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赐通灵》不可居无竹

71、第八壁画一

　　罗卿一行人离开望云山，在清灵镇各自分别。
　　哑巴恋恋不舍的目送着罗卿消失，转头传音沈抱素：“你够狠！”
　　“我这个理由十分正当，阿卿不可能不同意。”沈抱素得意洋洋，“你跟着东方无辰回了寒渊，水行四方楼又有我在，两家有什么事，只消我们传个话的工夫，比传书快了不止一丁半点。这么方便，阿卿怎么会反对？”
　　哑巴冷冷道：“假公济私。”
　　沈抱素：“老子就假公济私，你能怎么着？你和东方无辰不是关系好么？师侄师叔喊的那叫一个亲热，让你寒渊呆着去！诶哟……”
　　传音突然断了线，哑巴心里一紧，道：“怎么了？”
　　过了好半天，沈抱素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激动到口齿不清：“第八幅壁画，现世了！在、在水行四方楼后头……什么鬼地方都能出现啊这九环壁画。你问问东方无辰，要不要过来？”
　　哑巴转达了沈抱素的话。东方逸听罢，摆摆手道：“师兄在，我还去凑什么热闹？还是先把这祁晟给带回寒渊，慢慢处置吧。”
　　哑巴点头：“好。”
　　第八幅壁画在水行四方楼现世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转眼就传遍了各地。
　　“六、七、八壁画接连现世……太反常了！”
　　“水行四方楼？那岂不是又要被天算子和四方尊者捷足先登？！”
　　“六、七两幅壁画的玉璧，虽说不清楚落到了谁的手中，但十有八九是四方尊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等着瞧好戏吧。”
　　漠河。
　　“第八幅壁画在东州，你要赶回去么？”
　　云一鹤被扰了清梦，翻了个身，懒懒道：“不去。”
　　李少别好笑的看着他，道：“真的不回去？你别忘了自己还是云氏的家主。”
　　“你是在教训我？”云一鹤伸手摸过床头的发带，坐起来，在头发上随意的系了几圈，“我不太想搭理祁晟那个老家伙。”
　　李少别：“你不喜欢他，换一个便是。李家的通灵师可以借给你。”
　　“借给我？算了吧，长老堂的那群活祖宗怕是恨不得罢了你的家主之位。”云一鹤道，“你问我要不要回东州，是因为你也要去，想把我捎上？”
　　李少别被戳穿了心思，窘迫道：“我……不想把你一个人留在漠河。长老堂这几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我一走，你岂不是……”
　　云一鹤唇角勾了勾，道：“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去了，省得白跑一趟。”
　　李少别：“此话怎讲？”
　　“不怎讲，我猜的。”云一鹤披了件外衣，在矮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九环玉璧，应该是天算子的东西。若我猜对了，那如今正主在，你拿什么跟人家抢？”
　　李少别沉吟：“那若是你猜错了呢？”
　　云一鹤：“玉璧分散在各个势力手中，如果需要九枚齐聚方可生效，你就算夺得了一块，又能如何？与其拼了命去争抢眼前这枚，不如做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九枚玉璧全部现世之后，必然会引起一轮新的争夺。我竭力促成云河之盟，也正是因为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这第八幅壁画，我没有去的必要了？”李少别坐到他对面，“现在寒渊与水行四方楼是一家了，他们统共有五枚玉璧，南谷一枚，云河之盟一枚……”
　　“南谷的那一枚玉璧，我已经派人去收回了。”云一鹤支着脑袋，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光洁的胳膊，浑身上下透着慵懒，“惊梦大概在来的路上，不会太久。我让他直接送来北州，望云山……现在估计乱着呢，即便是给他喝下了浮生若梦，堂堂毒尊不留行哪能是这么好利用的？付出点代价也无所谓，只是辛苦了云娘一个人在那撑着。望云山越乱，他们就越容易放松警惕，到时候……”
　　“你来之前，这些都算好了？”李少别愈发觉得眼前的人深不可测，心思如同汪洋大海，“我现在真庆幸，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云一鹤淡淡的笑了笑：“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可是该记的帐，我一笔没忘。浮生若梦……长老堂……”
　　他声音轻微的发起颤来，极轻却把字咬得极狠。茶盏里的水一圈圈的泛起波纹，几乎要溅出来了。
　　“一鹤。”李少别半起身，越过矮桌，手按在他的肩上，“别再想了。”
　　“我很记仇，”云一鹤握住搭在肩上的手，攥紧松开了几次，深吸了口气，再抬头，还是那副浅淡的笑容，“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少别想起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哑口无言。半晌，叹息道：“你啊……”
　　“我就不懂，你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接受了？”云一鹤轻缓道，“若是我，被人误会、冷待了许多年，我绝不会原谅。”
　　李少别低声道：“你是不清楚……那夜我们约好一起逃走，谁也不稀罕什么家主之位。我左等右等，却迟迟等不到你来。我……我当时竟松了一口气，我……”他摇着头，说不出话，只是握紧了拳。
　　云一鹤想象了一下——当年趁着夜色偷跑出来的少年是如何在树下不安的徘徊，又如何在松了口气后陷入莫名的惴惴不安，仿佛做了个没胆又可恶的负心汉——便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
　　李少别莫名其妙：“你、你笑什么？”
　　云一鹤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我笑我们当年太天真。就算跑了，又能跑到哪去？父亲是不在乎我，但你不同，你是李氏钦定的少主，就算把五个州翻个底朝天，李家也要把你找回来。”
　　李少别：“……”
　　“年少轻狂，天真却不自知，真是令人头疼。”云一鹤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还得去说服长老堂放弃第八幅壁画。快些去，我要继续睡，莫再来扰我。”
　　“那我先走了。到吃晚饭的时候，我会来叫醒你。”李少别嘴上这么说，却绕到矮桌另一边，迟迟不肯走。
　　“看我做甚？还不走？”
　　李少别终于下了决心般，蜻蜓点水般飞快的在他额角啄了一下。然后趁他没回神，赶紧走了，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云一鹤捂着额头，半天没动，傻愣愣的坐在垫子上，悄悄的红了脸。

　　水行四方楼在放鞭炮。
　　“噼里啪啦滋啦滋啦”，一挂又一挂放个没完，甚至还有几个窜天猴。
　　罗卿刚踏进门，就被这鞭炮声震聋了耳朵。他忙不迭捂住耳朵，冲出来迎接的沈抱素喊道：“快让鞭炮停了！”
　　沈抱素也捂着耳朵，嚷嚷得比他更大声：“阿卿！你说什么？！鞭炮好看吗？！专门给你放的！”
　　罗卿：“我让你停下！耳朵都聋了！”
　　沈抱素：“不客气！应该的！还有很多！”
　　罗卿气的踢了他一脚。
　　白逍遥蹲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感慨道：“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好容易才让没完没了的鞭炮停了，沈抱素被罗卿撵得抱头鼠窜：“阿卿！阿卿我错了！你给我留点面子，阿蛮姐姐也在！”
　　“阿蛮？”罗卿看见倚在栏杆上的那抹红云，顿住了脚步，“是……阿蛮？”
　　阿蛮款款走来，向罗卿行了一礼，笑盈盈唤道：“阁主。”
　　这一声，竟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