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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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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时九恹恹地顶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脸开了门,祁兰辞坐在栏杆上心情甚好的呲着牙冲时九挥手,“睡得好吗?”
好个屁!抢他的房还有脸问?害他整夜都在将人踹开和被扑倒中来来回回循环,压根没睡上几个时辰。
要不是打不过,他早把乘云打死了。
“劝你不要下楼,下边发生了超可怕的事。”祁兰辞两手比了个圈一脸真诚的看着时九。
把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推开,时九执意往下走,祁兰辞亦步亦趋跟着说他不听劝告定要吃亏,时九喟叹一声,他只是想下楼吃个饭而已。
然而这饭果真没吃上。
楼下的确是出了不起的大事,数十道躯体被剖心倒吊于粱前,襟口处血液微微干涸,地上各自对应着一摊血迹,这些人看起来已经死了有些时辰。陆续睡醒步到一楼的人无不惊恐万分,还有胆小者没等跑出去便已吐在厅内。
视线被宽大的手掌遮住,时九把乘云的手拉下来扭头问道:“是昨晚我们听见的时候?”
“嗯。”
是了,这是个充斥着杀戮的地儿,杀人可以没有缘由仅凭好恶,就像被钉上追杀通缉令的时九两兄弟。
从今往后他们就被钉死在妖邪的位子上,不甘心又如何,一盆脏水泼下来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九不想杀人,同样亦不想被人杀。
“祁兰辞。”
“在呢,上神您吩咐。”
“昨晚看见他了?”
祁兰辞伸个懒腰,顺着手扶的栏杆滑过来,“看到了,不确定是妖兽还是人,那东西是个小孩,这么高。”祁兰辞比量自己腰的位置,没等乘云再问什么,刚下楼的姑娘尖叫着打断了他们。
姑娘边哭却不敢靠近林立的尸体,哭喊着让人帮忙把人放下来。
老板娘眉头紧蹙招呼着昨日送她回来的大块头帮忙把绳子割了,不算宽敞的大厅被十一具尸体占的满满当当,刚将人放下来大块头当即窜出门,照例去几十里外的兰城雇样板车来把人送去义庄。
大块头做这些异常熟练,相比每日送老板娘来客栈,这些才是他最常做的事。托运尸体,清洗大堂,除味,动作分外熟练。
“为什么要杀人呢?”时九想不通,顺口将心中所想倒了出来。
“这就要问老板娘了。”
“你想说老板娘是幕后凶手?”
乘云摇摇头,“她大概是个知情人。”要不然也不会挨个房间通知大家夜半时分不要出门,老板娘并不希望她店里有人丧生,但架不住总有自大的人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祁兰辞把头探到两人中间,左脚勾着栏杆整个人呈倾斜状,时九伸手挡了挡怕他摔了,“昨晚那孩子速度很快,我追了没追上。”
乘云拎着后领把人往后拽,冷淡的“嗯”了一声。
“诸位,不知诸位昨晚可听到竹竿的声音?”
时九三人恢复面无表情状看着来人,来人正是昨天替自家师妹出头时九口中的“别人家的道侣”。
时九咳了声打破尴尬,“有事吗?”
“在下碧琼楼柳景峰,这是我师妹游霏,见三位灵力磅礴所以过来问问你们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柳景峰故意亮出碧琼楼的名头来示好,要知道凡界中的能进四阁六楼八层塔的人从修为来说都非泛泛之辈。
可惜的是他面对的这三人,两人漠视他的存在不将什么劳什子六楼放在眼里,至于时九他压根没记住祁兰辞给他介绍的六楼是哪六楼。但器宇不凡这四个字,时九还是很受用的。
“在下姓时名九,昨夜确实听到了竹竿声还有惨叫。”
柳景峰点头,这些他们也听到了。
“不知道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如此凶狠,十二条人命说杀就杀了。”
“我昨晚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游霏拽拽师兄衣袖小声说道。
“女人?十二具尸体中的确有女人。”
“不是,”游霏看了眼老板娘的位置小心地开口,“是老板娘的声音,师兄,你说我们是不是进了一家黑店。”
一行人突然面面相觑气氛有几分沉闷。
祁兰辞闻言抱胸挪动到老板娘身边,伸出一手搭在老板娘倚靠的橱柜旁以略显侵略的姿势将人困在自己的范围中,“老板娘,敢问一句这满地的尸体要怎么处理?”
“自然是送去义庄,我只是个开客栈的可不负责帮忙查案。”
时九捂着脑门,一脸萧瑟的转身,这……这竟然是美男计?!
还有没有更挫的法子?
答案是,祁兰辞出马,没有最挫只有更挫。
“可我听说,昨晚你出门了,难不成是你动的手?”
乘云嘴角抽了抽,学时九的样子扭了个身。
祁兰辞正为自己的聪明之举沾沾自喜之时,他唯二的朋友已经不约而同的抛弃了他。
理由倒是很简单,珍爱生命,远离蠢人。
老板娘手搭在祁兰辞脖颈上,柔若无骨的靠在他怀里娇嗔道:“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是不是不会追姑娘呀,你这么说话我可很生气。”
“呵呵……”祁兰辞还真不会,跑一跑还行,追人他是真不在行。
修真之人嘛,开窍晚也能理解,要不然他早跟修柯死前双宿双飞一回了。
套话失败且成功打草惊蛇的祁兰辞回来后受到了时九俩人的冷遇,乘云一如既往的充哑巴,时九倒是慷慨的跟他说了句话。
“你上辈子一定是蠢死的。”
祁兰辞觉得这人睁着眼胡说八道,他上辈子明明是被魔尊一爪子解决了。
“时兄弟,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这还真难为时九了,他能说自己的打算就是带着漏了顶的马车勇闯大陆吗。
至于路上的打算,不好意思人生最重要在于未知的享受,要什么计划要什么打算,雷霆雨露皆是命运恩赐。
“我觉得我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难道你要丢弃道义离开客栈?!”柳景峰身后的师妹突然出声,牙尖嘴利甩出来的话直捅时九心窝子。
何为道义,他又丢了什么道义,时九真没想明白,“首先这人不是我杀的,其次我又抓不着凶手留下只会拖累别人,你们既然身负道义那就多谢二位了,赶明啊给你们在客栈门口立个丰功碑。”
若他是动一动手覆灭大陆的天地霸主多管闲事也没什么,可他恰恰肉体凡胎一个,多管闲事挨揍事小丢命事大。
“时兄,师妹性子耿直请不要与她计较,既然相逢有缘不如我们便管下这事如何?”
柳景峰很自信自己的邀请会被接受,因为没有哪个修士会拒绝碧琼楼,即使是已经入了其他门派的也会给几分薄面。
“不要。”
没想到时九会干脆的拒绝,柳景风僵着一张脸梗头不死心说道:“你,你难道不想替死去的人讨一个公道?”
“不想。”
“若是查明此案缉拿凶手能够扬名呢,那时你的师兄师尊都会以你的作为骄傲……”
“我没有师父自然也没有同门,我真管不了这事,你找别人吧。”
柳景峰气的差点握不住剑鞘,他怎会不知姓时的资质平平,他想寻求帮助的是他身后那两位,没成想他瞧不起的反而端的架子更高,若不是忌惮那两位修为给他以压迫感他定要……定要狠狠踹时九几脚。
“不知这两位可否……”
“不了,我听他的。”乘云跟着时九上楼。
柳景峰又将视线移向玩世不恭的祁兰辞,没等他开口,祁兰辞张嘴吐了一个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