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赐通灵》不可居无竹

59、桥上擦肩之人

　　暗摸不着头脑：“尊上的 ‘如何’指的是……”
　　“没什么。”东方逸走到他身边，“九环壁画现世，北州势必会变得鱼龙混杂。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其余的，交给本尊，不必忧心。”
　　暗望着东方逸那一如既往令人安心的笑容，心里一松，道：“只要有尊上在，寒渊定然无忧。”
　　“北州的大小势力都纷纷来信，希望寒渊能够震慑那些外来者，必要之时亦可提供助力。唯有李氏什么动静也没有。”东方逸沉吟道，“上次将李少别扣在寒渊，确实有失妥当，难保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你注意一下漠河那边，有任何异动，速速回报。”
　　“是！”
　　“啊对了……”
　　暗以为还有事没交代，没想到东方逸喊住他后，慢悠悠开口道：“金乌果还剩多少？”
　　暗：“？？？”
　　他愣了一会才道：“已经没剩多少了。北州气候苦寒，百里公子每日都要吃上几个，金乌果又难得。尊上还要派人去螣蛇山吗？”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不好贸贸然派人离开寒渊。”东方逸顿了顿，似乎苦恼起来，小声嘀咕道，“但他真挺爱吃的。”
　　“……”暗建议道，“壁画现世，天算大人和四方尊者自然会来北州。途径中州，或许可以带些金乌果来。”
　　东方逸一拍手道：“对啊，沈四方说起来也算我师侄。以前不曾告诉他，说了他也不会买账。可如今有师兄在，拒绝不得，他估计脸又要气歪了。”

　　某处客栈。
　　沈抱素接到信，读毕，一拍桌子，啐道：“带点金乌果去？！想得美！”
　　他准备把信纸丢火上烧了，不巧罗卿拎着一包点心进来，顺手取来信一看，道：“他还托你带东西？打归打，你和师弟感情倒是不错，也省了我一番口舌。”
　　沈抱素：“……”
　　沈抱素违心道：“对！我和师叔感情可好了！”
　　“嗯。我买了些这里的特产，你要尝尝么？”罗卿打开纸包，咬了一口，眉头一蹙，拦下沈抱素伸过来的手，“太甜了，你别吃。”
　　沈抱素道：“没事。”
　　他取了一块，津津有味的吃完了，还舔了舔嘴角的饼渣。见罗卿一脸诧异，解释道：“我吃习惯了。”
　　罗卿更疑惑了：“习惯了？”
　　沈抱素含糊其辞，不肯说清楚。他才不会告诉罗卿，自己曾让人买了很多很多罗卿爱吃的点心吃食，关在房间里边吃边想边哭……多丢人！！！
　　沈抱素三口两口吃掉了为数不多的点心，打哈哈道：“这个还挺好吃的，阿卿，要不要再去买点？”
　　罗卿看着纸包上的油渍，无奈的摇摇头，起身道：“走吧，去街上看看。”
　　街上已经点起了灯。
　　灯笼高高低低的挂起，温暖的橙红灯光沿着长长的街道向天边延绵，与即将淹没在夜色中的火烧云几乎融为一体。
　　罗卿指着桥对面的糖人摊子，转头看向他，眼里尽是戏谑，道：“还记不记得，你曾经为了一个模样好看的糖人，大白天滚在地上撒泼？”
　　沈抱素：“……阿卿，这种事别提了吧？呃，我给你买个糖人行不行？”
　　罗卿现在的这个身体，还是少年模样，个子矮矮的，瘦瘦的，沈抱素总忍不住拿哄小孩子的口气和他说话，还特别想把人抱进怀里揉一揉。当然，有贼心没贼胆。
　　罗卿瞥他：“你拿我当小孩哄？”
　　被看穿的沈抱素：“我没有！阿卿，我瞧着河对岸比较热闹，不如我们过去？喏，还有好看的面具卖！”
　　罗卿：“……”
　　两人过桥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人，黑色斗篷融在夜色里，看不清模样。罗卿感觉肩膀被人撞了一下，那人的声音轻飘飘在耳边擦过：
　　“天算子，你莫要后悔。”
　　罗卿猛地回过头，那人已经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潮，不知去向。
　　沈抱素拉了他一下，道：“阿卿，怎么了？”
　　“有人……”罗卿朝沈抱素身边靠了靠，“刚才那个穿斗篷的，你没看到吗？”
　　沈抱素见他脸色有些发白，干脆弯下腰，打横抱起罗卿，跳到桥边的古树上，边找边道：“什么人，把你吓成这样？”他瞪着眼睛，脖子都看酸了，还是没找到穿着斗篷的家伙。
　　罗卿忽然道：“在那！”
　　沈抱素赶忙看过去：“哪呢？”
　　“就在那里，那个茶摊旁边。”罗卿不解道，“你看不见么？”
　　半晌没等到回应，罗卿觉得奇怪，正要转身，却听见耳边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在找我么？”
　　罗卿慢慢转过头，惊得浑身冰凉，几乎掉下树去。
　　沈抱素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身后是那个穿黑斗篷的神秘人，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肯放。神秘人抬起另一只手，一点点揭开兜帽，露出沈抱素的脸，然后笑起来，一把将罗卿推了下去。
　　树下的桥和人都不见了，只剩下深渊般的黑暗张着血盆大口，等待落入网中的猎物。
　　“啊——！！！”
　　…………
　　“……阿卿，阿卿！”
　　罗卿霍然睁开眼睛，看见急坏了的沈抱素，不假思索的狠狠拍出一掌。沈抱素全然没有防备，竟被他震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圈。
　　方才热闹的街景，已变得一片狼藉，踩碎的瓜果点心滚了一地。
　　空无一人。
　　罗卿警惕的盯着沈抱素，道：“你要做甚？”
　　沈抱素莫名挨了一掌，很委屈：“你方才走到桥上，忽然就不动了，然后又突然要跳河，拦都拦不住。我怀疑有东西混在人群里作祟，就把这附近的人全都赶走了。”
　　罗卿吐了口气，过去拉他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凝重道：“是凶煞。”
　　“凶煞？锁魂灯里的那个？”沈抱素神情顿时狠戾起来，“那狗东西还不死心？！”
　　“桥上有人撞了我一下。那确确实实是个活人，而作祟的却是凶煞。”罗卿道，“一般的凶煞只是单纯的喜好杀人，没有理智，可这个却不同，居然会找人掩饰身份，真是怪哉。”
　　“阿卿，它不一样。”沈抱素双手微微发颤，将罗卿揽在怀里，生怕被夺走似的，“它不一样。它的前身不是人，它是……器灵，惊梦铃的器灵。”
　　小巷里，神秘人低下头，摘了斗篷，露出脑后系着的石榴红发带。他随手往空中一抛，斗篷化作一团雾气，扭曲几下，渐渐凝聚成了个人形。
　　“惊梦，这就是你说的警告？”云一鹤冷冷道，“本座告诉过你，莫要打草惊蛇。”
　　“天算子魂魄的味道太诱人，我没忍住。”惊梦桀桀的笑起来，心情颇好的飘了一圈，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吓他一吓又不会怎样。他疑神疑鬼，在这儿多耽搁一会，你在北州那边的时间岂不是更充裕了？”
　　云一鹤默了默，温温柔柔的笑起来：“本座不喜欢有人擅做主张。若有下次，本座哪怕自伤毁了契约，也要杀了你。”
　　惊梦打了个寒颤：“疯子！”
　　“没有人能够忤逆本座。”云一鹤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逆者，斩！”
　　沈抱素必须得死。至于天算子，自己要让他痛哭流涕追悔莫及，亲口承认当年四象山下，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