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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六碗鸡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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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白凤又怎样?
问得有点意思,一般这么问的人,都是拿定了主意觉得对方不能把他怎么样。
沈青自忖不算有本事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她算得上是命悬一线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事,白凤身边的麻烦,看不见就算了,看见了她就不能轻易揭过。
她走近赤练两步,一字一句道:“你动他,我就杀了你,把解药给我。”
赤练双手抱胸,身体微微倾斜,是个难说话、重防御的姿态,道:“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他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回来,我自然会给他解药。”
“你没听懂我的话。”沈青不为所动,“我让你不要动他,就是你不能下毒,不能威胁他,不能为难他,不能伤害他。”
话音一落,她忽然纵身攻去,借着身法轻巧,提膝鞭腿,一气呵成,连击之下密不透风,两人距离太近,赤练剑没有施展的间隙,赤练草草抵挡了两招,就被沈青一手勒颈,一手扣腰,压制在了地上。
赤练极力挣扎,有那么一瞬间,她被沈青的眼神摄住了,她周边分明没有杀气,眼中却泛着杀红了眼的狠决,似乎只要她说个“不”字,就会命陨此地。
沈青顾不上姿势难看,几乎将全身的力量用在压制赤练上,只在探手自她腰间摸出几个药瓶时略松了些力,于是刚得手就被挣脱开,失去重心几乎摔脱出去。
沈青和赤练分别站稳,地上滚了一圈,两人都有些狼狈。
赤练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看着沈青阴沉的脸嘲讽地笑笑,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招数,这么多年怎么一直没什么长进?”
沈青毫不示弱,道:“是没长进,不过这么多年一直都挺有效的,是不是?”
说完,她不欲同赤练再多做纠缠,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赤练在身后不紧不慢道:“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他,当初又为什么执意要走?”
白凤和沈青的事,在他们圈子里算是半个公开的秘密,不刻意讲,也不刻意瞒,但是两个人分处两地,大家往往不记得这么回事,从机关城开始他们又总待在一起,倒是刷了不少存在感。
对这些事知道点的人,恐怕都忍不住想问赤练的问题。
沈青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微微一笑,说:“你不知道吗?早恋是没有好结果的。”
早恋是没有好结果的?赤练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是在阴阳她,一时气急,眼看着她走远了,愤愤不已却也没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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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在不远处等着沈青。
冷静下来想一想的话,他觉得赤练给他下毒这件事的真假还待考,纵然她下毒的本事不小,但是两人没有密切接触,他也总不至于被人下了毒还一直无知无觉。
不过赤练到底是女人,这件事,沈青出面比他合适。
沈青回来得很快,远远抛给他几个药瓶,然后踱到他跟前,不冷不热地质问道:“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身上有别的女人的毒,嗯?”
白凤接过药,并不急着吃解药什么的,正要收起来,冷不防听到沈青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心理素质再好的男人,无论有鬼没鬼,大概都禁不住这么问一句,他瞪了眼沈青,只见她一脸严肃,仿佛是兴师问罪,眼里却分明闪着笑意,明显是没有生气,故意套路他呢。
白凤目光垂下去,趁着她聚神的空当,一低头对着唇吻了上去,细雕慢琢,辗转反侧。
两人分开的时候,沈青把脸埋在他胸口,微微喘息,听到白凤好整以暇地问道:“还要解释吗?”
她抿着唇不说话,推了推他,咳了一声,说:“讲正事,真要去找卫庄啊?他一个成年男人,不至于吧。”
白凤摸摸她的发心,说:“卫庄大人失踪了还没多久,要找人,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时间久了也就没意义了。你就待在桑海城里找线索,宵禁之前我会来找你。”
这话的意思,是顾虑她最近和阴阳家杠着,怕她在外面晃出问题来。
沈青沉吟一会儿,说:“桑海城里到处都是他们的耳目,进城也不那么安全吧。”
白凤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对你的只做了那么一点手脚,说明你不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目标,在城内对你动手动静太大,他们不会这么做的。所以,你在桑海反而还安全一点。”
沈青点头,确实,到现在为止都是她单方面想先下手为强而已,于是道:“好吧,那一到宵禁时间,我就回客栈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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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到了头上,总归要干点事,沈青盘算着去各个酒肆茶楼调查一下,没想到刚进桑海城就被人拦截了。
确切的说,是刚一进城就被盯上了,她走了两步就发觉有人跟在后面,如芒在背的,再走几步,趁着没进中心地区,人还不多,她一拐弯进了个巷子,然后停住。
身后的人自然也停下,沈青转身一看,黑色劲衣,黑布蒙面。
大白天的,真有他们的。
沈青冷冷问道:“跟了一路了,有事吗?”
回答她的是两把剑出鞘的声音,还有一句听起来还算客气的话:“沈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哟呵,穿了套衣服就敢说警方的台词了,沈青难得心头冒火,说:“你们中奖了。最近心情不好,差人练练手。”
于是拔匕首,摆架势,转瞬之间人已到了面前,她眼一扫,看到了他们颈上蜘蛛刺青,嗤笑了一声,矮身闪过他们的攻击后,看着两把长剑在上面交叉相撞,然后反手将匕首划进他们的腹部血肉。
一击,两人,深到他们失去行动能力的深度,血液喷溅出来,沈青闪过,擦了擦脸后,突然想通白凤为什么天天说人家慢了。
杀人不需要技巧,只需要快。
她慢慢悠悠地在巷子里穿行,并不急着找一条出去的路,要是走进了死胡同,就再回到岔口,颇有些散步的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豁然开朗,是兜兜转转终于走到了大路口,刚要一脚踏出去,脚边忽然多了根漆亮的木杖。
木杖像一道分界线,沈青一只脚在线内,一只脚在线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在木杖的主人终于出现,是一个身材矮小,锦衣长袍,须发苍苍的老人,走路一步三颤,叫人担心,等路过沈青的时候,竟然干脆停了下来。
“小姑娘,”他笑眯眯的,“老头子我略通命理术学,算个命吗?”
沈青愣住,下意识回了句:“谢谢啊,不用了,我不信这些。”
那人并不生气,也不走开,只是反问道:“真的不信吗?”
沈青沉默,她混了那么多年江湖了,话问到这份上,这老人看起来也不像缺钱的样子,恐怕是真有点什么要算的。
命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信的人如痴如醉,不信的人嗤之以鼻,然而世上大多数人都非常实际地、辩证地处于半信不信,时信时不信,信好不信坏的状态,沈青自认为是个俗人,听上一听也无妨,大不了就当日行一善,尊老爱幼了。
于是她轻声问道:“怎么个算法?”
那老人仍然是笑得见眉不见眼,摇头晃脑地对她上下一通打量,然后张口就来:“你生不逢时,命不该存,血煞缠身,天地不容。再走下去,也只有一条死路。”
沈青先时还好,等听他句句说完,句句都中,身上的血也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她喉咙发干,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怪没意思的,一言不发地打算直接走掉,又被叫住:“你出得了这条巷子,就走得到这条街上吗?”
阴暗巷子里走出来的是一个流窜杀人犯,阳光普照的街上走的是芸芸众生。
沈青醒了醒神,忽然不耐烦起来,强忍了忍,说:“其实找人算命,算出什么命不重要,重要的是破局的方法,听您的意思,是要给我重新指条路了?”
“小姑娘,你虽然命不好,但是老天爷做事不做绝,也是父母给你起了个好名字。”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青在五行中对应木,木主生发,所谓枯木逢春,这个青字,恰恰留了一丝生机”
沈青眨了眨眼睛,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回道:“我父母说是青出于蓝的青,我平时也是这么讲。”
他点点头,捋了把胡子,说:“这就叫无心插柳。你要做的事情,虽然危险,但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是要记得不能轻举妄动,要沉住气,稳住性。你想啊,一棵树要长起来,得先扎住根,抓住土,才能一点点抽芽。”
这话说得倒和白凤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越说越没边儿了,沈青轻轻笑了声,半倚在墙上,理了理碎头发,说:“比成树不太行吧,十年树木,我这一年半载的就得被人挖个坑埋了吧。”
他哈哈笑了两声,像是被沈青逗到了,说:“你是个聪明孩子,时机到了的时候,你一定不会让它溜走的。”
沈青心慢慢定下来了,知道在这再怎么打机锋,也不会有什么新进展了,现在的意思就是她暂时没事,但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阴阳家的人。
她问道:“老先生,您对我知道得这么全,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两度的考试月又来辽,有缘的话十二月再来一更,我们一月再见!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