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和XX是兄弟》岁月如刀

47、第十四章

　　军营中的生活简单而纯粹，枯燥的日常操练是主题。
　　神威军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它是一支为伐辽而设立的新军。六子虽然不是什么军事专家，但好歹上过战场，这些年也读过几本兵书，知道古代的战争要如何打。
　　而国与国的战争，诡谲、智计都不是核心因素。战争到了这个级别，拼的是国家的综合实力。后勤的攻击，军队整体的调度，军人的整体素质、配合等等。
　　单纯以经济实力论，北宋无疑是此时空下亚洲之冠。
　　只要有一个正常的首脑，而军队战力也处于正常水准，大宋的赢面还是非常大的。
　　六子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团队智商都算正常，所以当务之急便是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和团体协作能力。
　　不是非要把每个兵都训练成能飞檐走壁的皇家特工，但是独列出一对特种兵用作侦查、奇袭还是有必要的。
　　另外，就是针对性的对辽作战方式。
　　适应辽国的气候、水土；针对辽军的作战方式做针对性训练；做不同环境条件下的模拟对战等等。
　　还有改良一些现代公司的集体拓展项目，如两人三足、信任背摔、雷区取水、无敌风火轮之类，训练之余当游戏一样让各都人马玩耍，效果相当不错，士兵的脸上都多了许多快活的笑容。

　　训练的花样很多，新兵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从其它军队调来的老兵却眼花缭乱，只觉当兵的日子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充实，而且并不让人厌烦。

　　在龙卫军那套奖惩制度也被六子搬来神威军。红榜为奖，白榜为惩；又分成旬榜、月榜、季榜；奖品有物质奖励（财物）、精神奖励（奖状、勋章、大红花）、假期奖励（放假）……在各种奖励的激励下（和惩罚的恐吓下），神威军人人积极训练，个个奋勇直前！

　　对士兵来说，每天都有新花样，每天都过得充实。对六子来说，却是一日复一日，日日都是训练，既枯燥又沉闷。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像蜗牛缓缓爬过，以至于他都快忘记军营之外的天空是什么颜色；又似乎过得很快，一年眨眼间就快到头了。

　　临近年末的时候，汴京来人劳军，也是代替皇帝视察新军的情况。
　　六子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八王爷。

　　“是本王主动请旨前来。”例行寒暄之后，八王爷示意屏退左右，然后才道。“进来朝中弹劾你的可不少。何将军得罪了不少人啊！”
　　六子不以为然。“做事哪有不得罪人的。下官又不是真金白银，哪能人人都喜欢呢！”
　　八王爷不但没响应六子的幽默，反而神情越发严肃。“如果你继续这般轻慢不当一回事的话，恐怕将会万劫不复。”
　　六子心道，只听过卸磨杀驴，没听过磨都还没开转就把驴给杀了的。再说，就算自己真的沦落到要被杀的地步，凭自己的武功，难道还跑不掉吗？
　　他不想继续跟八王爷掰扯自己的自保能力，便整一整脸色，慎重的问道：“还请王爷教我。”
　　八王爷见他终于受教，幽幽叹道。“朝中不断有人弹劾你靡费、贪墨、拥兵自重，罪名十几条，条条都有凭有据。皇上一时相信你，但日日有人弹劾、月月有人弹劾，积毁销骨啊……”
　　被弹劾之事，之前王竑也曾来信提醒过他。
　　所谓靡费，乃是指神威军一军所耗军资几乎是同样禁军的三倍，贪墨亦是由此而来。拥兵自重，不就是因为神威军不设监军之故。
　　六子解释了一番，并道：“下官出京之事，便与皇上谈过。神威军与诸军不同，出京之日便预料到会有弹劾，皇上英明，想来会理解下官的处境。”
　　六子说话时，八王爷一边听一边打量六子的营帐，只见处处简朴，并无一丝奢华。注视着六子的眼光既赞赏又忧心。
　　从生下来就处在政治权利中心，在这个漩涡中挣扎多年，八王爷深深的明白很多事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明了。
　　六子的话堪称天真可爱。

　　对一个根本不懂政治复杂的人，八王爷不忍将那些阴暗和复杂展示给他看。他只道：“何将军，你可信任本王？”
　　六子想也不想的说：“当然相信。”
　　虽然电视剧已经忘光剧情了，可八贤王一定是好的，是正派人物，这点是哪部电视剧都不会变的。就算不信任皇帝也得信任你呀！
　　八王爷却被六子没有丝毫犹豫的态度给震撼了。
　　“你……”你我并无深交，为何如此干脆？为何如此真诚？为何没有丝毫犹豫？
　　但这种被人毫无保留的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八王爷头偏向一边，六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醇厚的声音道：“第一，需要立刻上折，请回京自辩。第二，折子上要说军中人才缺乏，请朝廷和枢密院派人来任职。”
　　余光打量六子的神情，只见他没有任何不虞，痛快的应“是”。

　　当天晚上，六子便写好了折子，交由八王爷过目。八王爷为他修改了几处，他再重新腾写一份，然后封好，装进盒子交给八王爷。
　　八王爷却拒绝了。
　　“折子还是由你自己递上去吧。”

　　六子眉头微皱。

　　八王爷的脸上飘过一抹暗色。
　　朝中已然有许多人聚在他身边，与庞太师分庭抗礼。若是连军中也出现和他亲近的兆头，只怕不止庞太师攻歼，连皇上也会坐不安稳了。

　　由他递上六子的奏折，展示他与六子的亲近，对六子并不是一件好事。

　　八王爷来去匆匆，带走一本神威军的钱粮账册交差。六子的奏折随后快马发走。朝廷很快便派了人来，也同意了六子回京自辩的请求。
　　新军建设如火如荼，皇帝却没有驳斥六子回京的要求，究竟是皇帝的心也松动了，还是单纯的迫于舆论的压力，要还六子一个清白呢？
　　六子没有细想，军中的人除了新来那几个，其他的人他都放心。军中诸事皆有章可循，他短暂离开十天半个月，不会影响军中的操练。因此交待了一番，他便收拾行李，仅仅带上几个亲兵，离开了军营，前往汴京。
　　快马加鞭走官道，沿途驿站换马休息，十分快捷。不过短短五日，便抵达京城。
　　进京的日子恰逢皇帝寿诞，皇帝率文武百官去太庙祭祖，各部衙门的主官都不在，六子只得签个到然后回自己家等传召。
　　按照往年的惯例，皇帝一行通常会在太庙旁的离宫小住两日。
　　想到离宫，六子便想到离宫不远的九里铺，还有莲花庵的静空师傅。于是命管家打点一些吃食布帛，预备明日使人分别送去。

　　次日，何府的车还没出城门，皇帝的亲卫军却气势汹汹的封锁了城门，四处张贴告示。告示云，皇八叔太庙行凶，残忍恶劣，亵渎先祖。今已查明，昭告天下，择日处置。

　　看着管家揭回来的告示，六子第一反应是“什么鬼？”再一看，杀的是个宫女？？
　　六子不是歧视宫女，但是以古人的价值观，一个素有贤名的王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孰轻孰重？
　　主杀仆能以钱赎罪，皇族犯法就算与百姓同罪，难道宫女不是仆？八贤王不是主？
　　太后的宫女又怎么了？
　　啥，有人说八王爷和太后有染，被宫女撞破了，所以八王爷杀人灭口？
　　还有人说八王爷是被庞太师请的道士下了咒，所以失心疯，才会在太庙中杀人……
　　胡说八道，我听说庞太师请的是个和尚！
　　明明是道士！据说是张天师的嫡传子孙，法力大着呢！
　　你们都胡说八道，我说的才是真的！我有个亲戚的闺女也在宫里当差……其实是八王爷和宫女有奸情，那宫女纠缠不休，八王爷又不想担个秽乱宫廷的名声，索性杀了那个宫女！
　　七嘴八舌，流言纷纷。

　　六子气得猛拍桌子。“都闭嘴！”
　　四下鸦雀无声，只听见老旧的面桌嘎吱嘎吱作响。
　　万益小心翼翼的道：“大家伙儿都消停点吧，皇家的事能这么乱说么，小心连你们一起给抓了！”
　　食客们纷纷埋头吃面，三两下吃完走人。
　　六子头大如斗。
　　八王爷被软禁在离宫，他试着在禁军中打听消息，毕竟禁军护卫宫廷，应该是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的独立特性得罪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同为军职，竟然无人告诉他切实情况。
　　嗯，也不排除那些禁军也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真的如此，那民间就不会说得有鼻子有眼了——不是什么下咒奸情之类，而是什么宫女躲在太庙，八王爷提前到太庙，二人幽会的细节。女的先藏进去，男的随后就到，每种流言都提到了这一细节，恐怕有一定的真实度。
　　不不不，也许是巧合！怎么能相信流言呢！八王爷就算和宫女幽会，也不会选太庙啊！他就算提前去了太庙，就那么一两刻中的工夫，能干什么呀！
　　古人的衣服那么繁复，六子一身便装都得穿一刻钟，何况八王爷一身隆重的礼服，只怕那点时间只够脱衣服的！

　　至于太师下咒，和太后有染的说法就更荒谬了！

　　“世道险恶，但总算还有明白人……”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六子转身一看，里面一张桌子坐着两个书生，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说话的是那个身着翠竹纹袍子，面庞白皙清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