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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营救四 ...

  •   北州漠河。
      李少别正头疼那个又闹出事来的私生子,还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婆娘,忽然下人来报,说望云山有人来访。
      “望云山?”李少别以为自己听错了。即便是云河之盟成立,漠河与望云山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书信。亲自上门?真是蹊跷。
      他又问了句:“是谁?”
      下人道:“那人不肯表明身份,只说是从望云山来的,现在大堂等着。”
      李少别心里烦恼,想了想,还是搁下手中的笔,从架子上取了斗篷,披上道:“出去看看。”
      从望云山来的人,不论是谁,他都不能怠慢。
      来人显然不太适应北州的严寒,裹得像个毛球,在屋里都不肯脱下。斗篷边缘的细白绒毛里,露着一小截鲜亮的石榴红,艳得扎眼。
      李少别跨进大堂就是一愣,难以置信的盯着那截石榴红,上前一步,欲言又止,惊疑不定的瞧着神秘来人。
      来人目光一飘,察觉到了不妥,动了动,那截石榴红立刻缩了回去。
      李少别立刻挥手屏退了下人,又走近了一点。他似乎很想要碰一碰那人,手伸到半路,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放了下去,低声道:“这里冷,跟我来。”
      那人一言不发,安静的跟着李少别穿过回廊,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屋里铺着厚厚的毯子,踩在上面软绵绵的,角落还有火盆烧的旺盛。
      李少别关上门,将外衣挂在架子上,道:“把斗篷脱了吧,一会就暖和了。”
      那人站在门边,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
      “你……唉,你怎么会突然来漠河?望云山出事了?”除了这个理由,李少别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他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北州。
      “没有事,我就不能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少别回到门边,想把人拉进来些,又不敢,只是小心翼翼的拨开了他的兜帽。
      隐藏在兜帽下的光洁额头显露出来。他略低着头,脑后系着一根石榴红发带,俯首的姿态宛如一只优雅出尘的仙鹤。
      李少别沉默的看了会,眼中既是怀念又是淡淡的怜惜,长叹一口气:“一鹤。”
      云一鹤缓缓抬起头,打量了一番房内的布局:“这是你的寝室?”
      “书房那不太方便……你想说什么,便在这里说吧。”李少别道,“我去泡茶。想喝什么?”
      “我没有想说的话。”云一鹤脱去斗篷,轻声道,“我只是……感到有些累了。”
      李少别手一抖,几枚茶叶掉在了地上。他强作镇定的泡好了茶,端到云一鹤面前,道:“累了便在望云山好好歇着,云娘又不是不能替你主持大局。好端端的,大老远跑来漠河,不是更累?”
      云一鹤:“你赶我走?”
      李少别:“我不是……你怎么总是曲解我的话?”
      云一鹤端起茶盏暖手,忽然低笑一声:“我记性不太好,忘了自己要来这里做什么。大约有很重要的事,不然也不会跑这么远。”
      “我送你的那些药,听说都被扔了。”李少别看他被冻得微红的指尖握着白瓷茶盏,映衬得煞是好看,鬼迷心窍般,伸手一把拢住了,“少吃孟婆丸,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些从漠河不远千里送来的药材,云一鹤向来是丢掉的。不客气,也不掩饰,就差明令禁止漠河来的使者上望云山了。
      云一鹤突然被握住手,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声音清冽:“放开。”
      李少别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直回望着他的眼睛,道:“我若说不放呢?”
      许久,无人回答。
      死寂宛如沉重的枷锁,层层束缚,重重叠加,一点点把冲动消磨殆尽。
      倏地燃起的那一簇勇气的火苗,很快偃旗息鼓。李少别讪讪的缩回手,道:“抱歉。”
      云一鹤搓了搓手背,喝了一口茶。热茶从喉头落入胃里,暖洋洋的蔓延开去,滚烫熨帖。他慢慢绽开一个笑容:“我来你这有要事,却忘了。所以,我要等到想起来再走。”
      笑容浅淡,甚至谈不上有多少笑意在其中。对李少别却如同千里冰原之上、苦寒石缝之间,突然遇见的一点绿意。
      他甚至站了起来,惊讶道:“你要留在漠河?”
      “不行么?”云一鹤挑起眉毛,“我难得来一趟,你好像不太愿意我留下来。”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愿意留多久,就留多久。”李少别凝视着那鲜艳的石榴红发带,俯身笑道,“漠河最尊贵的客人,我以家主之名保证,李氏上上下下,无人敢对你不敬。如有违者,杀无赦!”
      这些话,他藏在心里多少年了。
      从年少时懵懂的喜欢,到后来求而不得的惦念。
      当初的指责、蔑视、闲言碎语,统统都由那双单薄瘦削的肩膀承担了。云一鹤说的不错,自己就是个懦夫。
      云一鹤也站起来,柔和的目光里逐渐透露出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势:“如今,何人敢对我不敬?”
      李少别愣了愣,自嘲道:“也是。”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段不需言语便能通透明了的时光。
      尽管中间还隔着多年的误会,似迷雾缭绕。但云开雾散,或许只差一语点破。

      望云山几乎整个都交给了云娘。
      她平日里虽然帮云一鹤分担了大半事务,但大权还是捏在云一鹤手里。突然之间被交付了这么重的担子,云娘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信号弹从山脚附近升起时,云娘匆匆唤来侍从,厉声喝问道:“山脚为何会有求救信号弹?难不成望云山连自家的地界都护不住了吗?!”
      “是、是无辰尊者!还有天算子也现身了!”侍从慌慌张张,“祁晟大人发了信号弹,现在生死不明!”
      “东方逸?!他不是被关押在不留行的地牢里,半死不活吗?”云娘一阵晕眩,扶着额头勉强站稳了,“派人去救祁晟,他不能死!”
      “没有人手……”
      “怎么会没有人手!”云娘瞪圆了杏眼,“啪”的甩了侍从一巴掌,“胡言乱语!”
      侍从顶着肿了半边的脸,哭丧道:“为了应付水行四方楼,人手派出去了大半。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快说!”
      “不留行大人那里,似乎有新晋的毒师调配毒物出了差错,倒了一大片,能抽调出来的人手基本都去那边帮着救人了。不留行大人也不见踪影,出了差错的毒物根本控制不住……”
      云娘气的眼冒金星,脑仁都在发疼,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大小姐、大小姐!!!”
      望云山乱成了一锅粥。
      罗卿他们没费什么气力,就脱了身,顺便还把祁晟绑了出来。
      东方逸掂着瓷瓶,道:“这叫迎风倒?真好用。下次我也问风潇要点备着。”
      哑巴道:“你不是很讨厌毒师的那一套吗?现在又是夸好用又是要多备一些,真是虚伪——沈四方要我这么传话。”
      “哦。你让他闭嘴。否则我就把师兄接回寒渊住上把个月。”东方逸道,“你说你多好,又乖巧又懂礼。本尊只认你这个师侄。沈四方?呵呵。”
      哑巴谦虚一笑:“谢师叔夸奖。”
      沈抱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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