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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祝你们天长地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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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手臂很痛，我下意识低头看，发现右手裹着布条，火辣辣的。
“你别动。”一只手抓住我试图手贱拆布条看的我，我顺势抬头，是段飞，他撞上我的眼神，眸子动了动，叹了口气，轻轻对我说，“你的右臂烧伤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大夫说要静养一段时间。”
烧伤？我这才想起，昏过去之前的大火，赵如是居然想烧死我？
正想说什么，门被开，段飞迅速点了我身上的穴道，令我动弹不得，然后轻轻将我放倒在床。最后，有人走了进来，而进门的是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年轻男人，剑眉入鬓，俊逸风流，外加还有点眼熟，此时段飞立即半跪下身，低下头，冷静说道：“二皇子。”
我去，居然是那什么鬼二皇子！怪不得那么眼熟。
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稍微睁开一丁点儿眼缝看着旁边，二皇子就颇有威严地过来几步，略略扫过我一眼，露出嗤笑的目光，转而低头对段飞说：“阿飞，我听如是说你为了救这个女人冲进火场，还以为是什么绝色美人呢，竟让冷静的你这样着急。”
开玩笑的语气，可字字夹杂着危险的意味，他的目光中也尽是审视之意。
我看着他，脑子里忽然想起蛇蝎二字，本能的有些怕，稍微移开目光，我斜睨对男子异常恭敬的段飞，段飞则是微微抬起头，对二皇子说：“此女乃是韩泽卿重视之人，是二皇子牵制韩家的筹码，若是有什么意外，恐怕对二皇子不利，所以属下一时情急……”
“哦？她是韩泽卿的女人？”
“……”犹豫片刻，段飞应道，“是的。”
“原来阿宝和阿财之前说的女人就是她。”二皇子饶有趣味，继续看着我，讽刺般说道，“倒是难为你接近她，普天之下也只有韩泽卿那只狐狸才会喜欢这种丑女。”
我心里郁闷，不是我丑，是你们对美的标准太高好吧。
话到此处，二皇子眉峰一动，眼神犀利说道：“可是阿飞，你该不会对她动心了？”
“自然不会，我等只会誓死效忠二皇子，不敢存有他想。”手指微动，段飞低头回答。
闻言，二皇子眉间稍缓，将段飞扶起来，与他说：“阿飞，我不怀疑你的忠心，毕竟你连赵如是都能献给我。”
“多谢二皇子。”段飞默默起身，神色平静。
接着，二皇子问道：“已经查明韩鹰的去向了吗？”
“据密探回报，他前几日已经到达乌木山，那边是芫国的边境，恐怕太子也在他那里。”段飞说。
二皇子冷笑道：“太子在又何妨，已经是个死人，就算那蛮夷芫国真的有令人起死回生的法术，再过不久，等老皇帝死了，整个天下都归我所有——不过。”他的话峰回路转，低头看向我这边，“韩鹰是只狡猾的狐狸，他的孙子韩泽卿更是，还是小心为上，必要的时候，这个女人会成为我们最重要的工具。”
“是。”段飞点点头，拱手送走二皇子，默默回头替我解开穴道。
缓缓睁开眼，我和他面面相觑，竟然不晓得该说什么，我猛跳下床，却被段飞扣住手臂，说道：“外边都是二皇子的眼线，你不能出去。”
我好笑地说：“说的你好像不是二皇子的人一样，我才晓得原来你从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
甩了甩他的手，没甩开，段飞似乎没打算放开，我也由着他去了。
“段飞，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皱眉，认真问他。
漆黑的眼瞳仿佛望进我心底，许久，段飞轻轻松开，一字一句，认真对我说道：“我是段飞，我的父亲是段瑾，我的母亲是焚情，母亲去世之后，我被林家收养。”
“林家收养？”
“因为我的父亲和林家是表亲。”他缓缓说道。
我吃惊，想不到段飞和林家竟然颇有渊源，缓了缓气，我问：“那你怎么会成为二皇子的……”
“二皇子的母亲林妃是林郡王的亲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跟在二皇子身边了。”段飞毫无隐瞒的回答，更让我吃惊。
我沉住气，不晓得他跟我耍什么花样，于是蹙额对他说道：“你何以对我说这么多？”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真相。”段飞目光漆黑，说的话让我心中一颤。
“真相？”
“韩泽卿不肯告诉你的真相，以后我也不会再跟你说的真相。”段飞渐渐松开我的手，转过身来十分认真对我说，“当年韩家为了获得权势，依附皇后一派，皇后恐怕当时得宠有孕的林妃生下皇子，于是命人每天在林妃食物里下毒，还冤枉林妃和侍卫有染，皇上一气之下将林妃打入冷宫，林妃身体每况愈下导致早产，生下二皇子之后便死了，当时韩家为了斩草除根便要杀死二皇子，所幸当时一位姓赵的奶妈护住了二皇子，还把二皇子交给了林郡王。”
“而林妃的表弟，也就是我的父亲，段瑾，曾经是林妃青梅竹马的恋人。得知林妃去世的消息之后，他回到京城，为了给亲姐报仇，他故意接近了我的母亲……”
听见段飞的话，想起从前伤情和韩鹰那边得知的，终于串联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还是一个悲剧。
我默默抬起头，看着段飞的眼睛，莫名其妙的，我苦笑出来，对他说道：“所以你接近我，也是为了报仇吗？”
“没错。”他一动不动，站在我对面，看着我说。
我笑了笑，挠头，深深吸口气，当一个男人明白跟你说他是骗你的时候，你还能怎样歇斯底里？再说，我的心，也早就放下了。
“你差点得逞了。”我说。
看着我在笑，他的脸色却很复杂，缓缓闭上眼，又慢慢睁开，轻轻开口道：“那一是因为……”
“因为？”我歪头。
“因为你是恶的一方。”他说。
“不要脸，你觉得自己就是正义吗，还骗女人呢！”我骂道。
“所以从今往后，不要相信我。”说完，决绝地扔下我走了。
我抽抽嘴角，这算什么回答？
简直跟玩似的，之前还袭击我把我吓尿，现在跟我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骗我，然而说他骗我，这家伙竟然把过去的事情跟我交代得清清楚楚，让我真搞不懂段飞这人。
他是真的无心，还是只想跟我划清界限？
善？恶？
所以我的设定从一开始就是坏人么……
想这么多也没用，我无意中碰了碰右臂的伤，疼的哆嗦了会儿，这才想到韩泽卿那小子被我关在密道里，大火应该没烧到那边吧？
虽然这么想，可我心急如焚，于是想出门，可门外正如段飞说的那样，都是守卫。
这下该怎么走啊？
我苦恼半天，心里担心害怕得要死，而当我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之时，我的救星居然来了——赵如是！
别误会，她当然是来找茬的，一进门，高傲的仰起头，她美目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看我，恨不能将我拆骨剥皮。喂喂喂，这是看情敌的眼神吧，大姐，我可不敢肖像你任何一个男人好吧。
还没等我欢迎，她就先说话了：“小花，果然是你，你真的是阴魂不散！”
“哎哟我的赵小姐，你哪的话，怎么把我说得跟鬼一样，我哪有。”看了眼她旁边的丫鬟小桃，还有门外的守卫，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或许可以利用她出去也说不定。
赵如是见我回嘴，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哼说道：“说你是鬼倒是抬举你，当初你背着我勾引表哥就算，我本以为表哥会打死你，可不想你竟大难不死，后来竟还缠上段飞，你也不照照你是什么样子，段飞怎会看上你！”
“我怎么知道，”我耸肩，故意说的很大声，“可段飞不也没看上你吗？”
“你……胡说什么！段飞他心里怎么没有我！”赵如是被我戳中，气急，纤纤玉指指着我，怎么说呢，美人就算生气也好看，见她咬唇眼红浑身发抖的娇弱模样，我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有些诡异的养心悦目。
欣赏倒是欣赏，可我还是笑着回她：“心里有你，会把你送给二皇子？”
“他是被逼无奈！”赵如是咬唇，手指握紧，脸颊不知是羞还是气红了一片，她垂下眼帘，恨恨地说，“二皇子看上了我……段飞是他的属下，如果我不从了二皇子，段飞就会有危险……我都是为了他，他心里知道的。”
真是活久见，想不到赵如是虽然有点白莲花，可真的是封建时代好女人，愿打愿挨愿为渣男牺牲一切只要你一个爱自己的眼神，我呸！自己受了苦自己知道，看着她的模样，同样身为女人，我多少有点同情，怒其不争，不过，人各有志，我也懒得去管了，只不过还是对她说了一句：“男人若是真心疼你，他是不乐意把你送给别的男人的。”
“你懂什么！你只懂抢走我的幸福……！”
“赵小姐，我何时动了你的男人？”我头疼，这女人有病吧。
赵如是盯着我，两眼冒火，怨恨无比地咬牙切齿道：“表哥成亲那天，我本就难过，姨妈跟我说姨父有意要和韩家结亲，把我许给韩家少爷，可没想到你却成了他的未婚妻，那天晚上还让我丢尽颜面，幸好我还有段飞，只有段飞对我不离不弃，对我好，所以我为他做什么都愿意！”
我点头，所以？
“可是他——竟然为了救你冲入火海！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紧张的样子！”赵如是又气又恨，眼眶全红，她几乎是冲我吼出来的，然后两手用力抓住我的胳膊，美丽的脸庞像是被妒火灼烧，扭曲无比，她抬头，睁大眼珠子道，“你为什么没被烧死？你要是从一开始就被表哥杀死了该多好，小花！”
闻言，我冷笑，低头回道：“可惜我命不该绝，赵小姐。”
一开始的小花的确死了，可我花晓，没那么容易死。
突然间，赵如是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紧接着，我看到她手中举起一把匕首，狠狠向我扎来，幸好我眼疾手快，反射神经高，抬起脚一脚踹开她，跑到门口，可不想她那个丫鬟小桃居然迅速过来把我抱住，然而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少女，无情怎么说也是个武功高手，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手臂可以说是有点肌肉了，所以猛一推，小桃那纤细丫头便倒下了。
赵如是见状，杀意更甚，怒道：“小桃，你在做什么，没用的东西，给我抓住她，不然我打死你！”
小桃害怕得发抖，立马爬起，向我扑过来，我躲了过去，而赵如是追着刺我，竟不小心一刀扎在小桃喉咙上，顿时小桃双目瞪圆，倒抽一口冷气，鲜血直流，倒在地上，而赵如是顿时醒来，尖叫一声扔掉手中匕首。
“呀——！”
然而奇怪的是，外头守卫却没有因为里面骚动闯进来。
赵如是惊吓得面如土色，看着在地上淌血抽搐的小桃连退几步，捂住脸蛋，急忙抱头大叫，过了会儿，段飞来到，赵如是竟先一步扑到段飞怀中泫然欲泣，满眼通红指着我大叫：“是她……她杀人了……是她杀了小桃！”
恶人先告状，瞎扯淡也要有限度好吗。
我白赵如是一眼，又看段飞，干咳两声，说道：“我没杀人。”
“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人，难道我会杀了自己的丫鬟吗？小桃可是我贴身丫头！”赵如是发着抖，一行清泪流淌下来，美人垂泪好不可怜，她说着，微微抬头望向段飞，眼神脉脉，情痴般道，“段飞，你信我，还是信韩泽卿的女人？”
这歹毒的女人，我气坏了，指着她鼻子道：“赵如是，我如今算是领教你颠倒黑白的本事，你问问这外面的守卫，究竟是谁跟疯婆子似的吵嚷，又是谁拿出匕首要杀我的？”说完，我环视一圈，可周围的守卫却全都默不作声，目光呆滞。
这状态，让我想起那个可以控制人的，涅槃的毒药。
看来这些都是活死人，作不了证。
意识到这点，我无意望见赵如是唇边得意的微笑，难道说我被她下套了不成？而就在这时，段飞直接过来，突然抬手给了我一巴掌，将我打在地上，脑袋整个嗡嗡响，我不敢相信他居然动手打我，而只瞧他冷若冰霜的脸，以及看不到眼底的黑瞳，段飞淡淡对我说：“不许你对她无理，要知道，若非要用你引出韩泽卿，我可是随时能杀了你。”
这会儿我醒了一些，嘴角的疼更清晰了，舌尖更是尝到丝丝血味，我捂着脸站起来，毫不犹豫抄起旁边的椅子朝他砸去，却被那些活死人周围先一步按在地上，我仰起头，大笑三声道：“哈哈哈！”
“你笑什么。”段飞默默低头看我。
我不怕死地回答：“我在笑，你俩真是般配。”
“什么意思。”他知道我脾气，晓得我绝不是说好话。
看了他们俩一眼，我深吸口气，不怕死地歪头笑道：“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话语刚落，赵如是脸色发黑，细声尖叫道：“你——”
而段飞早已抓起我的头发，逼我与他对视，我忍痛看着他蹙起的额，咧着嘴，勾唇，笑眯眯地说：“怎么，不满意？不满意就弄死我呗，反正我是坏蛋，不是吗？”
“呵呵，没错，你是恶人，该死。”段飞道。
“世间善恶无绝对，无非人心，对我好就是善，对我差便是恶，对我来说说，你才是最恶的那个，段飞，我讨厌你。”我淡然一笑，仰起头，还他一个鄙夷的目光，终于成功激怒段飞，他随即命人把我关押至最初的地牢之中，看也没看我一眼。
我被狠狠扔进牢中，看着得意离去的赵如是，我什么都不说，等到外面风平浪静，我顺手摸出了一把钥匙……这是芍药离去前偷偷塞我手中的，我也很奇怪芍药为什么会帮我，但她的确帮了大忙。
打开牢房门锁，我偷偷摸摸爬出去，虽说不能说是熟门熟路，好歹也算在涅槃待了些日子，正当我偷摸来到被烧毁的房屋门前，正准备打开那道封闭的密道口之时，忽地有人从身后抓住我的手臂，吓得我差点心跳出嗓子眼，而他却早一步捂住我口鼻，将我带到墙角，用那张比女人还要阴柔美丽的脸对着我，冲我低声道：“这个密道已经被二皇子发现，下了机关，你一打开就会死。”
借着火光，我看清他的脸，怔怔唤道他的名字：“……绝情。”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血简直不要太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