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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虚弱的男人 ...


  •   一抹鼻涕,我恢复了些精神,拉住韩泽卿的衣袖,望着韩泽卿行动自如完好的四肢,我吸吸鼻子好奇问:“你不是自废武功,断了经脉,应该断手断脚,怎么还能走路?”

      他一只手扯起我,低头说道:“怎么不能走?我只是废掉了内力,况且断了经脉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断手断脚我都能马上好。”

      “有这回事?”我吃惊,眨巴眼,心中猜想此人多半吹牛,但仔细想想,他应该不是胡说八道,之前跟我一起坠崖他摔断了腿,没过几天就生龙活虎戴着面具吓人了,换做谁,不要三四个月才能好。

      见我吃惊,他继续解释:“我从小体质特殊,受了伤好的很快,不过自废武功自然有些疼,我花了三天才缓过来。”

      听见这话,虽然他说的不痛不痒,可其中滋味必然是不好受的吧?我有些心疼他,不管体质特不特殊,他是为我才断了经脉,废了武功,于是不由得握住他微凉的大手,我轻轻低下头,说道:“是我不好。”

      “自然是你不好。”他不客气地说,看了看我,黑暗中,他的语气变得轻柔起来,“你这么令人糟心,长得不好,又笨,总是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怪我咯。”可他这语气,总让我不爽。

      能不能有点气氛?

      你这让人想开展点浪漫的情节都不行!

      “难不成还怪我?”捏我的脸蛋,他皱起眉,龇牙咧嘴,比老虎凶恶,我愣没敢说是,生怕他更生气,而他则是上下打量我了会儿,突然把他身上的衣服给我披上,抓着我手腕的指头微微收紧,叹口气,仿佛自言自语般懊恼地小声说,“要是我能早点回来,你就不用受这种委屈。”

      得了吧,脸色差成这样,还担心我。

      我看出他的想法,无奈地笑了,忽然间,我想到被烧的韩家,赶紧扯住他胳膊对他说:“糟了,韩老爷子还在家!”

      “别急,”韩泽卿安抚我,“爷爷早离开了,放弃涅槃也是他示意的。”

      “这是什么意思?”

      他解释道:“韩家一直是辅佐太子的,然而半年前,太子突发恶疾薨了,没过多久,一直与爷爷政见不合的林郡王则趁此机会让皇帝立其辅佐的二皇子为太子,爷爷认为二皇子品行不端,一直劝谏皇帝另立新储,但皇帝却非常信任二皇子,几次斥责了爷爷,不过忌惮爷爷手里有兵权,所以……”

      “所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了?”我闭上眼,摇摇头,听上去像是别人的事,但我早就知道结局。记忆中,韩家很快大厦倾塌,韩泽卿被段飞杀死,韩老爷子也最终被流放边疆,最终死在途中。

      只不过,现实出乎我意料,韩老爷竟然早就离开了?

      在权力斗争摸爬滚打一辈子,懂得及时收手自是好事,怪不得他早上跟我说那些话……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我正想着,原本站我面前的男人居然直直朝我怀里倒了过来。

      “???”我下意识伸手撑住,可他比我高一个脑袋还多,又结实,我没站稳,抱着他一起摔了个四脚朝天,正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发现他满脸都是冷汗,手也冷得哆嗦,心里顿时着急,我抱着他脑袋大喊,“韩泽卿,你怎么了?”

      煞白的脸色,他看上去很不舒服,我摸了摸他脸颊,谁知他竟然吐了口血在我手里。

      “喂!你别吓我!”我着急得很,没想那么多,赶紧扶起他起来。

      韩泽卿已经昏迷了,嘴唇煞白,想来是身体没恢复好就出来找我,又跟我跑了这么远,吃不消,到极限了。

      可是韩家被烧毁了,涅槃回不去,他一无所有还没了武功,我该带他去哪里?

      苦恼的想了会儿,见他情况实在不好,未免拖延,我立马咬牙拖他去城里找大夫,又怕他被人看出来,把他的好衣服扒了换上件粗衣麻布,又胡乱抹了点泥土在他俊俏的脸上,蓬头垢面弄得跟乞丐似的,差点人家大夫不让我们进屋。

      还好脑袋上带着之前韩泽卿买给我的那支翠玉珠钗,我没现钱,把拿东西给了大夫做诊金,大夫才愿意替他号脉看病。

      “大夫,他严不严重?是不是要死了?”望着韩泽卿嘴角的鲜血,我心急如焚,死死抓住他的手,生怕他有半点差池。

      大夫仔细号脉片刻,然后默默胡须,提笔在一张纸上边写药方,边说:“他死不了。”

      “啊?吐这么多血还死不了?”我惊奇眨眼。

      “他只是气血有些虚,加上走了不少路,才会吐血的,吃两副药就好了。”说完,大夫把写好的方子给我,让我去抓药。

      我当时的想法是,这大夫不会是蒙我吧?

      这种情况,在我原来生活的地方随便一查,分分钟就是要死的节奏吧?

      可我又会歧黄之术,只能老实去抓药,然后让药铺的伙计替我煎好药送来居住的客栈,一口口喂给昏迷不醒的韩泽卿喝。

      还好,他还能咽,把药喝光了,我看他脸色依然很差,于是守在床边。

      忽然的,我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是伤情,我浑身震了一下,立马从韩泽卿怀里掏出他的小皮鞭,张牙舞爪狐假虎威冲伤情道:“你别过来!”

      “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伤情叹口气,摇头说。

      我不信,甩了甩鞭子,道:“谁知道,你是段飞的舅舅,他现在得到了涅槃,你不是来杀人灭口是什么?”

      我知道打不过伤情,所以我甚至已经脑补出伤情要跟我抢人的时候,我就打开窗户朝街上大声呼喊□□非礼,引来众人围观,然后趁乱逃跑。

      可不实际呀,韩泽卿这睡得死死的,我根本抱不动他。

      唉,若是我有以前无情半点功力,早能带着这家伙逃跑了,可我只是个普通人。

      在我胡思乱想之时,伤情苦笑几声,叹气,对我说:“我若是段飞的人,方才我就不会帮助韩泽卿把你救出来。”

      想到之前差点被段飞那啥,我心有余悸,冷静了会儿,我抬眼问:“你真的不是段飞派来的?你不是涅槃的人么?”

      “我没必要听命于他,我只听命于韩鹰。”他淡淡地走过来,顺势取走我手里的鞭子,放在一旁,少年的模样,眼神却是长辈。

      “可他是你的外甥。”我说。

      “你觉得我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他笑了笑,低头望着昏迷的韩泽卿,伸手替他把了脉,然后回头对我说,“他并无大碍,好好休息就行,我来是要告诉你,这里不安全,段飞正在四处找你和韩泽卿,我已经在城外的小村子里安排好了一个住处,你暂且与韩泽卿先到那里避一避。”

      看他的模样,不像说谎,可我也不完全信他,只是眼下,我没别的办法,思考片刻后,我认真问他:“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他点头。

      “那我便信你。”疑人不信,信人不疑,说到这,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犹豫着问出口,“那个,绝情……为什么会帮助段飞?他之前一直都让我不要接近段飞的。”

      绝情毕竟还是我的朋友,可竟是他将我捆起送给段飞,我真不明白。

      闻言,伤情先是沉默,随即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对我说:“一个人做事,总有他的理由,他只是选择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正确的事?”我觉得伤情话里有话,还想继续问下去,可他不再提及。

      跟伤情来到那个小村子,我忽然发现邻居大爷竟然是之前我想花钱雇去南方的马夫老头子,他叼着根眼袋,看到我,好像还认得,冲我笑了几声,露出一口黄牙,伤情安顿好我和韩泽卿后对我说:“这位是万老头,他是我的人,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我点头,等伤情离去,我望着万老头,不说话,倒是他先开口了,他抽了口烟,问我:“丫头,咱们又见面了。”

      “……”

      “那屋里的男人挺俊的,是不是你男人?”他八卦的很,追着问,“看他模样那么虚,这么虚的男人要不得,怕是以后儿子都生不出来。”

      我只能干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狂奔。

      关你屁事?

      这时,他家里冲出个老婆婆,狠狠揪住他耳朵,一顿狠骂:“你个老东西,缠着小姑娘问东问西,要不要脸,给我回去煮饭去!”

      万老头被一顿吼回去了,有些委屈看着老婆婆,而老婆婆把人赶走后,连忙过来拉住我,亲切地眯眼道:“哎哟,小姑娘,你看我家老万就是这种人,你别理他,以后你住我屋旁边,有什么只管叫一声,你叫我万婶子就行了。”

      看老婆婆是实在人,我点头唤道:“万婶子,我叫花晓。”

      万婶子也高兴,拍拍我手背,也八卦起来,凑近问我:“小花丫头,那屋里是你男人不?”

      我黑线,这两口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想了想,回答:“是的。”

      “那他咋那样了?”万婶子关心地问。

      “他身体不好,受了风寒,所以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我随便瞎扯,想来伤情也不会跟别人说那么多,不然这两人也不会可劲儿问我这那的。

      “哎哟,那可得好好休息,年纪轻轻的,小花丫头,晚上来我家吃饭啊。”万婶子临走前还不忘热情地喊我。

      我挠挠头,无奈笑了,走进屋,却发现韩泽卿已经醒来,靠着床边坐着。

      “你醒了。”我欣喜过去,看看他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可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韩泽卿四下看了眼,好像猜到了什么,他问我:“是伤情带我们来这里的。”

      “没错。”我点头,替他盖好被子,拍拍他,说,“城里不安全,隔壁是两个热情的老人家。”

      “……我都听到了。”他停了停,说。

      我奇怪看过去,问:“听到什么?”

      “听到你承认我是你男人。”他突然咧开嘴,坏笑,挑起眉毛看上去特别欠揍。

      我上去就是一拳,锤他肚子,脸却有点发烫,恼火道:“呸,醒来了也不知道吱一声,我这是为了让别人不说闲话,咱们孤男寡女在一起,没点关系,明天从村头到村尾,甚至城里说书的都要开始说我俩闲话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还怕人说?”他难得没生气,轻轻捏我脸,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

      “你这人,该你浸猪笼。”

      “要浸猪笼你也要,我怕甚。”他欠扁地回答。

      怎么越看他越生气呢?

      若不是他身子虚,我真想揍他,可是心里想着揍他吧,他要喝水,我还给他喂,一转眼又忘了生气的事情。

      不过韩泽卿也太虚了,醒来了也四肢无力,基本瘫痪在床。

      晚上我给他喂饭,看他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道:“动都动不了,还逞强去找我,现在好了吧,再好的筋骨,没十天半个月你也下不来床。”

      “还不是担心你,我若不去,你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身体动不了,他嘴里还是不饶人。

      我用力塞口米饭到他嘴里,无奈笑道:“是是是,多亏了你,我没让人占便宜。”

      韩泽卿吃着米饭,小心瞥我几眼,咽下肚后,他忽地说:“晓儿,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了?”

      抬眼看他,我扯嘴一笑,坏心笑眯眯的对他说:“是呀,我想通了,那么多渣男都见过了,不少你一个,况且人生苦短,何妨一试?你要再渣,我再去找别人呗,世上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可多得是。”

      “你给我滚!”他眉毛一横,别过头,不吃饭了。

      跟小孩似的。

      我舀了口饭递到他嘴边,他就是不吃,见状,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不吃我收了,饿肚皮别找我喂。”

      说完作势收回,而他嘴巴快一步,直直咬住我的勺子,恶狠狠瞪着我咀嚼嘴里的食物,嘴里非常使劲就像要把我嚼烂似的力道,然后他说:“恶毒的女人!之前跟我下毒,现在连饭也不想给我吃!”

      听他骂骂咧咧,我倒是无所谓,甚至想笑,他就是这性子,于是我哄孩子似的哄道:“是我不对,你乖乖吃饭,好不好?”

      这下韩泽卿终于听话了,乖乖让我喂。

      等哄睡他,我出门打水喝,忽然看见天上月色袭人,我看呆了,却在这时,一阵微风过,我回头,看见地上突然多出了一朵红色海棠。

      我好奇弯腰捡起,奇怪这周围没有海棠树,这海棠从何而来?

      莫名的,月下风过,手心里的海棠忽然化成灰烬,我感到手心一阵疼,摊开手一看,掌心居然有一朵海棠,而我回过头,好像感觉刚才有人在那里,可是却没人,喝了口水,心想怕是自己累着了,赶紧休息吧。

      可是,手心的海棠,就像火一样,灼烧的我怎么都睡不着。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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