碎片甚至直接飞到了对面，将对向大楼的玻璃窗也一并击碎了。街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些许伤害，但似乎没有人员死亡。

　　附近的人很快就打电话报警，凛神色凝重地盯着那幢大楼看。Archer在她身边灵体化，保持警戒。

　　「凛？有什么问题吗？」

　　「──恩，似乎有魔力残留的迹象。」

　　「那个爆炸不是魔力造成的，是人为的，不过──那个人受到魔力的控制──」

　　小孩的声音插进话来，转头看去，银紫发的小孩从被砸破的橱柜里走出来，满身灰尘，还很狼狈地咳了几声，不过，看起来没有大碍。

　　看到罗匄无大碍，凛正准备松口气，突然瞪大眼，还来不及要罗匄小心，就看到意外发生。

　　一片大片的碎玻璃从上方掉落，直直插进下方小孩的背部。

　　因为刚刚被爆炸波及，虽然及时地做了防护，但被喷出来的石板推出去撞碎玻璃是在意料之外，罗匄只挡下了飞过来的各式碎片，但忽略了来自上方摇摇欲坠的碎玻璃，一个疏忽之下，一片至少有三十公分的碎玻璃直接插进他的背里，猝不及防。

　　「──！」

　　罗匄吃痛的踉跄几步，为难地往自己背后看了一眼，重重的叹气，然后用着可怜兮兮的目光转向他们。

　　「唔，Archer──」

　　Archer没好气地翻了白眼，「不要叫我帮你拔。」

　　「唔──」罗匄哀吭了一声，泪眼汪汪的瞇起眼，软声哀求，「拜托嘛──帮我拔下来，我自己拔不到──」

　　这小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那闪烁无比的容颜，Archer强迫自己不要做出任何表情，至于凛，已经满脸通红地躲到Archer身后。

　　那个无比上等的容颜配上这副姿态，杀伤力超高，根本抵抗不了阿──这孩子是知道这一点才这样做的吧？！

　　发觉Archer僵在原处，凛深呼吸，催促地拍拍Archer的背，「Archer，还不快去帮忙？他都这样拜托你了。」

　　「……凛……」

　　Master都说话了，Archer不得不从。只好认命地出动劳力。

　　怕一移动就牵动到伤口，Archer移动到罗匄背后，认真的研究一下他背上的伤势。

　　目测深度至少有五公分以上，不知道有没有伤其内脏，要是直接拔出来很有可能会大失血。而且那个位子，正好是只要一用力就有可能会让玻璃碎在里面，要拔也得小心翼翼拔的位子。

　　也就是说，想自己拔出来是不太可能了，而且就算是要靠别人帮忙拔，也得完全放松不出力的任人摆弄，不然一个弄不好玻璃碎在里面也就糟了。

　　「你确定要直接拔，一个弄不好碎在里面我可不管喔。」

　　「没关系，拔吧。」

　　「好吧，那你把身体完全放松，应该会很痛，但是你可不能用力，我会尽量小心动作。」

　　罗匄点头，转头看向凛，正好跟凛对到视线。少女非常担忧的看着他们。

　　罗匄向她伸出手，漂亮地笑了，「凛，抱抱好不好？」

　　「欸？」

　　突然的要求让凛措手不及，但这次就连Archer都附议了。

　　「凛，妳就抱着他吧。顺便帮我固定住他。」

　　「喔、喔，好。」

　　凛应声走过来，将罗匄抱进怀里。小孩的身体十分幼小，软软绵绵的让人也不敢抱得太用力。

　　看凛跟罗匄都准备好了，Archer话不多说，简单地观察了一下伤势状况，用着小心但绝对不温柔的动作把碎玻璃硬生生抽出来。

　　虽然罗匄没吭声，但是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就能知道，一定很痛。

　　凛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他，抹去了他无声落下的泪水，像个姐姐般温柔地安慰他。

　　伤口回复的速度非常快，不用一分钟，那道伤可见骨的伤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为Servant，这景象实在没甚么让人惊讶的。

　　本以为那个孩子会再多撒娇一下，但是预料外的，罗匄没说甚么话地离开凛的怀抱，直径地退了几步，沉默无言地低着头站在不远处。虽然没说话，但那个神情他们从来没在这孩子身上看过。

　　那是孩子在深夜时等不到家长回家，站在窗边眺望门口等待，最后却发现等待的人不会回来的表情。

　　由期待转为失落，最后变成绝望的表情。

　　不知道为甚么，罗匄现在的神情清楚地让凛跟Archer感受到这些。

　　彷佛被某人遗弃般，失落绝望的表情。

　　明明没有哭，却让人感到无比心疼。

　　「──罗匄？」

　　凛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但是罗匄却轻微颤抖了一下，下意识退了一步避开了凛的触碰。

　　这绝对不对劲。

　　这孩子的反应太奇怪了。

　　凛一咬牙，狠下心来，伸手用力抓住罗匄的身体，用力地摇晃他。

　　「罗──匄──！！！」

　　「！！！！」

　　很明显被吓了一跳，罗匄整个人往后跳了几步，满是戒备地瞪着前方。

　　双方无言了两秒钟，罗匄才判断出现在的状况为何。

　　「……抱歉，刚刚稍微分神了。」

　　分神？

　　凛可一点都不觉得单单的分神会是那种表现。

　　「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甚么……」罗匄淡淡地回应，注意到凛似乎想再逼问，微微一歪头，笑容十分轻柔，走过去拉住少女的衣袖，「凛，刚刚好痛喔……」

　　撒娇似的柔软音调，跟小心翼翼的拉扯。

　　凛愣了下，随即发现这孩子是在讨拍，没好气地配合摸摸他的头。虽然也清楚他这么做是为了不让自己再继续问下去，但凛无法无视小孩对他的撒娇，最终还是让这孩子蒙混过去了。

　　下次一定要再强硬一点。少女没甚么底气的在心里对自己打气。

　　.

　　判断继续停留在这里会被警察缠上而浪费时间，三个人转移阵地，随便的找了条不引人注意的小巷子钻了进去。

　　「好了，伤势都处理完了。罗匄你稍微解释一下你刚刚的推测。就是你说爆炸不是魔力所造成而是人为造成的这件事，还有，受到控制这点也解释一下。」

　　为了怕罗匄忘记，凛还特地重述了一下罗匄刚刚说的话。

　　「我刚刚不就说得很清楚了吗？没甚么好解释的吧？」

　　「不，你说的一点都不清楚。」

　　罗匄完全不能理解到底是哪里说不清楚，所以只好再把刚刚的话拿出来说一次，「那个爆炸不是魔力造成的，是人为所造成的，不过──那个人受到魔力的控制──」

　　「就是这个。」凛打断他，「你为什么会知道有人受到魔力控制？虽然有魔力残留的迹象，但那个爆炸完全是物理性的。你如果是推断由魔术机关所引发的物理性爆炸我还可以理解，但是你说的是有人受到魔力控制而引发爆炸。」

　　「这不是我做的。」

　　凛并没有咄咄逼人，只是就事论事，但言词之中的怀疑还是听得出来，罗匄第一个就先表明自己是无辜的。

　　「根据你的回答，我再修正我的判断。」

　　见凛不会放过他，Archer又堵在巷口封住他的退路，罗匄脑子里认真地思考如果动起手来，他该怎么办。自家那几小朋友不可能视若无睹，除非是他的命令，但如果他这样做的话，小朋友们会很生气，他还是没事别这样做会比较好。

　　如果他选择动手的话──不是说他担心打不过，他能保证对手只有弓组的话，他绝对不可能输，只不过，他并不想跟凛敌对，这只是单纯的感觉问题。

　　作为「世界规则」长期以来的守护者与遵守者，罗匄下意识的不想影响这世界原本的运转，他毕竟不是正规的Servant，圣杯战争还是让原来的人打去，反正他是多出来的又不是被硬塞在七组中的其中一组里，摆烂装死等他们争夺完圣杯再出手干预好像也不错。他只要确保目的达成而已，过程甚么的他一点都不介意。他又不赶时间。

　　脑子里想的事开始偏离目前的状况，不由自主思考起未来计划的罗匄完全忘了凛刚刚的问题，自顾自的沉思。

　　而他的沉默理所当然引来了少女的不满。

　　霸气的一掌砸在罗匄身后的墙上，凛皮笑肉不笑的向惊愕看他的银紫发小孩开口，「你要是不开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暗骂自己最近总是注意力不集中，罗匄快速的捡回被自己放置一边的主题，但迅速地想了两秒之后，他发现自己还真的不知道该回答甚么好。

　　于是勉强开口的后果，回应就变得有点奇怪了。

　　「我没有能让妳信服的证据。硬要说的话，我只有『直觉』这个答案。」

　　在事实就是如此的情况下，罗匄也无法随便编一个不存在的理由给她。

　　凛当然不会满意这个答案，「所以你是要说你只是随便的猜测了？」

　　「恩。」

　　凛闷闷的抱怨了一句「直觉要是这么好用就好了」，不过她也没想再继续为难小孩。没有硬捏造一个证据而是老实坦白，即使有可能是敷衍她，凛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双方是敌人，以刚刚那种情况来看，没有动起手来就已经很难得了。现在想来，似乎是太过鲁莽了，幸好这孩子没甚么敌意。

　　「好吧，那么就直接进去勘查就知道答案是不是那样了。」

　　Master的决定身为Servant的Archer不会有意见，只要凛不是想独自进去探险就可以。至于罗匄，他没有任何的既定行程，而且他还跟Archer有约，所以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的罗匄，就决定一起进去探险了。

　　.

　　目送三个人走进被围上黄线的大楼里，Lancer收回准备丢出去的红枪。

　　被自家Master命令要时常关注小孩，Lancer现在没事的时候就会在不远处监视着，理所当然的，刚刚的争执他也全部都看到了，而身为Servant所拥有的良好听力也让他毫无遗漏的得知事情的所有经过。

　　他刚刚还在想要是动起手来，他就去凑个热闹讨场架打。跟弓组是第二次战斗，不受令咒限制，这回就可以好好地打一场。只可惜这样的小小愿望并没有发生，他收回红枪的时候还稍微遗憾了下。

　　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那个小家伙打啊？昨天晚上那场战斗他可是从头到晚都在旁边旁观阿，他跟Berserker那短短五分钟的战斗就能看出他不简单，虽然基本上都在闪躲，但还是看的出来他游刃有余。

　　而且，跟这小家伙打，完全不受令咒限制。

　　Lancer越想越心动，心里开始出现把小孩抓来好好战一场的欲望，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如何从Archer的监视之下弄走那个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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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写得出来一切随缘，所以更新也跟着随缘了
我也是有点意外这篇会有人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