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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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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狗
严归晚瞥了倒地的人一眼,手一抬,佣人们拖了新来的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严归晚拿毛毯往余扬身上一裹,就把对方从冰凉的地上一手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沿,半跪下来拿出方上好的绸帕来,小心翼翼且无比仔细地擦拭着对方脚上沾染的污秽。
刚才的一幕极富戏剧性。
严归晚心中一直想着那个新来的,不禁觉得好笑。新来的虽被打得要死不活看样子挺惨,不过说到底……还得得反过来感谢打他的人。
这个新来的现在不知道,以后在严家待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知道的。
严归晚用余光偷偷瞄着面前这个乖戾的少年。
……明明这么可恶一个人。
他做的事儿、说的话明明很可恨,却始终让人恨不起来。
这时他才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严爷经常说余扬太善良了。
这段时间似乎过得很慢。窗外阳光就明明朗朗的照射了进来。
严归晚用胸膛暖着那双冰冰凉凉的脚,头不抬,关切的话语倒是先问了出来,“严先生,早餐可吃了?”
听着这暗哑的声音,余扬不禁皱眉,他摇摇头,语气依旧是奶声奶气的,“不想吃。”
“严先生,严爷临走时特意交代了您早饭一定得吃。”严归晚依旧颔首。
余扬抓着他的头发,迫使对方直视着自己,声音压到最低,只供对面的人听清,“饿死了更好,你不正想让我死么?”
“严先生,我没有。”
余扬拿着脚别有意味的挠着严归晚的胸口,出口的声音也携了丝玩味,“就算我上次没死透,你也不必要把我送回来折磨我吧?”
严归晚毕恭毕敬的抓了那只不安分的脚,帮他把袜子穿好,声音同样压低的只能一个人听见,“那天严爷就在附近……”
言下之意——迫不得已。
严归晚高大的身形把余扬小小的一只整个罩住,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余扬露出一头乌黑的小卷发和光滑白皙的额头。在外人看来,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佣人在伺候主子穿衣。
“严毅呢?”余扬接着问。
“总部临时出了点儿事儿,需要严爷亲自过去。”
“该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那群老头儿真没眼力价儿,打心眼儿里就不想我过得舒坦。”余扬嘟囔着。
严归晚给余扬穿好那件做工精致的外套,又系了条黑色的小领带——
这是一套学院风的深蓝色套服,是严爷找了上等的裁缝一针一线缝制的,面料设计都是一等一的。
本来就是十字开头的年纪,再加上打扮清爽干净,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让人把他和单纯美好、天真无邪这些个无限接近于童话故事里描写善良主人公的字眼联系在一起,唇红齿白的在阳光下绚烂夺目。
严归晚有些微的愣神,他动作迟缓颇为机械化地抬手看了下表,才缓缓开口道,“严先生,严爷给您请的老师已经过来了。”
一听这话,眼前漂亮的小人儿立马变得不悦起来,“不要!不要练习打枪,余扬每次手都疼。”
见着对方浅淡的眉头拧在一起,严归晚心跟着一揪,嘴张了张,他想说,“阿扬,不怕。”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说,“严先生,先下去吃饭吧。”
回应他的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被严归晚反应迅速的躲开了,本能地扼住对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刀子掉落在地上,与地面接触制造出不小的碰撞声。
余扬一双美目携着笑意,接连着一直郁郁寡欢的脸突然明媚起来煞是好看。
余扬思维跳的很,想到哪儿说哪儿,“阿晚,花卷儿死了。”
花卷儿?这都一个多月前的事儿了,怎么又提这茬儿?
在严归晚恍神间余扬就挣脱了束缚,一个拳头打在严归晚腹部,隐隐作痛。严归晚承认,如果不是这小家伙手上没什么劲儿,要真实打实的受了一拳,他可能现在可能已经吃痛的站不起来了。
还没等严归晚由衷的夸上一句,余扬已经捡起刀子朝着他的脖子袭来。动作利落的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严归晚跨度挺大的往后退了一步,余扬似乎早就料定了他能躲开刀子,一个回旋踢正照着严归晚的脸。
一个故意放水,奈何一个招招致命、阴狠又毒辣。
严归晚的身手是在各种真枪实弹生死边缘中磨练出来的,对付一个余扬还绰绰有余,他伸手轻易的扼住了对方的脚腕。
“花卷儿死了,”余扬笑着,笑的艳丽,眉目轻扬着,在阳光下漾着层旖旎的意味。脖颈上被划出的那细细的一条,在刚刚结痂时又被扯动了,泌出的一滴朱红引得人浮想联翩的想要去舔舐。他发出了他的邀请,“呐,你要做我的狗吗?”
严归晚眼中没有一丝的逾越,毕恭毕敬的替他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这小家伙一直满眼期待的盯着他瞧,严归晚叹了口气,“归晚一直都是您……和严爷的狗。”
余扬冷言,“别忘了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
由于余扬的缘故,严毅给余扬找的老师都是些会汉语的长得比较有亲切感的人,比如前几天刚被气走的白胡子老头儿,又比如这个刚来的憨态可掬且很帅的大胖子。
覃诺可以说是严毅的心腹了,这位从小就跟着严爷出生入死,早就是严爷手下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相传,他和严爷的关系不一般。至于怎么个不一般法,这就说不清了。
由于近些年来总部渐渐转移到伦敦发展,凤城的产业帝国又不能没人看着,严爷器重,就直接把帝都的产业分了一部分交给他来管,其他的一部分交给几位心腹和元老打理。单从这上面就能看得出严爷对这位的器重。
可说到底了,一山更有一山高。
这次明明显显是托严先生的“福”,这么一号人物就被严爷一句从本家给调了过来。
人都有好奇心,覃诺来之前也调查过这位严先生,想看看他是哪一路的神仙。结果调查出来的破锣事儿一大堆,满满的积了好几个档案袋,可这都尽是些没用的信息。
转念一想,严爷是谁呀,这位严先生又是谁呀,可是严毅羽翼下的孩子——
严爷想让人知道的,都能知道。严爷不想让别个儿知道的,任人挖地三尺,就算把地球钻个窟窿眼儿,也甭别想知道。
一想到这儿,白胖子也不打算深挖严先生的过去了,反正挖也挖不到,他向来不做无用功。但一想到这几个月得每天围着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儿转,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长这么胖可不是用来帮人带孩子的。
严爷的命令又不得不服,只能卯足劲儿忍着。刚下飞机,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放下就急匆匆来了。来是来了,可他来的早管个屁用啊,合着正主不肯给他脸。
这位传说中的严先生从早上磨蹭到了下午,硬生生没来,白胖子等的时间实在太长,训练场又是封闭的太暖和,时差还没倒过来,再加上白胖子也不惜的他来,自个儿窝沙发里边儿头一挨抱枕就睡了,远远看着就是白乎乎的一摊大烙饼,得亏了那沙发结实。
等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红灿灿的挂在天际。
一位漂亮的男孩儿坐在他对面,头顶是那火红的夕阳,身后站着的是一个毕恭毕敬的人物。男孩儿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俨然一副小少爷的架势,定是那位严先生没错了。
饶是覃诺先前已经看过这位的照片儿,等真人真真儿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还是惊艳了一把。他是个粗人,想不出什么华丽的高级词汇来形容赞美他,只能骂一句——真特么漂亮,怪不得……怪不得严爷……
剩下的越想越歪,脑中尽是些香艳的画面。
“覃老师好。”余扬歪头,脸上的笑意就晕染开来,一直漾进覃诺心里。
覃诺一时失语,之前打算说的立下马威的话也被抛得一干二净,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严先生……你……你……我……覃诺……”心里越着急嘴越是不听话,一着急竟满脑门子汗。
这白胖子一本正经间总有千丝万缕数不清的搞笑。余扬噗嗤一声就笑了,坐着笑不行,竟趴沙发上手锤着沙发笑。
自己……这是被嘲笑了吗?
严归晚笑着伸出手来,算是给他解了围,“覃哥,好久不见。”
覃诺也礼貌性的和他握手,眼前这个人前几年儿还是严爷手底下一名不经传的默默无闻,风水轮流转,自从严爷手下的许朗一没,这人就渐渐露了头角。
冬季会议是严家内部一个很重要的聚会,严爷不出席,破天荒的竟派这人主持。虽说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不起眼,可在严家这个大染缸里,总得染一个色儿。但到底染成个什么色儿、是不是跟自己一个色儿谁也不知道。
反正以覃诺的经验,越是看起来像是绵羊的人,内里指不定早就比墨汁黑的没影了。这个人只能交好不能敌对,人给面子他就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眼下也跟他客套了几句。
这边虚与委蛇够了,那边余扬也笑够了,才堪堪坐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抹着笑出来的眼泪。
“严先生,”严归晚蹲下毕恭毕敬的替余扬整理好领带,方才相互介绍,“这位是覃诺,严爷的左右手,今后的几个月都是您的老师了。”
余扬撇嘴,“反正以后都是要被我气走的。”
这小孩儿的性子可没那副皮囊看起来那么漂亮了,实在讨厌的紧,也不知是谁教的,直气的覃诺想替他老子揍他一顿。
这边覃诺还没说话呢,那边余扬就站起身来,他挺直了脊背,拿眼斜着坐在沙发上的覃诺,“总之,你得取悦我。”
覃诺白白胖胖的脸唰的黑了不少。好多年都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了。
余扬又说,“严家听谁的你总该知道吧。今后严毅要是问起来你只管说我有好好上课就行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便各自安好。”
他躬身捏着覃诺的第三层下巴,嘴角的笑意更甚,周身带着股奶香味儿,“不然,许朗就是你的下场。”
……许朗?
望着那小家伙漂亮到诡异的背影,覃诺的脸彻底黑了,“许朗的下场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许朗呐,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太阳●v●
一个活在回忆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