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月绽放》千葬樱

32、暧昧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跑到医务室，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最后还是零伸手推开了门。

　　“啊，来了，来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蓦地从不远处直直扑入零的怀中，“壹缕！”那满是兴奋的嗓音带着小女生无比的喜悦。
　　玛莉亚不满地嘟哝着嘴：“理事长这个大骗子，他不是就在这里么！”
　　“啊，那个是……”理事长擦了擦额头的汗，尴尬地抽着嘴角。
　　“呐呐，壹缕，那个人好过分哦！”玛莉亚扭回头扯住零的外套，撒娇似地摇晃，“他居然说闲大人被杀掉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所抱着的身体那不同寻常的僵硬，一个慌神就松了手，“不对……你……难道说……你是零君？！”
　　零微微错愕的瞳孔印证了玛莉亚的猜测。

　　绯樱闲事件之后，红·玛莉亚便陷入了昏迷，而零的弟弟壹缕也无声无息地失踪了。

　　“原来如此，闲大人和你见过面了吧……”玛莉亚颓然地坐到床沿，一脸哀伤地低喃，“那么她是真的死掉了呢……”
　　她叹了口气整理完自己的思绪后，面目平静地抬头说道：“闲大人带着壹缕出现在我面前拜托我……我就暂时把自己的身体当作‘器’借给了她。作为回报，闲大人让身体虚弱的我变得健康起来……其实我本来就和闲大人有血缘关系，就算不给我回报也没什么的……”说着便不由自主地又低下了头，“闲大人她，在诞生后不久就以保护的名义被隔离起来了，所以她从未触碰过任何爱情。说起那位闲大人所思念的却被零君的双亲收到指令后杀掉的人，他是第一个将爱情的其中一面展现给闲大人看的人……失去了那个男人，也迷失了自我，悲伤加上愤怒……”
　　玛莉亚突然激动起来，“零君！我觉得闲大人就算被你杀掉她也不后悔！”说完她的泪便再也止不住。
　　“玛莉亚同学……”优姬出声打算安慰她。
　　“好了，让她休息吧。”理事长拍了拍零和月的后背，“走吧。”

　　两人对望了一秒，像木偶一样僵硬地迈步。

　　“等一下，零。”玛莉亚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事实的真相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她的目光坚定，理事长也不好拂了她的意。
　　月微微扯了扯嘴角，推了零一把，“你进去吧。”
　　他那满是不解的瞳孔里映出一个不真实的自己，笑得那样脆弱不堪。
　　她低垂着头，掩上了门，“……去证实你心中的疑惑吧。”

　　至少你还能靠近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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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莉亚在父母的迎接下回了家。之后一连的几天都下着漫天大雪，气温骤降。
　　优姬这几天变得没什么精神。脑中一直会有虚像闪现，这使她十分困扰。最后还是零提议，本人亲自去协会寻找相关的资料，或许能有所发现。那纠结于心田的疑惑便能就此解开。

　　月想到了那张纸片上的地址，心内的好奇更是前所未有地迸发出来。一时也不愿考虑会不会存在被协会发现身份的可能性，凭着这份任性决定和理事长他们一同前往。

　　那日正逢大雪，厚实的大衣把整个人裹得紧紧，几乎都看不见脸。

　　“我说……你们几个是认真的吗？”黑主灰阎的心情可谓相当矛盾，“我是比较啰嗦啦，当真要这么做吗？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哦！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哦！”
　　“害怕的话就不会来了，理事长。”月回头笑道，“请别担心。”
　　“我最担心可是你啊……”黑主灰阎无奈地低叹了口气。

　　经过冗长的步行，一行人终于达到了目的地。
　　“到了。”零先行走在前头，推开了协会的大门，“优姬，这里就是吸血鬼猎人协会的本部。”
　　两人率先走了进去，月刚要迈步就被黑主灰阎从后面一把抓住。
　　“门上附有反弹吸血鬼的术式。”他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尼姬带了吗？”
　　月瞪着眼睛点了点头，“怎么做？”
　　“我不知道你的属性被封印了多少……”黑主灰阎用背抵着门倒退了几步，大门大敞，“不过……如果尼姬在身上的话应该没问题。”
　　她抿了抿嘴，心里微微有些紧张，犹豫了两秒后眼睛一闭往门内一踏。

　　没有任何异常。

　　月重重呼出一口气，轻轻拍着胸口笑起来，“没事没事。”
　　黑主灰阎也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转身把门带上。

　　协会里原本一片寂静。但自从他们出现在这里，悉悉索索的细语便从四方涌来，那些灼人的视线毫无顾忌地集中到他们身上。

　　“咦？”一个倚在石柱上的青年抱着胸语气不善地说道，“我记得入口应该设有反弹吸血鬼的术式才对啊……”
　　优姬顿时火冒三丈，气得浑身发抖。
　　“既然能够进来这里，想必就是【被豢养的】了……”那人笑起来，“啊啊，还真的有诶，这烙印……”
　　“那位大叔麻烦你等一下！”优姬直直瞪过去，气道，“堂堂一个大人欺负年轻人就那么开心吗？！”
　　青年挠了挠头，“啊，你这小鬼头就是他的主人咯，真的不要紧吗……”
　　“这里是怎么搞的……”优姬握着拳小声嘀咕，“比夜间部的人还要过分诶……”
　　“噗。”
　　“喂！零你笑什么啊！”

　　“那个……你们不要到处找茬啊……”可惜黑主灰阎的话永远都是被当作耳旁风的。

　　月忽然皱起眉，警惕地盯向某个方向。

　　“到此为止吧。”来人收起手中的折扇，“很显然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在吸血鬼猎人中优秀的锥生家族出生又拥有吸血鬼能力，今后会成为更值得我们信赖的伙伴哟。”

　　那名原本执词不满的青年微微鞠躬，“真是抱歉呐协会长……一不小心就……”他犹豫了一会儿嗫嚅道，“可说到底他也还是吸……”
　　“多嘴。”协会长直接用扇子轻敲了下青年的头，“快干你的活去。”
　　他满含笑意地转过头准备与黑主灰阎打个招呼，没想到他身边还有个人。
　　有些诧异，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协会长沉默了半晌，立刻从脑海中抽出了有关的信息，“你是……夜刈的……”
　　“初次见面，夜刈月。”她回答得十分从容。
　　“夜刈也当了个好父亲呢。”协会长掩嘴笑道，“那么，今天各位到此时有何贵干呢？”他眼神一转，“零，你长大了呢。”
　　零那一副恭敬的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
　　“许久未问候您了。”
　　“呵呵，那这位就是你的那个了？”协会长指了指优姬，说的十分隐晦。
　　“诶？”
　　“我们今天来只是想看看十年前的报告书。”零面无表情地打断协会长的探究眼神。
　　“零你好冷淡哦。”协会长小声地抱怨着，“我说黑主君啊，你的教育方针是不是有点问题……”
　　黑主灰阎打着哈哈道：“要是不想带我们去的话那就请回吧。”
　　协会长盯了他一会儿，最后妥协地耸了耸肩，“好啦好啦，那好歹也算是非公开的报告书嘛……不过看在我和黑主君的交情上，就特别给你们看看好了。”

　　到了资料室之后，他们开始翻找十年前的记录。零被协会长叫去了一边，月则和理事长、优姬一起整理出十年前的报告书。厚厚一摞，最终都要优姬一一确认。
　　月在找书的间隙也留意着更早时候的事件。照理说，自己当时肯定是被卷入了什么事件才会被人消去记忆，可为何到处都找不到关于失踪纯血种的记录？
　　她烦躁地揉了揉刘海，眉毛也因失望而扭作一团。
　　宴会后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如果知道事实的真相，那么那个地方就非去不可了。

　　“啊……”

　　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忽然听到一声极其短促的尖叫。

　　“怎么……了？”她回过头也是吓了一跳。
　　优姬手中的报告书平摊着掉到了地上，内页迅速燃烧起来，很快那一页便化为了灰烬。
　　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怎么了优姬？”
　　“零……”优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正打算看看的，突然……十年前的冬天的那一页就……”
　　偶然间觉得零的气场很不对劲，月不动声色地侧头打量着零的脸色。

　　果然……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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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学园的路上，没有人再提起刚才的事。优姬和零看起来都很抑郁，月也自有心事显得心神恍惚。黑主灰阎自知对于孩子们的事无能为力也插不了手。总之，回程远没有来时的紧张与期待感。

　　正值假期，夜间也没有巡逻的工作。
　　零仰面倒在床上，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或者说是盯着一片空洞的黑暗出神。房间没有开灯，窗帘也掩着，室内几乎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
　　“叩叩。”
　　“门没锁……”从声音不难听出说话者那极度严重的疲惫。飘出的话语像是一圈一圈回荡在空中漫无目的的烟。
　　她轻轻地推开门，伸手摸索了半天也没碰到吊灯的开关。
　　“这里的构造怎么和我们那里的不一样。”她低声抱怨着，顺着微弱的光线走到窗台前，伸手半拉起窗帘。室内顿时洒进一片清辉，在窗上装尸体的某人不太乐意地抬手遮了眼睛。
　　“这里可是男生寝室。”
　　月拍了拍手，随意打量着这略显空旷的房间，“我知道，我走的是正门。”
　　“……”
　　“呐，零。”月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么？是不是协会长对你说了些什么？”
　　零挪开了手，眸子晶亮却笑得惨淡，“不过是一些官派的话。”
　　月挣扎了会儿措辞，“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协会长给我的印象真的不太好。”
　　“我讨厌他。”这人却说得干脆利落。
　　听的人忍不住嘴边带了笑意，担心也散了大半。
　　“还这么敢说，看来的确是没什么事。”月伸手去揉他的银发，像是奖励一个孩子一般，她满足地笑了起来。不过倒还是存了私心，那手感松软的头发揉着格外舒心。

　　零怔怔地望着她。

　　逆着光的银眸像个深潭，眼里的星光好比一道有吸力的裂缝，越是停留越是无法移开目光。
　　此刻的笑颜也仿佛有种魔力。

　　被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就算再怎么迟钝也有些慌了神。
　　她瞥开了视线，正打算抽回手时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力气不大却难以挣脱。

　　他慢慢凑了过来，紫色的眸子愈发深邃，最后在鼻息可闻的地方停下，却依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月的脸上立刻绯红一片。

　　“一个人别随便在深夜跑出来哦，奥罗拉公主。”

　　碎发挠得她鼻尖发痒，可她不得不忍住笑意，不然就正中他下怀。
　　零的坏心眼总能让她失态。月气不过，又碍于这极近的距离，只得断断续续地低哝着：“这是……要我装死么……王子殿下。”
　　这番话一出，始作俑者突然诧异地睁大了眼，随即窝在她的脖颈里笑个不停。

　　“你这是犯规啊。”

　　“谁叫你使坏。”月翻了个白眼以示抗议，但想起自己刚才的窘态还是很不好意思地嘟起了嘴。

　　屋内再次归于安静，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反倒清晰了起来。
　　“零？”
　　“别说话。”他的声音都有微弱的颤抖。
　　她能感觉得到喷在耳边那滚烫的鼻息以及他手心炙热的温度。
　　“你要是忍不住就咬吧。”反正她早就做好了觉悟。
　　零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把她拥入怀中。

　　“……还行。”他说。

　　“逞强。”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地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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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知道此刻的自己站在充满荆棘的道路上，沾满了鲜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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