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纪实》无色透明溶液

11、你可不要把我看扁了

　　“尊王攘夷”，彼时喊出口号的武士们，一方面为了所服务的主君的权力，另一方面排斥且敌对入侵地球的天人，早在七年前的樱田门之变时，攘夷志士的名号便传遍了这个国家。而正是以井伊直弼被十八浪人刺杀为开端，攘夷战争从一开始纯粹针对天人的行动，变成现在两面受敌，即在幕府与天人双重围剿下，苟延残喘的继续活动着。

　　那位栖川少爷，之所以能如此占据上风，除了看准吉田松阳这个身份不明的佩刀浪人私自办学，宣讲与幕府规定不符的自编教材，更重要的是，在时代的十字路口，老迈的政权早已无法承受更多的威胁，以至于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令他们胆战心惊。

　　那晚在奈奈家，纪子与她焦急的等待，并不清楚内情的小松大助，看两位小姑娘心不在焉的望着自家大门，贴心准备了晚饭后再没有打扰二人，打声招呼便去隔壁休息了。

　　纪子其实不知道具体时间，这个时代的农家生活还不包括一个精确的机械时钟，室内的照明也依托摇曳的浅浅烛光。打更人只会在镇内的居住区报时，她只能依稀的感知，现在莫约是夜里九、十点钟。

　　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此时早该躺在父母铺好的软和榻榻米上，幻想着可爱的场景进入梦乡。纪子的身体早已疲惫，她的精神拖着她的能量，以至于她端正的跪坐着，这该死的跪坐习惯，下半身早已麻木到失去知觉。而等到小松奈奈握住纪子的手，她才发觉自己手心的冷汗，一股黏腻的触觉让她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纪子，你的手很冰，需要我给你拿个汤婆来吗？”

　　“不了，奈奈，我只是太担心他们。”

　　小松奈奈将手握的更紧了，身体向纪子靠过来，空着的另一只，环住这个害怕的小姑娘的脑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奈奈温柔的声音就在纪子耳边，他们会没事的，你知道的，那几个家伙都厉害的要命，纪子，不要用自己的坏想法折磨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止是这件事，包括未来的种种，他们会在今晚平安归来，只是再没能把松阳老师老师带回来。可就是因为我知道，比所有人都知道的更多，他们师徒之间倒数的见面，下一次就是永别。

　　甚至在一瞬间，她想告诉高杉晋助，这是生命的死局，我们太早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只是这样会好受一点吗？看着必然的未来发生，却没有条件改变。自己如果早来个十年，或成为一个权力滔天的贵族、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战斗天人，就能直接将吉田松阳抢回来，可这是幻想，真的如此，她根本不会与这间私塾有交集，更不会感同身受到这种地步。人生真是经不起推敲的谜题。

　　是我的弱小，使那些已知的未来无法更改，是我的弱小。

　　夜晚的乡间，安静、黑暗，只剩下风声与虫鸣声以及一切人类活动的声音。纪子突然听到绝不会认错的脚步声，高杉晋助走路、奔跑或是踱步，有一种奇艺的节奏，有点倔强有点迷茫，但还是固执的坚定的，足音。

　　显然小松奈奈也听到了，她先站起来，扶着腿脚发麻的纪子，两人一起走到那扇木门边，不等三个男孩儿敲门，就率先把门打开。

　　私塾三人显然也没预料到，坂田银时的胳膊还是抬起来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叩门。五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男孩儿们却不约而同的垂下头，他们身后空空，吉田松阳没能一起回来。

　　“别傻站着，鞋子脱了，都先进来再说。桌上有给你们留的晚饭。”奈奈打破沉默，她像是在场所有人的姐姐，给这些受伤的小小野兽们下达一个指令，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说完便转身回到厨房，准备加锅中热早已放凉的味增汤。

　　坂田银时有些焦躁的揉了揉脑袋，推了一把身前的桂和高杉晋助，嘴里嘟囔着，饿死我了，你们俩呆子不要挡在小银前面。纪子这才上前来牵兄长的手，叮嘱三人将鞋放在门口的台阶，带着三人进了房间。

　　这是一张很小的餐桌，平时小松父女两人还有些宽裕，如今五个人挤在一起，场面多少有些滑稽。桂小太郎的碗没有放在桌上的余地，他就这样托着碗，依旧优雅的小口咀嚼着有些变硬的米饭，偶尔去夹面前的盐烤秋刀鱼。

　　高杉晋助则是和坂田银时争夺桌面上的位置，两个人谁也不退让，饭碗、汤碗、菜盘都铺在那，埋头吃饭肩膀贴着肩膀，不得安宁。

　　“所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纪子...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考虑过了，我们要去长洲藩，去攘夷。”

　　高杉晋助有些艰难的告知妹妹，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难道要离开纪子，让十岁的小女孩儿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吗？这是一个兄长该做的决定吗？

　　“要我说，矮杉，这种事我和假发去比较合适吧？你这个大少爷还是留在这儿和纪子妹妹当后勤吧，我俩就能把松阳那家伙带回来。”

　　桂小太郎也赞同了坂田银时的说法，他认为高杉不该丢下这么小的纪子参加攘夷战争，自己和银时都没有家人，没什么牵挂，这样安排比较好。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兄长是一定要去的。”

　　纪子站起来，走到高杉晋助身后，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说兄长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别被旁边的天然卷看扁了，我也不要被他看扁，什么叫年龄小需要照顾啊？我可不是那种小孩儿，再说我们相处这一年多都是我和奈奈在照顾你们这几个幼稚的小男孩吧？

　　“喂！你可不要嘴硬啊！小银可是真的担心你！”

　　“谁要这种居高临下的担心啊！我留下和奈奈生活本来就很好，根本不需要担心。”
　　“再说了，要报平安就互相寄信啊，不要说的像什么永别一样。”

　　高杉晋助肯定是向着纪子说话的，他对坂田银时嗤笑一声，说自己的妹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孩子，别在那里婆婆妈妈的担心。奈奈也接腔，说自己和爸爸都很欢迎纪子，三人一起生活没有太大的压力，纪子也能帮忙，松阳老师也很重要啊，多一个人多一份照顾，你们三个就一起去长洲好了。

　　事情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定下来了。

　　桂小太郎说，去长州藩得走水路，这里最近一趟的航船后天起航，三人明天得去买票、准备长途跋涉的物品。今晚他们就在小宋奈奈家打地铺，松下私塾今晚被官差烧毁了，明天再去看看有无剩下可用的东西。

　　坂田银时打个哈欠就先去睡了，奈奈在置物柜中为他们找了两床被子，拼在一起还是够三人挤一挤，桂也去帮忙。高杉晋助忧心忡忡，将纪子叫道身旁，一遍遍叮嘱，之后起码一个月一封信，最好半个月一封，有事不能瞒着自己。

　　“兄长，清醒点，我们谁都不想累死邮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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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time to say good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