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巫》龙十九雪

32、三十二

　　王霭带着律雾游玩了很多地方。他们先是好好游历了一番整个西王国，然后从东边边境出国，一路向着东北方去，沿途大大小小的国家都有他们的足迹。到最北方的极地王国时，他们多留了一段时日，因为要一起看一次知名的北极极光。
　　然后他们又一路到达了最东边的东王国，虽然是不知名的小国家，但在这里能看到整个无名大陆最早的日出，也是挺浪漫的一件事。
　　律雾虽然还一直带着那本《关于人类的百科全书》，但她已经很久没翻阅过了。
　　王霭在他们刚开始环游世界之旅时，为律雾整理了她所有的药剂配方，先前杂七杂八胡乱强行整合在百科全书里，实在是糟蹋，王霭干脆将配方纸全部重新整理，另外编成一本书打印成册，作为礼物送给律雾。当然啦，是全世界仅此一本、独一无二的《律雾的药剂配方大全》。
　　律雾早已融入人类的世界，亲身体验比翻书干看更有意思得多。况且现在她身边有一个真正的人类能随时解答任何关于人类的问题。《关于人类的百科全书》对如今的律雾来说已经没有翻看的必要了。她反而更多地会看一看那本《律雾的药剂配方大全》，巩固一下以前的知识，而且有时她甚至会有新的配方灵感。
　　王霭和律雾在东王国看过了最美的日出后，开始往南边走。南方就比北方要暖和多啦，他们的旅行每一天都有新的奇妙体验。
　　这就是王霭之前说的会很有趣的一百年吗？果然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律雾努力不去想一百年之后会怎么样，她现在就先任性地快乐一下吧！
　　他们在东南海岸的海滨王国暂居，准备这个夏天在这里度假。海滨王国气候宜人，又临海而建，拥有全大陆最丰富的海洋产业，以及最舒适的海滩度假区。
　　这一天他们照例来海滩晒晒太阳玩玩水。王霭最近冲浪技术练得炉火纯青，总和当地人一起比试两局，而没敢玩这个的律雾负责当拉拉队头号粉丝，什么彩虹屁都能无缝衔接吹上。
　　王霭去小吃店买了两个甜筒回来，看到律雾坐在沙滩上玩沙子。
　　“你在做什么呀？”王霭凑上去，把甜筒递到律雾嘴边。
　　“堆沙雕嘛。”律雾侧头啃了一口冰淇淋球，继续堆沙子。
　　“那你这是想堆个啥呀……”王霭看了眼那坨不明物体。
　　律雾：“我先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堆一个很沙雕的沙雕形状的沙雕。”
　　王霭：“禁止套娃……”
　　海滨王国的海滩人气很高，人流从早到晚都没有断过。王霭和律雾在沙滩上玩了一天，接近傍晚时手牵手准备回旅馆。
　　他们住的旅馆就离海滩不远，也算是海景旅店，顺着沿海公路走一会儿便能到。
　　离开海滩区域的时候，他们遇到一个人。那个人站在马路边上，正好堵在他们面前，目光也直直望着他们，似乎本来就在等他们到来。
　　王霭戒备地将律雾护在身后，继续往前走。
　　律雾不知为什么，从心底生起一股无名的异样感觉，她甚至隐隐听到历代女巫祖先们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她悄悄看了看远处那个人，皱皱眉头。
　　走近了。王霭刚想出声质问，那个陌生人却先开口了。
　　“你……”陌生人显然是在对律雾说话，“是这一代的女巫吧？”
　　律雾一惊，抓紧了王霭的手，王霭也反握紧她。
　　陌生人似乎并不需要他们的回答，自顾自继续说，“是这样的，鉴于你也成功融入进人类社会了，上界决定从现在起解除你身上的女巫诅咒，让你变回人类。”
　　律雾和王霭都不解地看着这位陌生人。也许是陌生“人”吧？
　　陌生“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板子，竖起来对着律雾。王霭下意识想挡住，但那块板子迅速地“滴”了一声，随后响起一道机器音，“识别成功。”
　　王霭和律雾一脸问号，陌生“人”一边在板子上划来划去，一边单方面和他们瞎扯淡，“哎呀，别那么戒备嘛，现在科技多发达，都可以靠人脸识别强行完成任务了，不像以前啊我嘴皮子都要说破了他们也不愿意相信我在文件上签字……”
　　陌生“人”抬起头，很高兴地对律雾说，“现任女巫正式死亡，恭喜啦！今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他说完转身便走，一直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律雾却突然灵光一现，叫住了他，“等等等等……！”
　　“怎么啦？”陌生“人”回头看看她，挠了挠头，“我建议你们现在一起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不是，你……你说我不再是女巫了？”律雾小心翼翼和陌生“人”搭话，问道。
　　“对呀，你现在已经是人类了呀。”陌生“人”脾气还蛮好，见律雾有疑问便耐心回答。
　　律雾还是不敢置信，“啊？我为什么就变成人类了？”
　　“哎呀，不是都说了嘛，你成功融入了人类社会，所以可以为你解除诅咒了。”
　　“……难道女巫本身是一个诅咒吗？”
　　“对呀，那是初代女巫的事情了，你也不用多问……总之以后好好生活吧，我看你的伴侣人也蛮不错的。”
　　突然被点名的王霭愣了一愣。
　　“那，那我是不是也会生老病死？”
　　“当然了，人类都会生老病死的。”陌生“人”想了想，突然补充道，“哦对了，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换算下来你现在的人类年龄是20岁，记好啦，以后你也会慢慢变老的。”
　　律雾听完陌生“人”的解答，愣了一会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陌生“人”看她什么也不问了，歪歪头，向他们道别后就打算离开。
　　“谢谢你！”律雾在他身后鞠了一躬，真诚地道谢。
　　陌生“人”挥挥手，一眨眼功夫已经不见了。
　　王霭又牵起律雾的手，笑眯眯说，“那么我们现在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嗯嗯！”律雾开心地拉起王霭就往旅馆的方向跑……诶，这情景好像似曾相识呢？
　　……
　　吃晚饭的时候，律雾因为心情大好胃口也大开，王霭则翻起日历研究起来。
　　“你在看什么呀？”律雾好奇地问。
　　“今天就定为你的生日吧？你觉得呢？”
　　“生日？随便吧，定这个干嘛？”
　　“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陪你过生日啊，对人类来说生日可是很重要也很快乐的日子。”
　　“噢……随便啦，反正我只想吃蛋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王霭神秘兮兮地凑近律雾问道，“今天遇到的那个给你解除诅咒的人，到底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他自己又没说。”律雾扒拉一口饭，“不过我猜……大概是神吧。”
　　“嗯？”王霭头上冒出三个问号，“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世界上不也有女巫嘛？”律雾反问道。
　　王霭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便不再多问，反正已经不可能再见到那个陌生“人”。
　　嗯？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以后遇不见他？王霭隐隐明白了什么，低下头开始认真吃饭。
　　一个女巫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为什么是“一个女巫”而不是“女巫”？因为也许你现在回到无名森林，会遇到另一个新诞生的女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