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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暗箱操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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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还真能无视我的存在啊!”关冢晏依在射击房门外,神色复杂地看着屋内握枪紧挨在一起的那两个身影,突然有种“自己是个透明人”的错觉。按理说以关邱两家的世交关系,如他这种能够自由出入麒麟堂的座上宾也该是受到主人热情款待的那类人,可现实却偏偏相反,每回他厚着脸皮主动上门来找邱家这姐弟俩“联络感情”之时,皆是一幕幕不招待见的冷情场面,这姐弟俩天生性子冷他是再清楚不过得了,当然也不指望他们在有生之年里摆出些许正常人类才会有的“温情”来,更可悲的是邱烨夏这个冷心冷肺、目中无人、万年冰山不化的臭小子不管是不是对他数次的搭救有所感恩,都不忘在关键时候给他捅个天大的窟窿,让他生意越发难做。这眼下为了弥补他之前搞出来的那些事端,他可是忙了整整好些日子,今天总算抽出个空来提点提点这臭小子,却吐血地发现人家根本没把“之前的错误”当一回事,居然和自己身边的这个新任保镖玩起了“技能培训的游戏”,那是何等“散漫惬意”!
雷瑞弥闻声从邱烨夏的臂侧偷瞄了门口一眼,心想,这人的演技果真了得!碍眼地杵了半天还不忘佯装“苦大仇深,被怠慢”的样子,怕是早就拆穿了前阵子拿他档QIANG的戏码。难怪麒麟这小子在他面前从不放松警惕。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也能让你分心?难怪你的QIANG法这么烂!”看着射出去的子弹再一次偏离了原本的轨道,邱烨夏叹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便放弃了对这个“十八般武艺样样不通的三脚猫保镖”的教学。
“邱小弟,就说你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因材施教嘛!就你那BT SHA手的训练方式,我一良民当然学不会咯!你就不能教我点普通的QIANG法吗?”努力避开迎面而来的暗器,雷瑞弥皱着眉头拔下贴在两侧太阳穴上的感应贴片,把枪放回卡槽之中。子弹从QIANG管里TUO身,直击目标,这个谁都知道,偏偏麒麟堂的训练靶子和其他地方都不太一样,无论尝试多少次,都会染上了一片刺目的XING红,耳边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声。在这种人间地狱般的模拟场景下,若是不打中靶心,便有利器不断攻击,可要是正中靶心了,就仿佛把面前活生生的REN命全部送进屠ZAI场的恶劣感觉,这种画面和拟声实在讨厌透了,训练的过程中总是伴着一股寒意由脚底心直达四肢,雷瑞弥甚至可以经由握QIANG的手,清楚地感受到每一个毛细孔中都充塞着邱烨夏冰冷的气息。一种死亡的气味让她的心顿时凉到谷底,她只得僵着手指机械地扣动着扳机,脑子里全然没有一丝情愿的情绪。
“世上一切的武器都是为了嗜XUE而生,弹发必置对方于SI地,绝不留任何空隙。让SHA气蓄到最深处,如同深到骨髓里的YU望一般,沉下心来,你的眼里除了靶心以外,便再无其他。你倘若不想成为别人的活靶,自然不会在意周围的一切干扰因素。”邱烨夏以为手把手地指导雷瑞弥开QIANG的动作,在她背后助她进入状态,聪明如她,训练了这些天总该有些长进的,却不想,他的这位“榆木徒弟”除了更加排斥练QIANG之外,枪法竟丝毫没有任何精进,简直“不开窍”到让他目瞪口呆的地步。如果让外界知道他的这个“贴身保镖”在身手上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话,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一点都不把门口的贵客当一回事,两人兀自开始吵了起来。
“我说邱小弟,你上辈子是什么投胎的?铁锤?要说我家师傅磨了我这么多年都没能把我塑造成一柄像样的刀具,你倒也不客气,上来不问材质特性就死命地捶。明知我天生就不是当GUI子手的料,硬捶我也变不出一把好剑来,还要掩耳盗铃!我劝你还是别自砸招牌了,打铁实在不适合你!”雷瑞弥心里不舒坦,嘴上却还是要占便宜的。
“送上门来的铁块要求到不少,明明自己是块废铁,还怪打造的人没本事!”邱烨夏不带同情心地嗤笑着她刚才的狼狈。
“你——当然——太有本事了!哼!本铁块现在生锈要去保养了,明天不练了。”情绪仍然很低落的“蹩脚学生”说着就气呼呼地逃课去也。
一直把这出戏从头看到尾的关冢晏啧啧称奇地盯着前方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当下暗暗感慨道,“这女人当真了不得,能让向来‘不像孩子’的邱小子如此‘幼稚’地与人拌嘴,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惊呆下巴的奇景了!”
“之前我还不信,传闻居然是真的!”直到雷瑞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关冢晏才摇摇头,深沉地开口道。
“哼!”邱烨夏不搭理他的八卦,帅气地转头疾步走开。
“喂喂喂!你小子等等我啊!还真够见SE忘义的,你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浑话?我怎么就成了不相干的人了?”见邱烨夏根本无意与他对话,又不满之前的评论,关冢晏还是扯了下脸皮,P颠P颠地跟了过去。
“该找谁找谁去,别来烦我!”邱烨夏有意拉开距离,越走越快。
“我这回可是特意为你而来的。”关冢晏也明白自己不招邱烨夏的喜欢,只能加快脚步跟着他,试图拉近两人之间的攀谈距离。
“别说你改变主意想娶我了。”邱烨夏突然毫无预警地停下脚步,冷笑看了他一眼。
“咳咳——你——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我干嘛跟自己过不去,有个美人不娶,要来娶你?”关冢晏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不过,好在身经百战的他面对这种程度的调侃立马就稳下了情绪。
“那你就是来讨骂的。”邱烨夏不留情面,非常直接地损他。
“我说你大少爷还真难伺候,我让棠来给你传话,你动不动就喊打喊SHA的,如今我自个儿屈尊来了,你还是没个好脸色,你大少爷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做人情世故?当然如果你不老是找麻烦,捅破天花板,谁都省心!偏偏你瞧瞧你,哪有半点安份的因子?”关冢晏叹着气,猛晃动着脑袋,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所以,你还是来讨骂了?”邱烨夏无所谓地挑挑眉。
“本来是你的家务事,我也不便多插手,不过,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把那小妮子也弄在身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就凭她和欧米拉的关系,你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事吗?”
“管那么宽,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邱烨夏又是一阵冷笑,一张没感情的娃娃脸上摆明了写着四个大字——少管闲事。
“我且不说她来此的目的,光她的身份,你不防备着点,将来迟早要后悔的。”若不是今天看到他俩在射击房里练枪,关冢晏也不会发现邱烨夏对雷瑞弥的感情并不普通,也许连他自己都尚未意识到这个他视作“猎物”的丫头已经在他心目中扎下了一个很特别的位置,这个位置何其危险,没人能预料得到,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于所有的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她是个非常好用的工具,何来的后悔?”邱烨夏答地顺畅,仿佛完全没有听进关冢晏的劝告。
“即使没有她,多花点时间,你一个人也能做到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真的那么需要她?”关冢晏暗下神色道。
“我没有义务要回答你的问题。你又凭什么来质疑我?”作为一个把心思藏得很深的SHA手,邱烨夏自是不愿与眼前这人交恶抑或亲近。关冢晏是他的助力和臂膀没错,可是在一个SHA手的心中又怎会有真正的挚友?更别说让人知晓他心中的算盘。
“好,那我暂且就不问了。不过,你要清楚,我们都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单飞不了,你到时候可别让我们失望,要知道你若损害了大家的利益,没有人会一直纵容你下去。”关冢晏见劝说无效,便也不再多说。他也明白邱烨夏偏爱玩HUO上SHEN,这火倘若控制住了,倒也不怕他闹,但要是有个万一,将来烧着的还指不定会是谁,他为此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毕竟谁又能真正了解一个毫无感情、杀人如麻之人的想法,这种人不能控制,自当防范于未然。
“你放心!他想要的人TOU,我一定给他送上!一个都不会少!”邱烨夏看透人心似地瞟了关冢晏一眼后便再也不理他,自管自地走了。雷瑞弥对他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没错,正因为他们互为镜像,所以,才能看透彼此的心思,雷瑞弥畏他,正是比别人都看得明白。可那些自以为能够控制得了他的人呢?终究是贪心地对他抱有一丝希望,还是愚蠢地不知毁灭已经到来?人啊!永远都是那么自以为是的动物,尤其是那些站在权力的巅峰的家伙们,以为掌握了一时之势便盲目地看不见深渊离自己有多近!
对于私下的这场危险交易,大家在面子上绝口不提,邱烨夏策划执行,雷瑞弥从旁协助,而邱烨宫则是装聋作哑,全不过问。精准的捕SHA计划将幕僚名单上的人员逐一剔除,无一幸免,周详的布局完全不似一种临时起意,到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SHA。背负着十字架,抑或被人强行拉下地狱,无论这场肃清需要流多少鲜XUE,搭上多少人命,雷瑞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顺水行舟,仔细合计,因为那根悬在她与邱烨夏两人之间的脆弱线绳究竟何时会敏感地扯断,是她自己也说不好的。她帮人做事向来只求利益,可是,这一本无利的买卖却是她当下唯一的救命稻草,听来似乎有些可笑,而最要命的就是,她居然觉得半点都笑不出来。
“关大当家走了?”从资料室一路跟着邱烨夏走来,雷瑞弥的嘴巴可一分钟都没停下来过。
“怎么?你还有心思打他的主意?”邱烨夏不自觉地冷哼了一声。
“我对他倒是没啥兴趣,只是觉得你们姐弟俩每回都不给人好脸色看,他居然还来得如此勤快,这忍性真是非同寻常啊!连我的脸皮都及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晏是紫珀的未婚夫。”邱烨夏用不带感情色彩的声调说出了一条劲爆消息。
“这个不是愚人节的玩笑话吧?”雷瑞弥的好奇心被瞬间吊了起来,想她靠MAI情报赚了这么多年的钱,即便不想打听别人的隐私,也难免了解个七八分,但对于邱家这姐弟俩,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旧闻”存在,而且还是这么关键的一个信息,实在是有些对不住她“金牌情报小TOU”的称号。
“他们的婚约是父亲在世时就定下的,不过,并未来得及达成XUE誓,所以,除了我们两家的人之外,外人并不知晓。”
“没有XUE誓?也就是说,亦可自由选择,这定不定婚还是两说?我看副堂主并不喜欢他吧!”雷瑞弥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故事,却是知道邱家的人历来皆是以世交之间缔结联姻的方式来繁衍子嗣的。因为麒麟堂本身的煞气过重,邱家人又几乎没有长寿的,所以,当达成正式的婚约之后,为防对方反悔,便会要求迎娶或下嫁之人立下XUE誓,以此作为牵制。倘若双方都无意继续履行婚约,这XUE誓也是要伴随一生的。至于将来各自婚嫁,是否会有影响,这个倒是从未有人考证过,毕竟这历代的麒麟家族都还没有出过一个打破血誓的人。
“紫珀是个不问喜怒的性子。她喜不喜欢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看重关家这个后盾,只要是对麒麟堂有益的,她都不会简单放弃这层关系,即便不喜欢,她也不会主动退婚。而晏——”
“他自然是更不会主动要求解除婚约的!不过嘛,他也没想要给自己弄上那个XUE誓。”雷瑞弥洞悉道。
“我不是说了嘛,他很是狡猾。”邱烨夏冷冷一笑。
“那你呢?你爹没给你也指一个女娃娃?这不公平啊!”雷瑞弥八卦道。
“比起关心这个,你是不是更该担心点其他什么?”邱烨夏不理会她的八婆,提醒她道。
“什么?”雷瑞弥死到临头了还跟没事人一样。
“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补偿?不是工资都被你扣光了吗?”
“你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邱烨夏明显感到自从上次的交易之后,这女人面对他时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所顾忌了,一副豁出去不要命的厚脸皮。
“我这叫千锤百炼!你也别拿什么来吓唬我,如今,除了你这里,我还真不想躲别处去了。反正我们的合约期还没结束,你就看在我还算机灵的份上,干脆和我续个长约吧!”正如邱烨夏先前说的,对于他而言,多SHA一个或者少SHA一个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如此时局下,既然要搅合当然是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你这是在求我收留你吗?”邱烨夏闻言不经意地扯出一抹笑意。
“我这是在向你提出合理要求。撇开我的身手不谈,这普天之下,你难道还找得出一个比我更有用的保镖来吗?”
“有用?练了一个月的QIANG法,还是烂到不能看,遇到危险的时候还得靠我来救你,你管这个叫‘有用’?”邱烨夏对此不屑一顾。
“邱小弟!你就不要那么斤斤计较了嘛!有损你大当家的形象。相信我,在那些老头没SI之前,你还用得上我的。所以,你就尽量让我活得长久些,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哈哈。”雷瑞弥毫不避讳地勾上邱烨夏的肩膀。
“就算我取了米西奈斯的命,你也还能像现在这般嬉笑?”邱烨夏由着她放肆,阴诡地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
“就算你想要全世界人民的命,我还能阻止你不成?邱小弟!你不傻。我们来分析下这个得失利弊。从经济学上来说,你这风险投资太不牢靠,且不说你那金主愿意付多少钱来买欧勒大叔的脑袋,他有没有命把钱付给你也是个不定因素。SI一个大叔不打紧,不过,生意终归是生意,为了一桩让你血本无归的买卖就贸然投入人力,有违你这么聪明的脑袋。再者,不是我要替他大叔吹捧,虽然他没你那么聪明,比我更是差远了,但是,在九盟的势力范围内三分之二的黑手DANG中有他的死忠部下,我们撇开你的能力不谈,如果你真SHA了他,你的后续问题可就大条了。先不说你得浪费手下多少的精英去对付这欧洲最大的黑BANG,就算你最终赢了,也不过是劳命伤财,没有半点效率可言。为了证明你的能力而拼上所有的家当去SHA他,根本没有那个必要。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大叔远没有你想象中来得那么有价值。”雷瑞弥借着说服邱烨夏的机会还不忘狠狠地把欧米拉给踩了一通。
“你果然是在意他!”
“你真想知道还是随口问问?我得掂量着给你答案。”雷瑞弥半真半假地回答。
“以米西奈斯的惯常个性,不为自己所用的人一定不会留下活口,你不仅是个例外,还是他一直以来处处袒护的对象。说实话,假如你对他没有承诺过什么,我不认为他会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妥协。我知道九盟中想你死的不在少数,他要保你,不是光靠一两句话就可以轻松摆平的。之前我也听闻他为你得罪了不少黑DAO上的人,说到底想换取你的忠心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地难,对吗?”某种程度上来说,邱烨夏似乎总能看透雷瑞弥所处的状态。
“你要想听我说实话的话,没错,我的确有答应过他某些事情。我不想成为他的手下,这话不假,但是,也并不像你说地那样有多少忠诚度给他。我是从黑街走出来的孩子,不懂得什么叫做忠心。为生存而活,所以,我可以无所顾忌。欧勒大叔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他不能改变我,不管他接不接受这个事实,他都不可能完全左右我的人生。我和他的关系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地复杂,他让我替他做的,我能做便也做了,不能做,我会想个折中的法子,他大叔那么难缠,我倒是想逃得远远的,就怕适得其反。”欧勒对她有占有YU,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那个大叔站在权势头上久了,每每看到入他眼的“好东西”就非要得到不可,这是他的坏毛病之一。他当初能救她一命就是看准了她能为他所用,只是没想到她会将计就计,逼得自己在意大利待不下去,以至于让九盟容不下她。
“倘若有人非要他SI的话,你还能说你不忠于他吗?”
“轻易就SI掉的人在我眼里没有任何的价值。我能做的只是为活着的人。假设真有那么一天,你放心,我也不会为他大叔大张旗鼓地报仇。”
“是这样吗?”邱烨夏怀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雷瑞弥的脸面。
“不然你以为呢?”雷瑞弥狡猾地避开他的视线,没有给他正面的回答。
“谅你想为他复仇,也没有那个机会!”
“邱小弟,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这么大叔气质?”雷瑞弥又不怕死地把另一只手臂环到邱烨夏的脖子上。
“你要是哑巴的话,会活得更久些。”邱烨夏嫌弃地拨开她的手,最后给她下了个注解。
卡森死后的几个月内,外界的恐慌依旧持续着,民众对这一事态的关注热度并没有因为欧联政府的公开澄清而退去多少,欧洲各大派系之间明争暗斗牵扯上了利益集团的趁机抢/夺,短时间内谁也无法轻易盘活这个死局。即便有人抱着权衡与考量的心态站在了自认为对的一边,也不过是在被动地等待一个预测不了的结果。当然身为平民百姓的绝大多数人就更是身不由己了,往往只得被动无奈地等着惊涛骇浪沉积之后的满目疮痍。
雷瑞弥很是清楚继中土之后,欧洲和美洲的黑BANG也将会有大动作的换XUE和震荡,而黑DAO频频的大动作必然也会影响到欧洲各王族以及联邦盟国对战事的态度,白道的各大政要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尤其是那些早就预谋多时想借机起事的野心家们。她了解那个人,所以,邱烨夏的意图才会叫她如此细思极恐。
雷瑞弥这边看得透彻,同样的,对危险事态拥有灵敏嗅觉的上官夙也在被变相圈禁的这段日子里察觉到了什么,这不,又找了个日黑风高的晚上,把那个欺上瞒下、毫无敬业精神的“骗子搭档”给揪了出来。
“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是来给他打工的雇员了?还有没有半点合作的态度?”不是上官夙故意找茬,实在是这个老头雇来帮他的“临时工”太过散漫偷懒,来了麒麟堂个把月,整日在邱烨夏面前“摇尾乞怜”,半点也不像个“间谍”的样子?每次都是他急得上头,她到跟没事人一样自在。别说情报了,现在连个话都不给他传,不务正业地紧。
“上官老兄,我说你和欧勒大叔是不是亲戚啊?”雷瑞弥蹙眉冒出一句语不搭题的话来,眼睛却半点不看眼前的人,而是一味地扫视着周围,试图寻个可以躺躺的地方,心里一边暗咒着上官夙忒会找接头的地点了,偌大个麒麟堂,他居然偏偏把她拉来这个连个长椅都没有的偏隅花园,别说躺了,都找不出半块可以安坐的石凳,存心想累死她啊!于是,她只得懒骨头地找个棵枯树凑合着依依。
“什么意思?”上官夙不明所以,总觉得每次和这个女人谈话都很死伤脑细胞,不单单是因为她比较难缠,更要/命的是她的思维实在过于跳TUO,总是能分分钟把他带进沟里。
“半夜都不爱睡觉,就喜欢抓人来谈话啊!不是亲戚怎么这么像?”雷瑞弥嗤笑道。
“你若配合,还需要我来抓你吗?你回答我,他是不是要动幕僚团?”上官夙到底是上官夙,这个白狮队长的头衔到并非浪得虚名,虽然天天被“软禁”在犄角旮旯里,到还是敏锐地看出了些端倪。
“既然你都猜到了,还有必要问我吗?”雷瑞弥心里好笑,对于一个极度不安分的“傀儡”,想要摆脱桎梏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至于那些碍手碍脚的人,SHA不SHA不过是迟早的问题。邱烨夏如今有了更大的目标,自是不用再遮遮掩掩。
“雷瑞弥,我本以为你虽然无甚是非观念,但遇事却还是有些底限的,看来是我看错了你。”上官夙的失望并非因为指着人人向善,他从第一天碰见雷瑞弥就知道这女人是个什么德行,所以,不会对她有那种过高的期盼。他清楚喜欢抑或讨厌都会带着每个人的偏执倾向性,他亦不例外。他不会伪善地去否认“他讨厌雷瑞弥这类人”,可每每看到她无法无天,却活得比任何人都更为潇洒豁达,他就气打一处来,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觉得她十恶不赦。
“那你是要叫布雷尔老头过来申请退货吗?”雷瑞弥在月光下展露出一贯叫人恨得牙痒痒的笑脸来,
“你知道的,对我来说,为不相干的人费那心思着实不是我的作风。况且,我来是给你打掩护的,又不是来帮你主持正义的。”
“你当他的帮凶也是为了给我打掩护?”怎么从这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就那么颠倒黑白呢?
“我说上官大队长,你现在还有闲情去管幕僚团的人是不是无辜吗?眼下的局势你比我更清楚,已经不是除掉一个麒麟就能高枕无忧的了。你执着于他无非是因为他SHA了卡森,威胁到有些人的性命,但是,这场一触即发的战役已经把黑白两道的当权者都扯了进来,你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尽量避免事态继续恶化下去,从而防止大规模的BAO乱吗?”
“这个不用你来教我!我自然是清楚目前的局势不容乐观。少一个麒麟堂或许不能阻止战争,但是,多一个麒麟堂插手,那就另当别论了。佛瑞兹对麒麟的态度在秘鲁你也看到了,这其中的危害性你可明白?倘若现在任由他铺平道路,将来必成大患!我不说动摇国本,但起码死在他手里的人会以次方数成倍递增,这样的危险人物,一旦没了禁锢和牵制,你可知后果?”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某些人而血流成河,即便有部分的被害者也许并不无辜,但也不能成为任意SHA戮的借口。法制之所以是法制,就是为了在强者和弱者之间维护平衡,一旦平衡打破,谁还会在意弱者的生死?
“这与我何干?”雷瑞弥凉凉地问他。
“你——”
“历代最强的君王皆是奉行以SHA止SHA,无关道德,只因为那是最为便捷的方法。既然这世间早已不缺疯子,就算你如今抓了麒麟,也不能阻止欧盟内部的骚动。老实说,我见过的如你这般有洁癖想法的人都活不长久。我老爹十岁冠名就被封为百年难见的奇才,他尚不能做到全身而退,我不认为你更甚他一筹。”眼看上官夙即将跳脚,雷瑞弥终于沉下表情,用与嬉笑完全不同的语气继续道,
“美洲的局势暂且不议,这眼面前的欧洲乱成了这样,那些人求的可从来都不是‘天下太平’这回事。我不赞同邱烨夏的做法并不代表我会和你一样明知送死却还要义无反顾地去抗争。你若执迷不悟下去,或许我能帮你的只有送你离开麒麟堂,否则连我也再难有抽身的机会。”
“你敢说你没有半点袒护他的心思?”上官夙也算得上是个明事理的人,听雷瑞弥这么一说,当下就敛起了脾气,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这世上多得是虎毒食子的人,在权力的巅峰越是站得高就越是贪婪无度,亲情尚且如此,谁又能轻易对一个一心想SHA了自己的人说出‘袒护’二字呢?我无论做什么决定,求的不过是一条活路,可以活得长长久久,让某些人为此不顺气而已!上官夙!死得早的人没有资格谈什么抱负,你想比谁都做得更好,第一要紧的便是让自己能够活得更久些。你觉得你私/生/子的身份很丢脸是吗?可有些人即便丢脸也想努力活下去,难道有错吗?”借着月光,雷瑞弥淡淡地望着不远处的那个破败花坛,几簇野花迎风而动,虽然不甚美观,却是这花园中唯一算得上的美景了。她从来都不稀罕什么姓氏、血统,然而,她不得不感慨命运对待每个人是何其地不公。从黑街上走出来的孩子,如她和雷晋那般的野/狗,有的更多的恐怕不是骄傲,而是从脏WU中爬出来的YU望,可上官夙即便是和他们一样的私/生/子,他仍旧是在光环下长大的孩子,就如同她的父亲雷桀晖一般,有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傲骨和对大义的献身精神。并非她不懂得欣赏这种理想,只是每当想到雷老爹的死,便会有个警钟在她耳边时时敲响,让她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我会寻个机会离开的。不过,名单我也一定要拿到,这是我的底线。”今晚的气氛很难用言语来形容,雷瑞弥此刻的神态让上官夙有种前所未有的触动。他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情感,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将她倔强的身影揽进怀里。这个念头一起,他猛力握紧拳头,想要将这个“荒唐的冲/动”剔出脑壳,于是,虎着脸,把自己早先就计划好的目的又重复了一遍。
“随你吧!你愿意和他耗到几时都成,只要别来半夜拷问我就好。”只在一瞬间,雷瑞弥又恢复了以往讨人嫌的调调,让上官夙差点以为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表情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那情报呢?”上官夙不死心地追问道。
“情报自然是你自己去查咯!”雷瑞弥朝他摆摆手就打算走人了。
“我没让你走!”上官夙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我不走,难道在这里陪你花前月下啊?”雷瑞弥咧嘴笑道。
“你——”上官夙脸上顿时一阵臊/热。
“花前月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让布雷尔那老头再补我个一百万金拉呗。”天空中飘来的几朵云遮了些许月光,让雷瑞弥没注意到上官夙的异样,一个劲地狮子大开口起来。
“你这女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了?”上官夙被她气得失了仪态。
“你这样拉着我岂不是更不要脸?”雷瑞弥瞄了眼自己胳膊上那只好看的手。
上官夙闻言像是被鬼吓到一般立马松开了手。
“知道你看不上我,不用解释了!”雷瑞弥一获得自由便机敏地脚底抹油溜了,回头还不忘在上官夙闪神的当下调侃地冲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