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赐通灵》不可居无竹

9、九九连环陵墓现

　　藏书楼。
　　白逍遥拖着一身伤，还被拉过来听沈抱素的碎碎念，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沈抱素幽怨的盯着他，活像被抛弃的小媳妇：“他让我以后不要再去……他竟敢嫌弃我……嫌弃本尊！”
　　白逍遥：“……”
　　沈抱素把腿交叉着架在桌上，整个人懒散的躺在椅子里，手一抬，一本书“嗖”的从架子上飞出来，随便翻了几页，往后一丢，继续碎碎念：“凭什么老子要干这种活？就该把人绑过来让他自己找……”
　　“其实这事可以交给其他人，尊上不必亲自动手。”白逍遥捡起乱丢的书籍，这些随便拿出去一本都是让人抢破头的功法，眼下却仿佛垃圾似的扔在地上，“何况，云公子不是说只要三本么？”
　　“三本？”沈抱素嗤笑一声，“老子要把整个藏书楼里有关通灵修行的书籍都给他送过去！砸死他！不收也得收！他说三本就三本？本尊行事什么时候轮得着别人指手画脚了？”
　　这赌气的话好生幼稚，让白逍遥一时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怎么不说话了？”
　　白逍遥犹豫了下，还是实话道：“不是……卑职倒是觉得，这样挺好。”
　　“好个屁！”沈抱素“啪”的将手里的一本甩到摞起来的书堆上，没好气道，“老子吃瘪你很开心？那云家小子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修炼时有本尊指点不是事半功倍？说什么不喜有外人，真是气死老子了……对了，除了书和灵丹妙药，还有什么能送的？”
　　“……”白逍遥无言以对。
　　沈抱素不满了：“说话啊，别跟个哑巴似的！”
　　白逍遥：“自从七月十五那晚遇见云公子后，尊上再没有酗酒或者发疯，真……挺好的。”除了当晚砸掉三座房顶。
　　沈抱素愣住了。白逍遥不提，他都没注意到。可自打遇见云兮后，自己到底干了多少有失身份的事情？他直起身来，严肃的盯着手中的“魂魄通灵奇谱”，开始思考自己这些日子究竟在做些什么。
　　一只青鸟披着霞光从半开的门口掠了进来，落在白逍遥肩上，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白逍遥解开信纸：“尊上，九天陵……出世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沈抱素起身惊道，“九环书所藏有的九块玉璧还未全部出现，九天陵怎么会在此时重现于世？？？”
　　“九天陵虽已出世，但无人能近其百里。尊上大可放心。”
　　沈抱素缓缓坐下来，半晌，吐出一口气：“你下去休息吧。掌罚的还能把自己罚成这样，没轻没重，真是缺心眼。”
　　“是。”白逍遥垂眸，低头告退。

　　九天陵，理所当然是一座陵墓。传说这座陵墓藏在九天之上，借风雷雨雪之力漂浮，随着日月星辰一同转动，缥缈难寻。那里面葬着九件秘宝，每一件都足以将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
　　这则传说在六十年前随着一深埋地下的石碑出现。破损的石碑上刻着模糊不清的寥寥数语，却激起千重骇浪，一时闹得满城风雨。不过当时修真界各方势力勾心斗角，打得正欢，石碑上的记载很快便被遗忘了。
　　十年后，一幅壁画在中州现世，恰与石碑所言吻合，线索直指那虚无缥缈的九天陵。整个修真界都沸腾了。
　　“九天之上，存一陵墓。葬九重至宝，休、死、伤、杜、中、开、惊、生、景……无往不利……需持玉璧启九九连环阵。壁画通灵……问心……轻伤重死，慎思慎行……”
　　残缺石碑的拓本如雪花般一夜之间落到各方势力手中，东南西北四个州几乎倾巢出动，齐聚中州，摩拳擦掌，志在必得。然而不到一日便有不少人悻悻而归。
　　壁画出现在一座千仞峭壁之上，表面金光浮动，璀璨耀目，却空无一物——没有阵法，没有字迹，没有图案，宛若天成。简直让人无从下手。
　　三日后，有一人在壁画前凭空消失了，再现已时隔半月。那人在众目睽睽下只说了两个字，吐血身亡。
　　通灵。
　　众人哗然。
　　之后的日子，对于通灵师来说，简直是一场浩劫。各方势力哄抢，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就连刚刚修到魂魄离体的通灵师也难逃一劫，统统都被带到壁画面前逼迫通灵，弄得死伤无数，怨气冲天。
　　在那以后通灵师之间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后辈修习通灵，必须有前辈看护，不到小有所成绝不许将通灵之术外露，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日子一久，壁画的破解之法逐渐被摸索出来了。
　　壁画之中有三千小世界，唯有道行高深的通灵师方能携一人进入，滞留的时间长短也由通灵师自身修为决定。进入小世界后，肉身封存，魂魄化身，任你在外头修为通天、呼风唤雨，也只能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
　　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外来者总是会被卷入形形色色的事件中，而那结局的走向又总是微妙的依赖着外来者的一言一行。
　　正应了石碑上的那句，壁画问心。
　　谁也不清楚九天陵的主人究竟想要个怎样的有缘人。若是结局不如意，壁画便会毫不客气将人送出去，管你哭天抢地费尽心机也休想再进来。若是结局遂了意，便相赠玉璧一枚，同时三千小世界散尽，壁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第一幅壁画现世，到如今陆陆续续出现了五幅。
　　没人知道进入九天陵究竟需要多少枚玉璧，根据石碑推断，玉璧应当有九枚，这神秘的九天陵或许要在壁画全部现世后，方能觅得踪迹一二。
　　现今流传于世的五枚玉璧分别握在三大势力手中：水行四方楼得两枚，无辰寒渊得两枚，南谷得一枚。
　　不仅如此，其中还有些不好摆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情。
　　旧年找来的这本书写得还挺全。
　　罗卿指尖轻轻敲着一行字，啼笑皆非：“水行四方楼手里的两枚，都是抢来的？亏他做得出来，也不怕四面楚歌。”
　　旧年做贼似的朝窗外看看，紧张道：“公子，今不比昔，那、那四方尊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话可不能乱说！而且书上写的东西，谁能说得清，指不定是胡编的……”
　　“那倒未必，像他的作风。一直……不曾变过。”最后一句近乎低喃，罗卿眼眸半阖，眸中仿佛有千万山水浮光掠影般划过，留下斑驳又模糊不清的影子，飘摇着破碎在黑暗中。再抬眼，已是清明无痕，不见半点伤怀。
　　“公子，要不这事还是推了吧。去壁画里头，九死一生……”
　　罗卿失笑：“他既然对我说出这话，那肯定是推不掉了。只是水行四方楼，竟然没有一个通灵师么？”
　　“有是有过。”旧年嗫嚅道，“后来、后来尊者发了疯……那通灵师被杀了……”
　　难怪。
　　水行四方楼向来人丁稀少，没人敢去，或者去了活不长。有幸剩下来的，各个都跟猪油蒙了心似的，披肝沥胆、忠心耿耿，让死就死绝无二话。
　　外人不懂，他们也无需别人懂。
　　久而久之水行四方楼便成了个可怕又特别的存在，住着一群疯狗，发起狠来能以一当十，谁惹谁倒霉。
　　罗卿捏了捏眉心，忍不住为往后的日子忧心起来。就算自己侥幸离开了东州，若沈抱素不肯放手，又有哪方势力敢留自己？难不成要北上？半晌，他叹息道：“罢了。旧年，我想去茶寮看看。”
　　“茶寮？开是还开着的，只是……”旧年犹犹豫豫道，“送来的仙草灵药，若拿去换钱足够我们吃上几辈子了，这……公子还要继续留着茶寮吗？”
　　“为何不留？”罗卿拾了桌上的折扇，不轻不重的敲了下旧年的脑袋，“二楼可还在？”
　　旧年吃了一记，“哎哟”一声，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在的在的，按照公子的吩咐，茶寮二楼平日里是不开的，有暗道可以从后门直接上去。”
　　“甚好。”罗卿将折扇插在腰间，取下挂在墙上的斗笠，吩咐道，“陪我去散散心。”
　　“哎，公子。”旧年应道，跟着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事，“云府今早来帖了，说是要请公子去府上一叙。我瞧着他们就没安好心，不过也说不准，万一是望云山来了信……公子？”
　　罗卿掸了掸斗笠，摇摇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将门一推，刹那间夏日的阳光洒落进来，热风猛地刮起轻衫博带，翻卷着猎猎一振，瘦削的背影宛如乘风将去。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