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姑娘是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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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
徐以言蹲在烽火台上，她提着枪聚精会神的盯着远处的山脚。
三天了，前方的女子一个人携着琴在那里弹琴已经三天了。每日黄昏时候来，天黑时候走。她来了，就开始在那里弹琴，天黑了，她就收起琴。
远远的，徐以言看不真切女子的样貌，只是她的身姿格外吸引，属于大美人般的身姿。时而一身白，时而一身淡蓝，时而一身浅紫。琴声优美，打动人心。徐以言不知道女子是否知道对面这个地方有她这样一个小兵的存在，因为女子从未同她说过话，也从未将目光落往她的方向。
女子第一天来的时候，徐以言正趴在烽火台上呼呼大睡，她在梦中正吃着一个大鸡腿，她流着哈喇子还没将鸡腿咬到呢，忽而一阵琴声就惊醒了她。她一下子翻身起来，循着声音看去，头一次在烽火台这个地方见到了一个女子，女子穿了一身紫，束了发。第一天，女子的琴音并没有后面好听，她可能很久未抚过琴了，显得有些生疏。但徐以言认为，那却是女子弹得最认真的时候。每一个音符都是她慢慢慢慢摸索而出。
女子第二天来的时候，是一身淡蓝。徐以言正在用她的陶锅熬着粥。又是一阵琴声响起，叫她舀粥的手一抖，触到陶锅边缘，还给烫出了一个水泡。
女子第三天来的时候，也就是今天，徐以言刚去河边洗完了一盆衣服，她提起湿衣服正往烽火台上的杆子上晾，琴声就响了起来。吓得她衣服都给掉了下去。
每一次，她都不知道女子是如何来的，只是没当她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那里抚琴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为何三番四次来到烽火台附近？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来到烽火台附近却只为了弹琴？
她是何人？她又从何处来？目的？
她是何人？又为何要来此？缘由？
徐以言低头深思，望着前方的背影。第一次她可以当女子误打误撞来了这里，那么第二次呢？第三次呢？
所以，她该不该过去跟女子求个认识呢？
所以，她该不该过去和女子交个朋友呢？
这是两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因为当徐以言这样想的时候，她已经一只脚往烽火台下迈了去。
废话！好不容易在烽火台遇着一个女子，她当然要求个认识好吗！
废话！好不容易听着如此动听的琴声，她当然要与琴声的主人做个朋友好吗！
是十分空灵的琴声，让人听着好像置身于一片幽谷之中，幽谷底下生长着一片花海，白的黄的粉的……花瓣在风中片片飘落，飞来飞去的小鸟在花叶之间盘旋，发出清脆的啼叫，啼声穿透幽谷，传回阵阵回响。这般的空灵。
又犹如，人走出了幽谷，望见前方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四周绿树环绕，嫩绿的又细小的叶片有一下没一下飘到如同镜面的湖面上，又泛起轻微的涟漪。涟漪微荡，荡开湖面，荡进人的心田，弯下身，自软软的泥巴中，一点点抠出露出半截头的小石头，石头有棱有角，捏着它往空中用力的，高高的抛去，石头落入湖心，“咚”的一声。
石头“咚”的一声，便犹似这般的空灵。
徐以言慢慢的朝女子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她都在心头无限遐想。不知道是今朝天气甚好日暖风清引她遐想，还是因着未得见面貌的女子，还是因着女子打动她心的琴声。
大概，天气很好，这些原因都占了一半罢。
终于，越来越近了，徐以言拨开挡在身前的一株灌木，一脚迈过去。琴声刚好戛然而止，树底下，阴影里，一身洁白的女子朝她缓缓的抬起头来……
这是怎样的时刻呢？
徐以言一下子就呆愣在了原地。她在烽火台上看过女子的身姿几天了，她知道这般的女子定是有着一张好看的与她的身姿及一身气度相衬的好看模样的，可是她不知道，面前的女子，在真正得见她容颜的时候，她是如此，如此如此的好看。以前老徐老说绝色女子，绝色女子，徐以言每每不搭理她，世上女子千千万，无非平分秋色，各有千秋，所谓绝色，无非总是说书之人胡诌而已。
好吧，以往是她目光短浅，涉事未深。如今真见了绝色，方知世间有绝色。
徐以言一动也不敢动，只愣愣的盯着女子。一瞬之间她的大脑不断的翻转，她试图搜索出那些成语诗句。
“花容月貌，人间尤物。出尘绝绝，出尘脱俗。白壁无暇，貌若天仙。丽质天成，国色天香。风华绝代，风姿绰约。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人间极品……”
本来是默默在心头想的，却连徐以言自己都未察觉，她想着想着已经念出了声。等她终于意识到，她慌忙捂着嘴，眼里也跟着闪过慌乱。
面前的女子倒也温和，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若有若无可真是一个好得很的成语，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真是让人无法琢磨啊。那么面前的美丽女子，她方才一席话，是教她高兴呢？满意呢？还是她的突然而止，有所冒犯呢？无礼呢？
她好像对着她笑，那么又是表示没有讨厌她的举动吗？她好像又根本没有对她笑，那么又是什么意思呢？她会被她当做坏人吗？噢！毕竟此处荒郊野岭她们又孤男寡女的！噢！徐以言又想起她是烽火台上的小兵啊！
仲答夕静静看着自树丛走到她面前的徐以言，一个小兵，是车矢国的，头盔戴得歪歪的，个子不高，面目白净，看起来有点弱气，在一身兵服下，身形有些显得娇小……呃……也不知为何，她自然而然脑海就冒出了娇小这两个字，她默默摇头暗想自己用错了词，可是看着面前的小兵，又觉不能反驳。
抚琴的时候，她早已察觉到他了，只是在感知到他并不会武功，故而未曾搭理。谁知他走进，不止不知避讳的直直看着她，还出口就是那般的话。可奇怪的是，听在心头，仲答夕并没有反感之意。反倒觉得，那些话，由面前的小兵说出来后，听在耳中，莫名舒服。
大抵，是她说话的样子，太过认真罢。
“小……小姐……不不不！这位姑……姑娘……对……对对对……不起！”
“在下无意冒犯！”
徐以言回过神，满面通红，朝着面前女子飞快的鞠了一躬，慌忙解释，生怕自个会被女子当成那集上的专门欺负姑娘家的浪荡子。
“你是何人？”
仲答夕看着眼前小兵，看着他的头顶，微不可查浮起一抹浅笑。问道。
你是何人。徐以言一愣，抬起头来，这四个字，分明应该是自个儿这个士兵问的。毕竟，她再怎么是一个低级的小兵，那她也是站岗在这一片土地的士兵，再怎么她也是朝廷的人，而面前女子，怕是一个平民百姓罢。再怎么，也该是她一个堂堂士兵，再次问询她，而怎么反倒她一个堂堂士兵被一个平民女子给问询了！不合理啊！
徐以言怎么思索着，她目光一闪，手指动了动，手里的枪插到地上，她还是老实的朝女子开了口，“我叫徐以言，是烽火台上站岗的士兵。”她朝女子友好一笑，转身朝着一处指了指，“诺，就是那里了！”
徐以言笑意不减，方才你是何人那四个字，女子问得太有气场了，又太老练了，是的，老练，她脱口而出就像已经问过这个问题千百次了，那么自然而然。所以不自觉的，徐以言就觉得自己的士兵身份弱了几分。女子的话，不合理。但很合情境啊！
“徐以言……”
仲答夕嘴里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随即微笑扩大了起来，语气也温和了几分，“原来便是你。”她这样说。
原来便是你。徐以言又是闻之一愣，面前的女子真是如同一个谜在她面前不断展开。原来便是你。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五个字，很多人只会说，原来是你！或者说，是你。不然就说，是你啊。但他们都不会说，原来便是你。也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将这样五个字说得这样动听这样温柔，这样让她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冲动，莫名的，不知为何的冲动。如果有，一定只是仅是就是唯是面前的女子。
徐以言重重点头，还有啊，是你就是你，为何偏偏要加上一个便呢？便是你，便是你，真的很让人想入非非啊！她们很熟吗？她要加个便？弄得她很想跟她熟一熟。
“是的。是我。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别人唯是我～”
徐以言笑容满面，既然如此，那她不妨也大胆一点。当女子那么问的时候，她猛然间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又像是错觉。她突然觉得自己来边关好像不是为了生存，好像就是为了来此，听到女子口中这五个字。好像是为了如此。
“那么，姑娘又是何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姑娘是何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