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夜凉

10、只有香如故3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整天都睡死在床上，奈何五脏庙叫嚣得我不得安宁，于是愤恨地爬起来。揉一揉沉重的眼睛，墙上的钟正经的指着十点，窗外阳光大好，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袅袅摆动。
　　我记得我有关窗吧，然后开了空调定了时的……
　　习惯性抓一抓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没等我想出个头绪来，肚子又开始叫唤，我只得收拾收拾起床了。
　　“早安，万俟小姐。”
　　是欧凯文，他冲我微微一笑，随后走进厨房，“昨天晚上辛苦你了，饿了吧，我准备了早餐。”
　　我听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味儿，却又指不出错，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随便点了点头，坐到餐桌旁。说实话，欧凯文这种男人居然会做饭，居然主动给我做饭，确实让我吃惊不小。不过转念一想，我多少也算他的再生父母吧，他要巴结我，也算是合情合理。再往桌上看，盘子里只有两个煎蛋，焦黄的颜色实在可人，我确实饿极了，也不计较，抓起筷子就吃起来。
　　“我看冰箱里只有着两个鸡蛋了，咱们一人一个……”他说着拿了两个碗坐到我身边，刚好看到我把第二个蛋塞进嘴里。
　　他愣住了，我更是大窘，半块煎鸡蛋还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想掩饰尴尬假装咳嗽两声，却呛到了，于是真的剧烈咳嗽起来。欧凯文也不说话，帮我顺顺了背，递给我一杯水，然后回他自己房间了。他也是会饿会渴需要吃饭的。和小五相处时间久了，我几乎忘记正常人是什么样了。赶紧回屋子收拾了点东西，嘱咐欧凯文自行使用书房的电脑，然后出门采购。
　　一路上我都在想，把欧凯文留在自己家里是不是错了，毕竟突然和一个陌生人同住总会有些不习惯。转念又想到，严格意义上说他也不算是“人”，而且让他这个名人自己出去住，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省心。随便借出人偶已经是犯规了，如果它们再出去惹了什么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任性，每次都忍不住借人偶给那些乱七八糟的鬼，事后又有点后悔，再下次却还会再犯，总要出了什么事才能得到教训。好在外公教的催眠术非常有效，否则自己早不知道死几次了，还能在这逍遥？
　　快到商业街的时候听到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由远及近。那音乐有点熟悉，又觉得很遥远，似乎，是出殡的哀乐。周围不少路人都跟停下来看，在城市里这种送葬的车队几乎已经看不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居然闹这么大动静。
　　远远看到挂着挽联的卡车上一个穿着麻衣的小孩子捧着一幅遗像站在最前面，孩子低着头，身后站着几个大人，也都一身素白。孩子小小的身子，捧着大大的遗像显得很吃力，车子慢慢行驶着，到身边我才看清楚遗像上一张年轻男子的脸。怎么形容呢，实在是一张难看的脸。我这么想着，又觉得对死者太不敬了，连忙低头继续向前走，寻找超市，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堵着怪难受。
　　“看见了没？就是他……”
　　“哎哟，还挺年轻啊。”
　　“可不是，不过命苦啊，小时候没了爹妈，现在自己又……”
　　“那个披麻戴孝的就是他救的孩子？”
　　“嗯，喏，身后就是那孩子爸妈，说是一定要弄这么大排场给他送行……”
　　几个大婶还驻足街头看着送葬的车队，小声讨论着。我听了忍不住又回头看看，不过只看到最后的黑色轿车刚刚拐进一个转角。
　　开发区最大的超市美联就在我昨天下车的地方，昨天只想着赶紧回家，却没有注意到这个。超市旁边就是那个绮罗花坊，不知道为什么，大白天的却关着门。
　　我向来认为逛超市是件痛苦的事。面对那些个日用物什，食品素材总要千挑万选，一一对比，还经常会买错或者漏买。自己养家，还要考虑生计问题，数着钱花，每次都要计算着篮子里的东西已经多少钱了，多了再左右摇摆把可以不买的东西放回去，生怕钱包大出血。这几年总是晚上来超市采购，带着小五。那小子比我会过日子，挑挑拣拣都由他一手包办，帐单又算得极清楚，盯紧了不让我乱花钱。
　　可惜现在是白天。
　　忽然发现，我对小五的依赖，是不是太过了？
　　“小渊？小渊……吴渊！”
　　这个熟悉的名字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头扫了一眼，看见一个女人欣喜地脸，她穿一身灰色的套裙踩着６寸的高跟鞋快步向我走来，一头卷发随着她的速度轻轻扬起。她一把抓起我的手，激动得甚至有些颤音：“真的是你，小渊！”
　　我也有些惊讶，眼前的女人杏目圆脸，高高的鼻梁有着优美的弧度，眼角周围有点暗青，可能是最近休息的不好，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然而却是我熟悉已极的脸。我一只手反握住她的手，一只手伸出食指放到嘴边，“嘘，我现在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