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巫》龙十九雪

31、三十一

　　那一个晚上皇宫发生的事并没有传开，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街道上依然是同往日无异的和平与灿烂。
　　王霭带着律雾吃遍了西都美食，逛遍了各个景点，以约会为名独留孟爷爷在旅馆，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那位中年人在第三天上午就亲自来了旅店，把纸包扔给王霭后便气冲冲地离开，走前还悲愤地喊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可以写我的名字！就知道坑老师！”
　　王霭在他身后挥手，“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然后下午的时候王霭带律雾去了一个装修精致大气的地方，特地叫她带好身份证件。
　　王霭在柜台和工作人员攀谈几句，出示他和律雾的身份证明，又递出几枚硬币，便拿到了几张纸。他仔细浏览完毕，把纸递给律雾一份，告诉她要在哪里写些什么。
　　因为律雾不太懂，所以由王霭全程指导着一起填写。纸的最后是一行签名栏。
　　“这是干什么的？”律雾虽然相信王霭不会把自己卖掉，但是出于好奇她还是问了一句。
　　“签完名咱们就结婚了呀。”王霭开心地回答，顿了顿又严肃道，“你，你不会突然想反悔了吧？都到这一步了，不行不行！”
　　“我干嘛要反悔啊？”律雾锤了王霭一拳，提起笔把名签了。
　　他们在大厅等了一会儿，有人带他们去拍照，然后又等了一会儿，王霭去柜台取回来两本红色的本本，兴高采烈地递给律雾一本。
　　律雾看到小红本封面上写了蛮大的“结婚证”三个字。
　　“这样就搞定啦？”律雾第一次见这情景，觉得还挺新奇，翻开小红本看着。
　　“太好了……”王霭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梦想中的大事，明明是庆祝的话，却说得像在叹息。
　　他把红本本藏进内口袋拍了拍，牵起律雾的手，乐呵呵说道：“今天我们结婚啦！去吃顿大餐怎么样？”
　　“其实我觉得这几天好像一直在吃大餐？”律雾舔舔嘴唇，虽然她没有立刻答应，但心里想着人类做的饭菜是真的香啊。
　　王霭稍加思索，改口道，“那这样吧，今天咱们回去，我和孟爷爷一起做一顿好吃的！”
　　律雾当即表示十二分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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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爷爷大展厨艺，饭做到一半就把王霭赶了出来，说什么“第一顿爱心晚餐要爷爷一个人为小雾做”。王霭不愿意，结果孟爷爷把厨房门反锁了，王霭在门前蹲了十五分钟无果，最后还是回到饭厅和律雾坐在一起等着吃饭了。
　　“哈哈哈哈哈，孟爷爷这是怎么了呀？”律雾一边吃西瓜，一边问着刚坐下的王霭。
　　“爷爷是想给咱们做一顿饭吧，以后可能也没机会了。”王霭也拿起一块瓜开始啃。
　　“嗯？为什么以后没有机会了？”
　　“咱们要去环游世界，爷爷也要回老家了呀。”
　　律雾嚼着瓜，心想也是，孟爷爷年纪大了，环游世界可能有点吃不消，而且回家乡，是一件好事吧？
　　想到年纪……律雾把一口瓜吞下去。
　　“对了，我有没有说过……嗯……我几岁了之类的？”律雾悄悄观察王霭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
　　王霭摇摇头，老实回答，“不算有吧，你之前说忘记了。”
　　“嗯……是这样的……”律雾支支吾吾，但她决定坦白，“其实我有五百多岁了吧，具体多少我确实是忘了。”
　　王霭吃瓜的动作顿了顿。
　　“……你还是怕我了吧！”律雾皱起眉头沮丧道。
　　“怕是不可能会怕的啦，”王霭递给律雾一块新的瓜，“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属于……长生不死的类型吗？”
　　“大概吧，所以呢？”
　　“嗯……可是我的寿命是有限的，我估计我最多也就能活到一百岁吧，我有点担心我死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呀……”
　　律雾低下头。她以前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耶，也就是说她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活着，看王霭在她身边渐渐老去死去吗？
　　哇……那也太难过了吧！
　　律雾越想越难过，叼着西瓜哭了出来。
　　王霭急急忙忙安慰她，给她讲了好几个笑话，终于让她止住了眼泪。
　　“害，别想那么多，我们……”
　　“我决定好了！”律雾吸了把鼻涕，郑重地宣布，“不是有个词叫什么……殉情？对对对，只要我也一起死就……”
　　“哎呀这是什么鬼主意……还有我不同意你玩什么殉情！”
　　“可是……”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一百年还长着呢，咱们先好好过日子。”
　　律雾把手上的瓜吃掉了，依旧难过地说，“一百年哪有那么长，五百年都一眨眼过去了……”
　　“那是因为你过去的五百年太无聊了，一成不变，回忆的时候就只是一句话的事。”王霭捏捏她的脸，“但是未来的一百年会很有趣，回忆的时候，三天也讲不完。”
　　“真的嘛？”
　　“真的呀，所以忘记其他事，好好和我一起旅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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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爷爷做了一大桌子饭菜，不愧是靠谱的爷爷，律雾吃得肚子都胀了，瘫在椅子里站不起来。孟爷爷看大家吃得香，也特别高兴。
　　这个夜晚律雾和王霭听孟爷爷讲了许多以前的故事，比如爷爷年轻时如何闯荡，后来如何当上皇宫总管，还有怎么遇见的孟奶奶……孟奶奶十年前已经去世啦，爷爷说她是一个温柔的好姑娘。
　　第二天王霭和律雾提着行李，孟爷爷也拎了些衣物，两人一巫在西都驿站分别，登上了各自乘坐的列车。
　　孟爷爷要回到葬着孟奶奶的家乡，王霭和律雾则开启了环游世界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