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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   陆盛将脸深深地埋在双手之中,食指按着抽痛的太阳穴久久不能动,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点意气风发的张扬。

      放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陆盛,他微微抬头,冷冽锋利的瞳仁倒映出关渡冷漠却难掩关切的神情。

      “是你啊……”陆盛放下手掌,却没有立即起身,额前垂落的发丝很好得用阴影遮掩住陆盛的大半表情。

      “我先叫医生过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关渡浓眉几乎皱成死结,方才他看到徐闻渡脸上身上的伤时便觉得不好,现在一瞧,他才明白之前陆盛与沈照炎打的那一架根本不值一提,不由说道,“徐先生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嗯,”陆盛先是面无表情地答应,紧接着意味不明地嗤道,“这算什么下手太重。”

      不过是添了些淤青,连血都没见,又算得了什么?

      陆盛目光游离,望着虚空中某个点,他想着十多年前,他们还在高中的时候,他与徐闻渡两个人都是刺头,那时他比现在要冲动些,有一次徐闻渡和人起了争执,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陆盛也不知怎么得被牵扯进战局,最后气是解了,但也闯了个不大不小的祸,陆老太太一怒之下把陆盛扔到了训练馆,这地方是仿着军事训练建起来的,说是能强身健体,实则是变着法折腾这些血气方刚做事冲动的少爷,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真是往死里折腾。

      两个月下来,陆盛的身上就没有不带伤的时候,而他从训练馆出来时,浑身遍体鳞伤,绷带从胳膊缠到了小腿,脸上没什么淤青却能看出细碎刮痕,把来接他的徐闻渡与沈照炎都吓了一跳,而裴云笙看着他当即就哑了声,眼眶在一瞬间通红,陆盛看到他眼里的泪都已经凝结成珠,心里还略微烦躁地想着不会哭出来吧?

      哭出来还要说客套话哄他,真够麻烦。

      可到最后裴云笙也没有哭出来,只是盯着陆盛手腕上的绷带,声音沙哑地说,下次别再冲动了,受伤多疼啊。

      陆盛却不屑一顾,冷笑道我身上有这些伤,对方只多不少。

      坐在他另一侧的徐闻渡发出一声喝彩,而副驾驶的沈照炎翻着白眼说你要是打架都输了,以后就当我小弟,我给你出头。

      裴云笙垂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伸出手,将陆盛手臂上松开的绷带重新包扎了一番。

      而绷带打开之后才能看到最里面泛着暗色血色的痕迹,小臂有数道皮开肉绽的伤,上了一层止血的药粉。

      彼时陆盛正肆无忌惮地与沈照炎抬杠,突觉得手臂猛然被水滴溅上,他似有所觉得望向裴云笙,对方却低着头专心致志得给他包扎伤口。

      陆盛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裴云笙头顶的发旋,小小一个,随机又有几滴水落在陆盛的胳膊上,带着微热的温度,却被裴云笙飞快抹去,未干的痕迹也很快蒸发,仿佛刚才只是一段虚幻泡影。

      裴云笙没出声,陆盛也就当没有这回事,他回过视线依旧与徐闻渡他们闲聊着,可心底却不再平静,反而焦躁烦闷。

      他在心中发闷得想着,哭什么哭,一点小伤而已。

      临分别的时候,裴云笙才终于抬起头,应该是彻底整理好了情绪,从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陆盛也就放下心,心道应该不用说什么安慰话了,便摆摆手告别。

      裴云笙猛地抓住车窗框,目光炯炯格外认真,他字字斟酌着像是生怕引起陆盛的反感,他说就算是你一定赢,也别轻易动手,受伤会痛,也让人担心。

      陆盛却嗤之以鼻,他懒洋洋地说出嘲笑的回应,这点没必要的小伤,谁会担心我?

      哪怕是小伤也会有人担心,真的。

      陆盛的眼前又浮现除裴云笙在那一刻的神情,清晰的影像一闪而过,眼尾红得厉害,还能看出哭泣后的痕迹,瞳仁闪烁着水光,明亮得令人忍不住在意。

      自那之后陆盛便不再轻易出手,凡事也习惯隐于人后谋划,他的理由很简单,既有马前卒又何必亲自动手?

      陆盛思索着他当初给了裴云笙什么回复,他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只隐约记得最后离去的时候裴云笙笑了下,很安心的模样。

      医生很快赶到,坐在陆盛的休息室为他处理伤口,脸上到没什么伤痕,下颚处挨了一拳,内唇被牙齿划出了很长一道口子,腹部大腿上臂全是红痕,有好几处都已经肿了起来,变成淤青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在陆盛脱去上衣的时候,医生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得问道:“陆总您这伤要不要报警?”

      “不用,小伤。”陆盛闭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

      医生忍不住又看了眼关渡,见对方也没有什么异议,无声叹息着为陆盛处理伤口。

      陆盛想,他真的有很多很多年没有受过什么伤了,而这些也的确是小伤,但要是被他看到的话,说不定又会憋着眼泪担心够呛。

      ……

      陆盛猛地打了个冷颤,医生还以为是自己下手过重,当即停下手,关切询问。

      嘈杂询问接连不断,陆盛却一语不发,他陷入不知所措得茫然——怎么又想到他?

      茫然之后,是从未有过的恍然与无法喘息的心悸,陆盛的身躯毫无意识地抓紧身侧扶手,用令指节都发疼的力道才抵消掉心脏一瞬间几乎窒息的痛苦。

      脑中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伤不可能会被裴云笙看到,他早就离开燕京了。

      这句话如细长的针,一瞬间穿透陆盛的身躯,疼到他深深吸气,满腔惴惴不安铺天盖地得涌来,如深陷四面八方都寻不到边界的海水,每一次呼吸引来肺部排异的痛苦,发胀痛苦令他屏息才得以缓解。

      医生迟迟不见陆盛回神,便一脸沉重地询问关渡知不知道其他伤情。

      关渡摇头表示不知,而陆盛在此刻回了神,他闭目昂头,冷冰冰地开口,“把这些伤处理好就行。”

      见陆盛一再坚持,医生也只能加快伤口的处理,随后本着医者本心劝陆盛再去做一个更为细致的检查才离去。

      关渡看着紧皱着眉隐藏不住痛苦的陆盛,迟疑了一会儿劝道,“要不要去放松一下?这段时间你受得伤太多了。”

      陆盛没说话,关渡则一遍遍得回想起他方才流露出的异样,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

      “刘家的邀请是什么时候?”过了一会儿陆盛才问道。

      “后天。”

      “你准备一下贺礼。”

      “好的。”

      刘家继承人是陆盛认识许多年的朋友,在陆盛去岛湾前他也正好外派去了西欧,回国后便一直忙活着度假村的事,与陆盛也是许久不见。

      今天度假村开业典礼,刘少爷更是春风得意,见陆盛来了之后坐他身边先喝了三杯,念叨着徐闻渡与沈照炎没什么空过来,巧妙地隐去裴云笙的事,转而笑着打趣陆盛道:“我听说你好事将近,什么时候空了给哥们介绍一下未来弟妹宋小姐?”

      陆盛看了他一眼,笑得高深莫测,“没有这事。”

      对这个回答刘少爷始料未及,主要他们的婚姻大事都有各自的规划,此前刘少爷听到陆盛要联姻的传闻,早就查了一番对方的家世,得知两家正在合作,并且对传闻都保持沉默时,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妥了,就差个时机公开而已,结果……陆盛竟然告诉他没这事?

      刘少爷试探着问:“不会吹了吧?”

      陆盛耸耸肩:“可能吧。”

      “嘿,怎么回事?之前传得有鼻子有眼,我还以为今年我得送一份大礼呢,结果又没这事了?”刘少爷顿了顿,又饱含深意笑道:“既然不是宋小姐,你还有没有别的人?”

      陆盛晃了晃玻璃杯,琥珀色的液体折射出剔透的光影,他抿下醇香回甘的酒,若无其事地笑着,“没有。”

      “一个都没有!陆盛,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清心寡欲了?”刘少爷忍不住大笑打趣,“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算了,”陆盛眯起眼,声音朦胧而轻缓,“最近没兴趣。”

      刘少爷大呼他无趣驳面子,借着话题又给陆盛灌了好几杯,而平日里一向以躲酒技术高超出名的陆盛,竟然也任由他敬酒,来者不拒,不多时就喝下一瓶多威士忌。

      哪怕是刘少爷再迟钝,此刻也看出陆盛今夜绝对不正常,哪敢再继续劝酒,让人换了些酒精度低些的酒水过来。

      刘少爷有些担心陆盛的异常,却没时间一直在陆盛身边坐着,毕竟今夜他可是主角,还有一堆的人等着他安排,而他一走,旁边的人便端着酒杯来和陆盛套近乎,陆盛慵懒得坐着,俊朗的眉目透露着疏离冷傲的漠然,旁人敬酒他便喝,可一句话也懒得多说,几趟下来,一些人也看出陆盛懒得搭理人,便识趣地坐在一旁不再多话。

      陆盛靠在沙发上,神色不再清明,他今晚喝的酒过于多了,忍不住享受起轻飘飘的恍然,眼中的世界也变得迷离虚幻,周围安静下来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

      酒意的朦胧中,陆盛眯着眼看向不远处坐在不远处的青年,他穿着奶白色的薄针织衫侧对着陆盛,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正低着头抿了一口酒,后颈绷出一条优美流畅的弧度,看上去脆弱地一折就断。

      陆盛的呼吸加重了少许。

      那个人像是注意到了陆盛炙热的视线,他稍稍抬起头,旁侧装饰的阴影遮掩了他一半的面庞,他不安又茫然的扫过了一圈,没发现视线的来源,又疑惑地低下头,能看到一小截尖尖的下巴。

      是他——

      被酒精占据的大脑都没有将这个“他”完整得具象得展现出来,陆盛就已经因此站起身。

      身旁人疑惑地呼唤着他,但陆盛充耳不闻,他步伐未乱只是身形微微晃动,陆盛走到这人面前,单手撑在他身后的靠背上。

      青年抬起头,露出俊秀的面庞,诧异地与陆盛对视,说了一声:“先生你是?”

      陆盛感觉周遭的灯光开始逐渐朦胧远去,眼前人的面孔也笼上一层淡淡的薄雾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到发尖的下巴,与被他注视时闪躲的眼眸。

      周边的人带着暧昧的笑,打趣般看着陆盛失态的行为。

      青年因为笑声而瑟缩地往后靠去,声音微颤道:“我应该不认识你,先生。”

      他在躲着自己。

      陆盛皱着眉发现了这一点,心下有些不满,“你怕什么?”

      “我、我没怕,”青年强撑着回答,他看出陆盛是喝多了,却不敢反抗,只能露出求救的目光望向带他过来的朋友,可朋友却耸耸肩,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陆盛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收回视线,轻声道:“笑一下。”

      “……”青年完全不敢动。

      陆盛有些急迫,他想不出来为什么眼前的裴云笙会一直皱着眉,用惧怕的目光盯着自己。

      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啊。

      每次在酒会中,裴云笙都是躲在这种偏僻的角落,眷恋而炙热的目光会跟随着他。

      陆盛每每不经意的行走,都能轻松地看到裴云笙自以为隐蔽的注视,若是与他对视,裴云笙要么快速移开视线,要么就怔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就会不知所措得对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陆盛回忆着略显模糊的笑容,在他不承认的时间中积累的思念几乎压倒了他剩余的思考能力,陆盛对着眼前的裴云笙露出艳丽靡色的笑容,近乎是哄骗似得口吻说道:“笑一下吧,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对我笑吗?”

      青年在陆盛的笑容中沉迷了数秒,而后回过神诚恳地小声说:“我是第一次见你啊。”

      但不妨碍他听话地露出了笑,温顺又痴迷。

      可陆盛却陡然冷了脸,他不愉道:“不对。”

      青年被他前后不一的脸色吓住,“什么不对。”

      陆盛强迫他抬起脸,用指尖比对着他唇角的位置,凑近了些,因为回忆而晃神:“再浅一点。”

      裴云笙的笑容,应该是慌张又强做镇定,还带着几分羞怯与不好意思。

      这张脸笑得不对。

      青年战战兢兢道:“我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我也不会那样笑,先生,你能放开我吗?”

      陆盛充耳不闻,或许说他根本不在乎青年到底要和他说什么,他只是想要再看到记忆中的笑容。

      青年更加慌张,他终于伸出手推搡着陆盛,而陆盛则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腕,温声道:“别乱动。”

      “听话,你再笑一下。”

      陆盛隐隐地闻到熟悉的香气,那是长久与书册相伴,沾染到身上的印刷的墨水的气味,裴云笙的身上就有这种香气,夜里他晚归时,裴云笙早已入睡,可陆盛躺在他的身边后,裴云笙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往他的方向靠近些,直到贴着陆盛的胳膊才会再度睡去,陆盛只要稍侧过脸就能闻到这种香气。

      “你最近又在看书啊……”陆盛嘴角的弧度再没有落下,他含糊着说完这句话后,猛然眼眶微热,在干涸的心底悄然发出一声微弱的碎裂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贫瘠中挣脱出来,一点点地向上生长。

      “青、不对,你不喜欢这个名字的,”陆盛自说自话地靠近,想要亲吻他思念了很久的人,回忆着久远记忆中老太太呼唤裴云笙的小名,准确无误地说道,“阿笙,这个名字才对。”

      “你去哪了,这么久都没回来,”陆盛轻声问着,夹杂着含糊的抱怨,陆盛说完后又有些懊恼,他不应该当着面抱怨,要是眼前人走了,他该去哪里找。

      在潜意识中,陆盛知道自己现在很难找到他,只好此刻再用些力抓住他,不能弄丢。

      可陆盛还觉得有些委屈,他想着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见过裴云笙了,久到他现在就想把这个人带回家里去,陆盛甚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的时候,伸出手就能搂住他。

      那种发自肺腑的安心与满足,陆盛在此时此刻又感受到了,他也在这份满足中醒悟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要并不是裴云笙在家里等着他,或者是他走到哪,裴云笙都看着他,他并不缺这种人,他缺的是——

      裴云笙这个人!

      在喝醉的时刻,在他的理智退去,身躯被本能所掌控,陆盛才明白心中埋藏地最深的渴求。

      “我——”陆盛边说边靠近他,“好想……”

      “先生?”青年发愣得唤着,眼睁睁看着陆盛离他越来越近,他一手还被对方扣住,看对方的动作也不难猜出陆盛想要干嘛,青年心一横,另一只手猛地往前一泼,将酒泼了陆盛一脸。

      香槟从陆盛的额头一路顺下流淌,陆盛的眉骨甚至被其中的一颗冰块砸中,冰冷刺骨。

      周遭的人惊呼着涌上,将已经怔住的陆盛扶起,甚至有人将青年重重拉扯令他站起身,气急败坏地开骂。

      可这一切仿佛与陆盛相隔遥远,他似是懵懂初醒,捂着左侧的眉骨茫然地看着一瞬间清晰的霓虹酒色,他抬起另一只手,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一条干燥松软的毛巾被递了过来,刘少爷急忙动手擦去陆盛脸上的香槟。

      陆盛前一刻才被满足感充斥的心脏再一次落空,空空如也的悬坠感令他几乎喘不上气,他伸出手推开毛巾,拽开领结才得以喘息。

      他急切地睁开眼,入目的全是璀璨灯火,一个个争相涌来充满着关切的面孔。

      陆盛扫过他们,却没有看到他最想见到的那张脸。

      裴云笙又不见了……

      不对,裴云笙根本没有回来过,他见到的人是自己的妄想。

      他松开手,目光落在人群外青年的身上,对方正被人痛骂着,一边无措茫然又慌张地道歉,他怯懦的视线扫过陆盛,又垂着头不敢出声。

      其实根本不像。

      陆盛想着,阿笙才不会乖乖站着听人痛骂,他除却在自己面前会因为羞涩而嘴笨,在他人面前从来都不留任何情面,冷面冷语,最会往人心尖上戳。

      若是换了裴云笙,此刻怕是会挑起眉,用波澜不惊的声音三言两句就能让对方败退。

      幻想着裴云笙说话时的神色,陆盛无意识地露出了笑容,却又在意识到一件事后僵住了脸。

      他的裴云笙不在,他没有回来……

      陆盛心口一窒,急促呼吸着才缓解了突如其来的心悸,他扶着额对着青年的方向说道,“够了,先做错的人是我。”

      青年面前的人愣在原地,他本是想在陆盛面前讨巧,可没成想陆盛先认了错道歉,一时间僵在原地支支吾吾。

      陆盛又对刘少爷说,“待会儿找个人送他回去。”

      刘少爷迟疑地打量着陆盛,他隐约觉得此刻的陆盛有点不一样,陆盛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低头认错?而且看上去好像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中遭受到了什么重创,整个人一瞬间颓然不振,不由忐忑关怀,“我安排下去,倒是你……没事吧?”

      不会是因为调情不成被泼酒就受这么大打击了?

      刘少爷嘀咕着。

      陆盛摇摇头,疲倦更甚,“有点累了,我先回去,改天再见。”

      刘少爷连连答应,陆盛今晚着实喝了不少,早些回去也省的出事,但他不放心让陆盛一个人走,扶着走到了门口送上车才安心。

      车上还坐着一个人,是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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