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赐通灵》不可居无竹

19、故地重游灯锁魂三

　　沈抱素火急火燎的跑到百草宫，门“哐哐”砸得山响，硬是将玉骨从睡梦里喊了起来。
　　玉骨打了个哈欠，抱怨道：“好困啊……三更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能不能照顾一下水行四方楼里唯一的小姑娘？熬夜对皮肤不好，以后变丑了可怎么办？”
　　沈抱素暴躁道：“你往脸上多抹点泥巴不就行了！少说废话，来！”
　　“什么泥巴？！”玉骨争辩道，“那是养颜的药方！”
　　“老子管你是什么！云兮去了禁地，醒不过来……”
　　话音未落，一道香风从身边刮过：“还不走！”
　　沈抱素：“……”
　　怎么，现在他说话还没云兮这个名字好使了？？？
　　到了寝宫，玉骨匆匆撩开帐幔，一见罗卿，便道：“他打开千岁殿的门了？”
　　“没有，最多摸了一手灰。”沈抱素也很奇怪，“本尊到的时候，他还会说话。走了两步突然就不行了，抓着本尊一个劲的哆嗦，怎么叫都叫不醒。”
　　“再拖下去，魂魄要被忽悠走了。得来点狠的。不然下场和上次那个通灵师没什么区别。”
　　沈抱素：“有多狠？”
　　玉骨抽出了一把小刀，在他眼前晃了晃。
　　罗卿隐隐听见有人在说话，又听不真切，反倒是身边的人影说个没完。人影缓缓的拖着他往镜子里走，罗卿觉得有些躁，仿佛那镜子背后是什么刀山火海，下意识抗拒着，不想去。突然手臂一阵剧痛，痛得他五脏六腑都颤抖起来，胃里作呕，紧接着眼前一阵刺目的白光，人影暗骂一声，松开了缠绕的手臂。房间轰然崩塌。
　　耳边嘀嘀咕咕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行不行？流了那么多血了！”
　　“这都不行的话，真没救了。没道理啊，我收藏了那么多骨头，对人体脉络一清二楚，怎么会没有用……”
　　罗卿缓缓睁眼，双目无神的盯着头顶的帐幔。
　　沈抱素瞥见他醒了，喜道：“他醒了！快、快止血！”
　　“哦！”玉骨赶紧拔出小刀，飞快的往伤口上撒了一整瓶粉末，再用厚厚的纱布紧紧捂住。
　　沈抱素凑上前去：“云兮？”
　　罗卿动动唇，忽然眉头一蹙，脸皱起来，□□道：“疼……”
　　沈抱素急了，冲玉骨嚷嚷道：“他说疼！有没有止痛药？！”
　　“这个没办法，只能自己熬着了。”玉骨吐吐舌，“止痛的药我有，但是毒性也不小。我怕他这么虚弱的身体，直接给毒死了。”
　　沈抱素：“要你何用……喂！？云兮？他晕过去了！！！”
　　“别咋咋呼呼大惊小怪，晕过去是好事，省的继续吃苦头。”玉骨又换了块纱布，将之前浸透血迹的那块丢在盆里，翻白眼，“啧啧啧，心疼了？之前我被人打断了两根肋骨，也没见尊上心疼成这样啊。看来水行四方楼真的好事将近了。”
　　沈抱素额上青筋突突：“好事将近？老子怎么不知道？！白逍遥跟你讲了什么？”
　　“哎呀！”玉骨目光一飘，“今晚月亮真大！”
　　沈抱素：“别装蒜！”
　　玉骨笑嘻嘻道：“既然尊上这般在意，流点血便心疼得死去活来，又何必将人往死路逼？通灵师虽难找，却也不差这一个。”
　　“通灵师自有通灵师的手段，在壁画里不比本尊弱。”沈抱素道，“那些死在里头的通灵师，大都是……”
　　“被自己人杀死的。”玉骨懒懒道，“通灵师一死，通灵之力散去，另一人便可安全离开壁画。壁画中一旦陷入困境，只有两种结局，要么都死在里面，要么杀了通灵师离开。尊上可有绝对的把握不陷入困境？”
　　玉骨站起来：“属下言尽于此，告退。”
　　沈抱素沉默。
　　玉骨走后，一整夜，他就坐在罗卿身旁发愣，直至天边微曦。
　　罗卿一醒来便看见沈抱素打瞌睡的模样。
　　他动了动手指，顿时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剧痛疼得他一个激灵，低低“啊”了一声。
　　沈抱素睁开眼睛，按住他，道：“别动。”
　　罗卿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沙哑道：“我这是……怎么了？”
　　“昨夜你跑去了禁地，差点被吃了。你看见什么了？怎么会被魇住？”
　　罗卿记起来了。
　　他脸色不禁又白了几分，道：“我看见了一个凶煞。”
　　自己亲手制成的锁魂灯，怎么会变成这样？
　　“果然。”沈抱素面色凝重，“锁魂灯里的残魂已经成了凶煞，吞吃魂魄，还很挑嘴。本来也掀不起多大风浪，谁知道上一个傻乎乎跑去给它送口粮，让它一口吃成了个胖子，真是气死老子了！”
　　罗卿慢慢坐起，道：“尊者大人为何不将凶煞铲除了？”
　　沈抱素的脸有一瞬的扭曲。他冷冷道：“只要外面布下的那一圈阵法没有破，它便只能乖乖呆在千岁殿。”
　　“不是长久之计，他日破阵而出，必成大患。”
　　“你不去招惹不就行了？！”沈抱素神色骤冷，陡然高声，“把灯灭了，他要怎么回来？？？”
　　罗卿愣住。
　　自己放在锁魂灯里的残魂虽然异变成了凶煞，但只要灯外阵法不破，护魂引路的功效是不会减损半分的。
　　“从六十年前起这残魂便开始不对劲，本尊眼睁睁看着阵法一点点破损，找遍了天下擅长布阵的高人，却依旧毫无办法！也不知道阿卿从哪里学来的古怪手段……要不是那个傻子把自己送上门去，原本能撑得更久些！凶煞再厉害又怎样？阵破那日，灯也灭了。本尊心无牵挂，大可与它同归于尽，绝不会让它为祸四方，不需要你来操心！”
　　罗卿张了张口。他本想说你不必如此，又想说我已经回来了，千言万语，百转千回，最终断在了一个死结上。
　　“天算子，怎么死的？”他轻轻问道。
　　沈抱素默了片刻，道：“我杀的。”他似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只道了句：“不该好奇的，别再问，当心死得不明不白。”
　　门开了又关，也关在了罗卿的心上。
　　说得不错。
　　尘归尘，土归土，往事莫深究。
　　罗卿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伤，难得什么也没有想。他目光空空的盯着床柱，仿佛泥塑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
　　沈抱素径直去了四象山。
　　天机阁旧址。
　　当年天算子身亡，四象山一度大乱。不少势力趁火打劫，将天机阁内的值钱物件和典籍孤本洗劫一空，带不走的便砸坏。后来沈抱素费了很大力气才拿回了一些东西，又亲自监工，才勉勉强强将天机阁的主阁还原了几分。
　　沈抱素站在主阁中央，缓缓朝着那把座椅走去。他抚摸着椅背，眉宇间不见半分凌厉，神色温柔，好像那里坐着一个人。
　　“阿卿，你什么时候回来？”
　　“锁魂灯要灭了。”
　　“和那时不一样，没有人……再敢害你了。”

　　白逍遥一回水行四方楼，就被玉骨拉过去咬耳朵。
　　“又出事了！？？？”白逍遥目瞪口呆，“这俩祖宗怎么没一天消停！”
　　玉骨悄悄道：“尊上去四象山了。”
　　白逍遥：“……”他简直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玉骨瞧见他又抱着几份卷轴，笑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好也不坏。”
　　“那你可要小心了。”玉骨幸灾乐祸，“从四象山回来的尊上，哪怕是好消息，都可能揪着点无关痛痒的小毛病臭骂你一顿。”
　　白逍遥道：“我觉得尊上不会骂人。”
　　玉骨惊讶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这消息和云公子有关。”白逍遥望天，“他估计要杀人。”
　　沈抱素从头到尾看完卷轴，往桌上一扔，冷笑：“望云山打得好算盘！那私生子又是个什么东西？”
　　“尊上，漠河李氏是北州的势力，不可随意插手。”白逍遥小声提醒道，“除非无辰尊者肯给个面子……”
　　“去找东方逸？那他尾巴不得翘上天了？本尊也没想动李氏，太远，够不着。”沈抱素啐了一口，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望云山这两年暗地里动作也不少……山岚城，该收回来了。”
　　白逍遥道：“突然动手，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嘛，很简单。”沈抱素笑了，目光漫不经心的落在一颗盆栽上，“本尊赠予别人的仙草灵药，云府狗胆包天，竟然想抢过去。小小一个云府尚且如此，云氏岂不是根本没把本尊放在眼里？本尊很不爽。这个理由够不够？”
　　“尊上是想将云府……”
　　“杀！”沈抱素拂袖而起，眼底尽是按捺不住的狂意，“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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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有没有小可爱冒个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