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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第十七章

      赵成周回到赵家,先没有去找父亲赵永丰,因为他知晓找父亲谈这件事情并不容易,所以他先去找了自己的祖母于氏。

      他向于氏将前因后果一一说来,一开始于氏还有些踌躇,不过她也知晓季宣宁恶名在外,如果能换个乖巧顺心的媳妇儿,自然是好的。

      然后等到晚饭的时候,他放下碗筷,在一桌人讶异的目光中,跪到了地上:“父亲,儿子有事想说。”

      赵永丰惊讶看着他:“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跪着做什么?”

      赵成周深吸了一口气:“儿子想同季家大姑娘退亲。”

      赵永丰一惊,端着碗筷的手顿住,然后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神情责备地看着赵成周。

      作为父亲,他对于儿子不满意未婚妻这件事也是知晓的,可是少年人的想法哪里有个准,赵家和季家联姻是件喜事,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退就退。

      “胡闹!这婚约是你祖父定下的,由不得你!”赵永丰语气中带着怒意。

      赵成周脊背挺得笔直:“父亲,季家大姑娘这些年在外声名狼藉您不是不知道,咱们家非得娶一个这样的儿媳不是等着人家笑话吗?现在外头怎么嘲弄平阳侯府的,以后就会怎么嘲弄咱们家。从祖父辈积累下来的名声,您愿意看着它败在那季家大姑娘手上?”

      赵成周的母亲白氏也对这个未来儿媳微词颇多,又看不得儿子被责骂,道:“老爷,那季家大姑娘确实不是良配,对待人也太没礼数了些。”

      赵永丰一瞪白氏:“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些什么!季家大姑娘的舅家可姓傅,就算性子顽劣了一些,嫁了人的姑娘总会收敛的,现在上门去退亲,咱们赵家在京里还怎么混了?”

      白氏被说的哑口无言:“这……”

      “好了。”坐在上位的于氏淡淡地开口,“咱们赵家和季家是早就定下来的婚约,当年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与季家太爷是至交,这也是为了维护两家情谊订下的,现在要改,当然不妥。”

      赵成周一听祖母这话,就有些急了,于氏丢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又道:“可是当初只说了订下婚约,却并没有指明是谁和谁的婚约,这季家大姑娘声名狼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嫁过来的确不妥。”

      赵永丰皱了皱眉:“母亲,您怎么也这么说……”

      于氏叹了口气道:“永丰啊,你没接触过那季家大姑娘自然是不知道,实在是顽劣不堪啊,前儿在街上与两位姑娘起争执,还被关皇子瞧见那事情你没听说吗?”

      赵永丰道:“儿子听说了,不过这事情早就澄清了,是季家大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姑娘家能做的事情?”于氏拍了一下桌子,“我看,就算嫁过来了,也难以管教。”

      赵永丰无奈地摇头:“那母亲有什么高见?”

      于氏道:“我看着婚约也用不着作废,只不过这人得换一换,我看那季家二姑娘还不错。”

      “母亲,母亲糊涂!那季家二姑娘能和大姑娘相提并论吗?一个背靠傅家,一个娘亲出身低微,孰轻孰重,母亲怎么会这么选?”赵永丰有些动气。

      赵成周此时硬着头皮道:“爹,您有所不知,傅家早就已经不过问这个外甥女了,爹又何必在意他们家。”

      赵永丰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屋子的人都带着请求的神色,他摇了摇头,怒甩了下袖子,气冲冲地走了。

      赵成周跪在地上看了看父亲的背景,又看了看于氏:“祖母……这……”

      于氏端起茶喝了一口,扬了扬眉:“如你所愿了。”

      赵成周回过神来,顿时喜上眉梢。

      他明天就去季家退亲!

      ——————

      那酒楼又有了转机,据说换了新的东家,又有了转让的意思。季宣宁收到消息之后,便同李管事去见那人。

      约的地方在一个茶楼,这地方清净雅致。到了地方,季宣宁才发现雅间里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他举止优雅地坐着,一袭紫色的锦衣,明明还不到炎热的季节,手中拿着一柄扇子轻轻扇着,很有些风雅不羁的样子。他见季宣宁来了,目光一转,让人捉摸不透的眸子由上往下扫了她一眼,脸上八面无风,还隐隐带着一分笑意。

      和预想中的倒是有些不一样。她还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债主头子,身后站着一字排开的亲随,或者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中年男子。

      似乎看出她的讶异,男子展眉一笑:“季姑娘看到我似乎很意外?”

      季宣宁犹疑了一下,答道:“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公子真是年少有为,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在下骆南涧,算不上年少有为,只是家里钱比较多,由着我折腾罢了。”骆南涧眯眼笑道。

      季宣宁眉毛动了动,看来是位家里有矿的大少爷,难怪了。

      “季姑娘一个闺阁小姐,怎么想起来买一座酒楼,这酒楼经营起来可不容易呀。”骆南涧收起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碰着掌心,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打量着季宣宁,眸光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探究。

      季宣宁沉着应对,优雅笑道:“如何经营不得?虽然比不上骆公子活得洒脱,但有个依仗自然还是好的,这酒楼算是钱生钱的生意,谁会嫌自己手里钱多呢?”

      骆南涧轻轻挑了眉,停下了手里的小动作:“季姑娘应该也是贵族小姐,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这姑娘家,在家时有父母隐蔽,嫁人了有夫家,自己动手,岂不是太麻烦。”

      季宣宁轻笑了一声:“骆公子不知道,只有抓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吗?”

      骆南涧一怔,觉得一个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人讶异,又很有道理。他愣愣地道:“季姑娘看得倒是明白。”

      季宣宁不和他废话,直接示意李管事将银子拿出来:“这里是两千两,骆公子且查点查点。”

      骆南涧也不推辞,清点了一遍,又道:“听说季姑娘是和别人合伙做生意?”

      季宣宁点了点头:“不错。”

      她耸了耸肩,又道:“我一个人拿不出这么多,刚好有朋友有意。”

      骆南涧顿了顿道:“这和朋友合伙做生意可是有风险的,季姑娘了解你那位朋友吗?”

      季宣宁淡淡地道:“这就不劳骆公子费心了,既然是我认定的朋友,自然是信任的。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想听听骆公子怎么说。”

      骆南涧点点头:“季姑娘问就是了,我一定回答。”

      “骆公子既然刚从别人手里将这酒楼买过来,怎么转手就卖了?而且还是原价。”季宣宁的目光直视他的眼睛。

      骆南涧被她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下意识闪躲了一下,笑了笑,很有些老谋深算的样子:“原是别人还账拿来抵的,可是我不喜经营酒楼,都是油烟味,我可闻不得。”说着,他还抬起手略有些夸张在鼻端扇了扇。

      季宣宁犹疑了一下,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她只想将酒楼的房契拿到手而已,对于旁人的事情,她没那么大的兴趣。

      骆南涧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闭了嘴。

      “那好吧,这里是这酒楼的房契,季姑娘收好。”骆南涧从怀里将房契拿出来,递到季宣宁的手里。

      季宣宁扬了扬地契:“明天我就会让人过来了,骆公子有什么想收拾的,今天便收拾好吧。”

      骆南涧无奈地点了点头。

      季宣宁走后,骆南涧起身拉开雅间中的屏风,露出屏风后面那人一张令光华失色的脸来。晏迟身上仍然披着鹤氅,脸色还苍白着。他抬起头来,脸上没什么表情,骆南涧也捉摸不透这位爷心里这会儿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世子,这位季姑娘可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呐。”他又“唰”得一声拉开扇子,骚包地扇了两下,“方才我可是差点漏了馅了。”

      晏迟抬眸看了他一眼:“应当无妨,她自然是聪明的,但是对你的事情恐怕没什么兴趣。”

      骆南涧摸了摸鼻子,啧啧了两声,又道:“您这大费周章地把出高价把酒楼收过来,就是为了亏本转给季姑娘?这季姑娘还是和关皇子合伙,您就不担心?”

      晏迟一双淡漠深邃的眸子了渐渐起了波澜,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他敢起心思,当我是死人么。”

      骆南涧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的神色,正色道:“我这也是担心您给他人做了嫁衣裳,不过这回您竟然是动了真格的,这有些……不太像您。”

      晏迟眸光流转了一下:“哪里不像了?”

      “您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应该过于沉溺于这些无关紧要的儿女情长。”

      晏迟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她不是。”

      “什么?”骆南涧疑惑了一下。

      “她不是无关紧要。”晏迟眸子低垂,不知在想什么,两手交叠在一起,一头顺长的墨发垂在脑后并没有束起,露出格外好看的额头。

      雅间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淡淡的兰草香气,清冽而柔和。

      不知怎么的,就安抚了他的情绪。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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