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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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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
矢仓将湿了的外衣脱下,接过地图慢悠悠地坐在临时搭建的小木屋门槛上,折扇缓缓拉开抵在唇间遮挡去了半张俊脸,只余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找到了?”
下属犹豫一番,如实禀道:“属下只进了那第一道门,至于门后还有多少陷阱都是未知,且属下以为,若是硬闯难免太过危险。”
“硬闯危险?那不如你告诉本尊,容了你个废物一月有余你却只闯进第一扇门还差点坏了本尊的大事,我若不冒险还能指望你救天救地?”
“是属下没用,容尊上再给我两天,我定能查探完那套阵法。”男人头抵着手掌,跪伏的格外虔诚,于他们来说矢仓便是他们的神,他独独不愿意让尊上失望。
“不必了,”男人心里“咯噔”一响以为尊上容不下他当即悲从中来,未等他自裁谢罪只听尊上抚着折扇幽幽道:“既然是阵法,这天地间能盖我一头的还没回来呢,你与我同去,这一言堂底下的东西我瞧上了那便是我的,纵使它有千八百万的重兵把守也守不住。”
“是。”
当夜下属便带着矢仓去了一言堂后山禁地,二人走的歪七扭八,只因要避着提前暴露身形的各种小机关。
暗器突现,刹那间将把守正门的一队人削去头颅,下属将第一道门打开指引矢仓进去,自己出来将尸体收走冲刷掉地上的血迹,守在了门外。
他观察的清楚,当值轮换时间为一刻钟,尊上若能在一刻钟时间里出来,他们便有顺利脱身的机会。
第一道门里的守护者已经被下属诛杀了,矢仓伸手开启了第二扇门,当年他跟着天邪学习阵法的时候,戒骄戒躁,将他的衣钵学了个十成十。
开启一道道门对他来说不难,难的是斗败每一道门里的守门人。
他如今的身躯不同往日,脆弱的厉害,整日靠着栖枝的血来吊命。万全的法子,便是等到栖枝为他筑成万人血阵方博一线生机,那时他进出这一言堂有把握的多。可时九提前见着了乘云,一子行万子动,他等不及自己原本按部就班的计划了。
第二扇门里藏着的东西倒是让矢仓觉得新奇,这凡间正统修士,竟然会用浸过尸油的傀儡来把守。
相传数年前凡间自成一派的修士,是正道人人喊打的恶修,只因这一小撮人生平最爱捉了恶鬼、修为极高的魔兽,抽其魂炼化心智,烧其身做成尸油,寻另一具尸身,将尸油涂抹全身魂魄重新注回体内便做成了一句保留战斗经验的傀儡,看似完美的杀戮利器,却因利器本身双刃识不得其主而最后被销毁。
没成想一言堂敢在地下藏着这种东西。
那傀儡体内的魂魄想必修为不低,两道身形刀光剑影斗的是难分上下,矢仓一边格挡一边嘴里念念叨叨,“再等等,再等等”。
溜着傀儡在这密室里转了三圈,矢仓等待的阵法终于启动将傀儡框住,那四四方方的光源徐徐缩小,直到将傀儡捏爆。
这设阵最致命的缺点就是耗费时间长,拖不到阵法启动指不准自己就已经被敌方诛杀了。
摁动了第三扇门,矢仓踏步进去堪堪停在门口,门里看似安静无异动,盯着封印下令他垂涎的东西矢仓猛然出了手,还未等他抓住,封印下的守护者窜出矢仓躲避不及正中肩侧被击飞撞向石壁。
趁你病要你命,矢仓口吐鲜血还没等他看清全貌,攻击便又到了胸前,身躯一滚堪堪避开。
不得已他只能舒展双翼同那气势骇人的火龙对峙。
这火龙还未有灵智,只是不辨你我的攻击闯入者,从这两道门里的守护者便能窥见,一言堂是想将地下的东西封印到死。
漫天青焱爆出,感受到远比孕育自己的火焰还要热到骇人的温度,火龙本能的向后缩了缩身体。
“四柱伏龙阵!”
如此声势浩大想必会惊动一言堂的主人,可眼下也顾不上了。
矢仓抽调自身妖力疯狂运转,一时间火龙被打的只能遮拦格架。地上也能听见清楚的轰隆震鸣,下属心知尊上是遇上麻烦了,不得已只能飞身引来先来的追兵。
等到矢仓踉踉跄跄出来,身形分外狼狈,衣衫破烂,鲜血抑不住的淌。
“尊上,你先走,我拦着他们。”
矢仓闭目,点点头,舒翼飞驰。下属见尊上已远成一个小点,目露狰狞之色,身体迅速膨胀,竟是想自爆拉着追来的修士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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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九嗑完了一盘花生米,跟小二招呼着开两个普通的房间,抬腿便要往楼上走,走之前仿佛受了冥冥中的招应往窗外看了那么一眼,乘云破衣烂衫一身狼狈靠在树干上微闭着眼。脑子里有根弦碎的很彻底,时九往上走了两步顿住扭身借了把伞没等祁兰辞作出反应已经冲进了雨幕中。
时九跟自己念叨只是同情一个瞎子,甭管他是不是神,眼下正是需要人的时候他还是伸把手帮个忙。
毕竟,救人一命还胜造七级浮屠嘛。
“你在这做什么?跟着我们来的?”
“我……咳……”
大抵没料到会有人出来,乘云睁眼见着时九有些不知所措,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应了一声。
“走吧。”时九把伞大半倾在乘云这边,虽看他衣服都淋透了还是执着的把人罩在伞下。
“去去……去哪?”突然被拽住袖子乘云刷的一下脸红了,磕磕绊绊的拼凑了句话,说完想自打嘴巴,他老老实实跟着走不就好了,反正龙潭虎穴也闯得。
时九仔细盯着乘云的眼睛看了一会,道:“这方圆十里除了这家小客栈没有别的落脚地了。”
“……”
“别挑,在这歇会吧。”
时九把人送进房间又把祁兰辞也推了进去,吓的祁兰辞一蹦三尺死死的抓住门框不依。
“不行不行我不住这!!”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时九失笑,“他好像受伤了,我帮不上忙,你给他看看。”
“我又不是药王,我哪会看。”给上神看伤,不,重点是上神会受伤?夭寿了,祁兰辞抖了抖弯腰从时九臂下钻了出去。并且贴心的霸占了隔壁房间,栓门大吉。
时九没法,只能往里抻了个头,佯装冷淡的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我可是神怎么会受伤。”乘云背对着时九调动灵力烘干了躯体,没避讳着他脱了湿衣换上新的,左胸口赫然横贯着一条长痕,乘云用灵力覆盖住避免伤口外翻将衣带束紧了些。
“你是跟人打架了?”
“撞到人掉进山沟里了。”如果有谁是乘云不想让时九知道的,无非是一切关于矢仓的消息,三万年前他讨厌矢仓,三万年后看见他依旧厌烦的很。
有些人生来磁场相克。
掉进山沟里了,掉进山沟里了……
时九自动臆想了看不清路一会撞树一会撞人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乘云,最后被人一巴掌拍下山沟滚了一身的泥。
心软的闸门一开,时九深刻反省自己当初走的时候就应该带他一程,带上他起码还能享受一回马车,也不至于让人欺负的这么惨。
被乘云蒙骗着的时九完全忘了他说灵力还能感知那回事……
乘云正满心忐忑的想着怎么开口,时九闷声安抚道:“行吧,你先休息会,底下有些人长的凶神恶煞的,你就待在楼上挺安全的。”
“那你呢?”
时九挠挠头,他没有多余的银两开第三间房,祁兰辞老公鸡咬着牙一毛都不肯拔。
老混蛋!!
“小兄弟。”
被人拍了下肩膀,时九把脑袋收回来转身一看,风姿绰约的老板娘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老板娘?”
“小兄弟上来的早没听见我们店里的规矩,我来说一声,夜半时分听见竹竿点地的声音切记不要开门,”老板娘的手刚要抚上时九的衣襟,被他身后站着的男人身上散发的煞气震的缩回了手,“小兄弟要是好奇开了门本店可不负责呦。”
老板娘摇晃着腰肢下楼,时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看这么久?”乘云板着脸恨不得将时九眼珠子掰个方向。
“啥?”
“刚刚说话的女人,你是喜欢她吗?”
“乘兄,”时九摸摸钱袋子,无奈地瞅着他,“要不然,我借你银子下去点盘脑花补补。”
“……”
时九推开他,索性往床上一躺,脸贴着柔软的被面蹭了蹭。
当夜时九在地上打了地铺,耳朵贴近着地面果然听见了不间断的竹竿点地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哒……”
毫无规律的响动。
乘云于黑暗中坐起,下床揽住时九低声道:“你听见了?”
不多时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随即一声凄厉惨叫,乘云下意识扣住时九胳膊。
“听着了,怎么,你害怕?”
“我害怕。”黑暗中乘云蹭着时九脖颈从善如流的答应着。
“我过去听听。”
时九刚起身,还没等他靠近门被身后的人用力拉回去,那人双腿自然环上了他的腰肢。
“我害怕。”
“你害怕啥,又不是鬼。”
“万一是呢。”
“这……”时九噤声了,万一是呢,他怎么就没往那处想呢。
双腿越缠越用力,时九拍了拍他小腿,“松开,你去上边睡。”
最后上神没忍住将人压回了床侧,“我是在上边睡。”
作者有话要说: 乘云:欠我一个奥斯卡
……
正在磨刀的魔尊:或许有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