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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镜花水月 ...

  •   在战乱纷争的年代里,没有谁可以预言绝对的安全。即便曾经有着铁一般的靠山,终究也会在政权更替的浪潮中被新生的势力所取代,淹没在那股不停歇的惊涛骇浪之中。所以,当权者必须不断铲除敌人、拉拢利益集团、增强己方的实力、稳固其不倒的地位,若非如此,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被其他势力集团吞并,落得惨淡收场一途。在这点上雷瑞弥认为佛瑞兹家的的确确做得不错。尤其在吞下这么大一个盘面之后,他们不惜一振千金来拓宽人脉。遇上时局变动的关键时刻,总是能用一种独道和前瞻的眼光来审时度势,击退对手,充分展现出了自身的优势来,如果说这样还不能在美洲逐渐坐大,那到真是有些不合情理了。
      茶过两盏,有搭没搭地和那三人磕磨了半天废话,陆陆续续才有些脸生和脸熟的人走进了会议厅。会议照旧在一派厄长中进行着,借着一些台面上整合上的名目,佛瑞兹家抛了大大的“金砖”出来,哄抢自然不在少数。乏味的内容并没有引起雷瑞弥太多的兴致,只是为了交差,心不在焉地听着,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在那个进门后就一直坐在角落里,并不太起眼的男子身上时,她的兴奋点就一下子被调了起来,直到男子也发现了“他”赤LUO裸的关注,开始打量起“他”来,她才心虚地收回了些注意力。
      这场会议进行了三刻钟左右,好不容易才等到伊斯基耶多以身体不适为由,借口提早结束了讨论的话题,关冢晏一脸贱样地把伊斯基耶多送至侧门,又细心地交代了护卫,才折返回位子上。这时,厅内的客人们都走得所剩无几了,只留下个别几个还没来得及走的,比如说刚消除睡意的雷瑞弥,又比如说还在等着和“侄子”一起走的邱劭庚。
      “这回你到是顾全大局地让我大吃一惊啊!”关冢晏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继续喝将起来。
      “原来你想听我说不愿意啊?”雷瑞弥在心里翻了个白目。
      “以你过往的品性,就算当面拒绝老爷子,我也不会觉得意外。”关冢晏像是一副很了解自家兄弟的模样。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四肢发达,算了,智商这东西没法强求。没事我先走了!”懒得搭理关冢晏的“黄鱼脑袋”,雷瑞弥起身预备离开。
      “同去!”邱劭庚也同时站了起来。
      “喂!我说你们两个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关冢晏不可置信地瞪大委屈的眸子,心里咒骂道,这两个无情的家伙不愧是亲戚啊,连给人脸色都意外地有默契。
      “你最适合一个人待着了!”雷瑞弥背过脸去,暗暗一笑,才踏着爽朗的步子走出了大门。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出来后,邱劭庚才打破沉默,用细探的口吻询问这个见面次数不多,感情更淡的侄子。
      “你觉得我该怎么想?”雷瑞弥戏虐地反问他。
      “倘若你是想以进为退,从中破坏,那么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邱劭庚看着“他”,没有半分客气道。
      “你姑且也猜不透我的心思,又何谈给不给我机会呢?”雷瑞弥不甘示弱地回看他,然后,大步走过他身侧,朝着守在门外走廊上的两个保镖招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雷瑞弥在为老板“谋划前途”的这段期间里,卯足全力地发挥了自己擅长的谈判技巧,才没几分钟就把伊斯基耶多哄得很是满意,为邱烨夏争取到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友军”,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对她那冷性子的老板而言,重点永远都是他的心思可以让人猜得到,但过程和结果却始终不得而知。她雷瑞弥尽管是只绝顶聪明的“耗子”,明里暗里都滑溜地紧,可他邱烨夏仍旧是她一辈子的天敌,凭着性子就能一掌拍死她的那只猫。很不幸的是她不怕猫,却不得不怕死!
      应付完了佛瑞兹那一家子蛇蝎,正想着怎么跟小心眼的老板交待她擅作主张这件事,邱烨夏就不容她考虑地直接丢了个眼神给她,“跟我走!”她知道糊弄不过去,只得乖乖地跟在他后头,回了总统套房去换装,临走时还不忘丢了个暗示给上官夙,让他先回客房别来添乱。
      “这事吧,我是这么想的——”雷瑞弥替邱烨夏拨下脸上的那张皮,然后小心地剔除了他脸上多余的“整容”痕迹,才递了瓶保养水给他。
      “不用!”邱烨夏嫌弃地推开那东西,扒下脖子上那个连着皮的变声器,接着,TUO了衣服就一头钻进了YU室里。
      听到隔壁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雷瑞弥才吐了口气,利索地把自己的妆束给拆了,重整了一下形貌,端坐在沙发上,等着“上断TOU台”。
      片刻后,水流声音逐渐变小,又隔了一会儿,邱烨夏便衣着整齐地从YU室里走了出来,身上穿了件少见的宝蓝色绣边休闲衫,下面照常还是一条旧款的黑色长裤,不过,已经比他平时的穿着看上去青春洋溢了许多。雷瑞弥赞叹地点点头,以为这小子终于开窍了,明白这个年纪的男生该穿点什么样的衣服,却不想邱烨夏只是图个方便,随手从那满满的衣柜里抽了件佛瑞兹为贵客准备的干净上衣来穿而已。
      “你想不明白吗?为何我让你代我去开会?”邱烨夏坐到沙发的另一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继续刚才的话题道。
      “你讨厌开会,讨厌应付,更讨厌看到某些人。”雷瑞弥依旧用装傻的路子来应对他。
      “幕僚团当年能够全然控制住麒麟堂离不开欧联和中联政府内部□□派系的撑腰。我在幕僚团手上是把有用的斩刀,也是个不定因素,如今眼看我窝里不安生,自然在别人眼里就变得炙手可热了。他们让关冢晏来当说客,是因为我与关冢晏的关系放在那里,不好闹翻,这个才是关键。至于其他的那些人,都不过是个拿来制约的借口。”邱烨夏难得把话说地那么直白,叫雷瑞弥也不好再打马虎眼。
      “难不成他还是你的老相好,你要这么给他面子?”雷瑞弥对他贼笑一通,又开始口无遮拦地发挥她过剩的想象力了。
      邱烨夏阴扫了她一眼,表示嗤之以鼻。
      “你别看他在佛瑞兹面前表现地很是犯贱,其实他装疯卖傻的本事和你半斤八两,说话做事未必出于真心。他藏得深,便是伊斯基耶多也不一定能够察觉。我与他从小相识,他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情义都救过我多次,所以,别人的面子我可以不给,但他的面子我还是多少要给点的。”
      “这么说来,你是很想整他,却又要顾忌脸面,所以,让我这个看他不顺眼的外人顺便帮你整整他?”雷瑞弥顺理成章地理解道。
      “你以为我是你吗?整天想着怎么整人!我是觉得你们两个既然都擅长演戏,那么就让你们演个够。心里打着小心思,面子上反而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况且他对我思考的模式太过了解,假如换上你的思维逻辑,他到一时半会儿摸不透,会有所迟疑。”
      “你怎么知道我会按着你要的节奏来,不会打乱你的步骤?”这会儿雷瑞弥真有点糊涂了,原本她以为自己很清楚邱烨夏这小子的目的,结果,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种看走眼的错觉。
      “你撒谎张口就来,应变能力更是不错,只不过,你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难免感情用事,思考问题就不会屈从于简单。面对问题,我只需考虑SHA与不SHA,而你却不由自主地要思虑周详。就拿这次来说,你是不是还替我想了许多前因后果?”邱烨夏用一种看穿她的眼神,直直盯地她发毛。
      “邱小弟,你这人真叫人交谈没法超过两分钟的。就算你觉得冷血BT没什么,也别表现地那么理直气壮,好不好?”雷瑞弥有种坐在热炕头上被人泼了盆冷水下来的感觉,瞬间冻得她七荤八素的。
      “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对自己的在意程度远不及对别人的?说好听点就是好奇心重,难听点就是不知死活。无论对方是谁,你只要动了一丝下套的念头,就是非要冒险到底不可的。就好像你明明可以用躲起来的方式避开我,却偏偏要选择送上门来寻我的弱点。”这女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个机会,还不乐颠了赶紧给他挖个坑?不填点土都不是她雷瑞弥了!他压根不用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要知道到哪截断她的退路就好。
      “所以,你觉得我既能帮你,也会叫你腹背受敌。”她多少能够理解邱烨夏避讳的心理,对他来说,鬼血盟就像是一根落在他背上的刺,多年来但凡碰上与鬼帝有关的事情,免不了叫他格外谨慎和小心。从某方面来讲,鬼帝和麒麟的骇人之处各有千秋,可毕竟邱烨夏在年岁和经验上吃了点亏,想要与诡谲莫测、身份年龄都成迷的鬼帝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瓜分天下,还是有些困难的。这平日里就不相往来的死敌今天却被硬凑在了一个盟会之中,试问谁还能装作一切风平浪静?这世上能让邱烨夏不敢轻举妄动的人真是不多,他当然不希望她又借着什么因头,再给他肋下捅上一刀。
      “你替我缓和了局势,也乐得见我被鬼血盟咬上一口。”邱烨夏阴恻恻地看着她。
      “所以,你才不让我去见他?可是,我不去见他,你又怎知我是怎么算计的?”雷瑞弥和他玩起了心理战术。
      “你是想说就算你见不了他,也照样能算计我?”邱烨夏眼中酝酿起了嗜SHA之意。
      “即便我算计你,也只为求条活路而已!你的手掐在我脖子上,难道还不允许我反抗了?不过,我去见他到真是有些私事要和他谈。你若信不过我,便与我同去见他好了。”雷瑞弥一副坦荡的表情。
      “私事?”邱烨夏盯着她看,掂量着她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假。
      “你不用猜我的心思,反正我手上的筹码不多,况且我还没打算那么快就把自己推进死胡同里。反正——”
      “好,我就和你一起去。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可以使。”雷瑞弥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邱烨夏却截断了她的话,意外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邱小弟,就凭你这份无法无天的胆识,你这学费是教定了!”雷瑞弥露齿一笑,在肚子里坏坏说道。

      与全球顶尖的一些SHA手组织相比,鬼血盟的历史地位是不足一提的,成立才不到二十几年的新生组织,无论在成员的知名度上还是组织的立身位置上都稚嫩地无法于存世百年以上的SHA手组织相提并论,然而,在短短十几年间却能窜升成为世界一级的地位,这功劳自然要归在行踪诡异的首领“鬼帝”一人身上。在他的统帅下,旗下的SHA手成员各个身手怪异,性格离奇,SHA人手法完美却又反常。且不论SHA手价码之高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重要的是每个SHA手对猎物的兴趣指数也直接影响到他们接任务的百分比。委托人往往需要冒着生命的危险与鬼血盟的人签下协议,一旦违反了协议上的任何一项条款,就连顾主自身的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鬼血盟里一直流传着一条贯彻始终的通则——只要是入网的猎物便不用刻意区分商品和客户的界限。黑白两道的律法奈何不了他们,SHA手界的行规全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嚣张程度可想而知。
      外界流传着许多和鬼帝有关的传奇故事,那些故事大多耸人听闻、令人畏惧颤抖。他的神秘和嗜XUE既让人想一窥究竟,又叫人闻风丧胆,然而,这些都不是叫雷瑞弥感兴趣的因素,她之所以那么执着于鬼帝这个人,正因为——卡尔沃罗?维加?艾哈德——人称“鬼帝”的这个男人是个和她师父莫罗摩拉拥有同宗血脉,精于易容的高手。他与师父都是至今为止从未在人前露过真面目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与师父虽然易容实力相近,修习的却是不同的秘术,所以,她一直觉得在她师父身上追寻不到的那些答案与线索也许能在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她接近他的确是有心要给邱烨夏下套,但也同时带着私人目的。邱烨夏尽管是个聪明过人的小子,可就算他再怎么聪明,也算不到这点上。这种吊胃口的真真假假虽不能让他坐如针尖,却足以叫他多考虑半步,而这半步之差,却是别人的一条活路。
      “哈喽!”
      看见雷瑞弥非常愉快地和鬼帝打着招呼,邱烨夏原本就不悦的脸上顿时又黑了几分。
      “果然这位之前站在门外的保镖才是正主吧?”鬼帝看着恢复原貌的邱烨夏笑笑,第一句话便让这场“偷龙转凤的骗局”穿了帮。
      “我还以为可以瞒得过大叔呢!当初我出师可是骗过了我师父。”看看鬼帝,再看看邱烨夏,雷瑞弥泄气般地倒入一旁的沙发座内。雷瑞弥对自个儿的斤两心中有数,她的修行尚浅,当初侥幸骗过师父出了师,可绝对没有盲目到相信自己真的功力深厚到可以与大神级别的易容高手齐肩。
      “利贝的门徒?”从易容术的风格推定,八九不离十。
      “大叔与我家师父可有交情?”雷瑞弥装二的功夫也是千锤百炼、如火纯清了。
      “一面之缘而已!”他和莫罗摩拉并非师出同门,虽然同宗同脉,还带些血缘关系,但真正的交集并不多。莫罗摩拉性格孤僻,只醉心于研究旁门左道的医术,十几年前更是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鬼躲去了乡野小镇隐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SHA人是一种职业上的兴趣,而莫罗摩拉SHA人,救人却仅凭当下的心情,就连自己的命也说不要就不要,潇洒得很。
      “我说鬼帝大叔,我的易容术真有那么差吗?”专业上的切磋,雷瑞弥当然不得不问。
      “倘若不是你的好奇心,你的变装堪称完美。”鬼帝丝毫不吝啬地给予褒奖。
      “原来我是弄巧成拙了。”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本以为已经藏得够好了。越是在意对方,就越是掩盖不了细微处的习惯,雷瑞弥感叹鬼帝的鬼眼还真不是一般地尖锐。
      “莫罗摩拉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用破誓言的弟子,也算死得其所了。”鬼帝给了雷瑞弥一个相当高的评价。
      “大叔要不要也顺便收我作弟子?”师父的确是很幸运,因为不用看着身边所爱的人一个个死去,所以,师父走得很安详。孑然一身,即便最后时刻也可以把重要的人托付给他信任的弟子,也许老天爷对他是慈悲的。他的生命短暂,可是所做的任何选择都不留遗憾和后悔,有着千张面具却能够只做自己,当今世上真是没有几人有他这般幸运。
      “作我的弟子,或许你就不会那么幸运了。你跟你师父尚能学些救人的东西,和我却半点学不到你想要的本事。”鬼帝意有所指地对邱烨夏投下异样注目礼,
      “而论SHA人技巧,你身边亦然有了个好老师。”
      “呵呵!大叔你就别逗我了!我这走运点,还能多喘几天气,若不走运,邱小弟第一个就会拿我开刀,我哪敢跟他学习啊!”
      “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从来都不相信上帝,至于运气——倒是能够抱着侥幸的心理姑且一试。”雷瑞弥直白的话语让鬼帝有一丝的惊讶。这两个小鬼皆非池中之物,聪明程度也不相上下,可这女娃娃竟是如此敏感,甚至已经预知到两人之间那股异常的吸引,故意避开所有的可能性,当真是莫罗摩拉调/教出来的孩子吗?
      “我以为大叔和我一样只相信这里。”点点脑门,雷瑞弥故作诧异道。
      “还是不要太相信自己的聪明才好,通常最能欺骗人心的恰恰就是你的智商。”
      “何以见得?”雷瑞弥虚心求教道。
      “只扮一天的时候,你还能知道你是什么人,一旦习惯了扮演,早晚会有分不清楚自己是谁的那一天。你心中装着的既是你,也不是你,所以,明辨与否都不重要。”鬼帝话中寓意着深奥的哲理。
      “只要不让自己沉迷其中,当然我还是我!”关于这点,雷瑞弥到是有自己的看法。
      “你的确聪明,然而,在感情上远不够聪明。如若不能彻底放弃,就不可能断了心念。你在意自己的能力比任何时候都多,以为不断强大就是你最大的资本,但你有没有想过,当你的强大改变不了任何轨迹的时候,你在意的所有将是你致命一击的死穴。”鬼帝盯着雷瑞弥瞧了片刻,然后,切中要害地给了她忠告。
      是说她感情用事吗?邱烨夏这小鬼也这么说她,雷瑞弥暗咐,SHA手就是SHA手,连说话都那么地与众不同!她之所以能够一天一天比别人更强,正是因为她心中在意,有所贪念,如若没有了这些,她可还是她?
      “她的决定可是你的意思?”鬼帝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问一旁的邱烨夏。
      “自作主张!”邱烨夏冷瞪雷瑞弥一眼,换做平日里,怕是早叫她血溅当场了。
      “反正不会比你SHA卡森更没道理就是了。”伸头一刀是死,缩头一刀也是死,既然周围没有一个人是想让她活得舒坦的,那她雷瑞弥就全当是豁出去了。
      “需要我留点空间让你们单独——”鬼帝在这方面显得很是“通情达理”。
      “不必了!既然让她扮我,她说的便当是我说的。”事已成定局,假如他执意要反悔就只能留下个令人不齿的笑名,完全没有半点好处。谁让他自己给了这女人机会把事情搅成如今这幅田地,要怨也怨不得别人!
      “口不对心!要不我还是替你回了去?”雷瑞弥乐得看邱烨夏不情愿还死撑着的表情。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给我闭嘴!”邱烨夏对于雷瑞弥的唯恐天下不乱是早有领教,故胸中纵然恼怒万分,也不得不隐忍不发。
      “正巧我没什么话要说的了。”雷瑞弥扯着嘴角,笑得很是欠揍。
      有人在场,邱烨夏不便发作,只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鬼帝旁观着这一人笑来,一人怒,觉得这两小鬼还有些意思,便也有些明白这吸引力是从何而来。
      “你找我,不是为了让我来看你们吵嘴的吧?”鬼帝也算得上是个大忙人,能挤出点时间来陪他们这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闲聊已属特例,还是看在雷瑞弥是利贝传人的份上。
      “我是来向大叔你打听点旧事的。”雷瑞弥把手伸到衣服内袋里,掏出了一个材质难辨,被腐蚀了大半的饰品,递给鬼帝,
      “这东西,你可有见过?”
      “没有。”鬼帝将那物件放在手掌心中翻转了一圈,而后又交还给雷瑞弥。
      “大叔你再仔细想想,这东西你肯定见过。七年前,欧洲西部那场大乱,大叔的手下也有不少人参与,捞了笔横财,这东西原本是镶嵌在头带上的一部分,因为被大火焚烧过,所以,才有些损毁难辨。”
      “我手下那么多人,总不能每个人都记得清楚。再说了,这种私物,无论是战利品还是他们自己的,有什么理由能让我多瞧两眼?”鬼帝打太极道。这世上有人成立SHA人组织就不会怕被仇家寻上门来。以雷瑞弥这丫头的情报能力,既然能查到他鬼血盟来,自然不至于拿着证据来兴师问罪。但是,这小丫头身份不简单,头脑更是不简单,正因为不简单,便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别人我不清楚,但是这个人,大叔你一定不会忘记。为了到你鬼血盟来当卧底,他毁了自己的脸,弄哑了嗓子,在你身边潜伏了好几年,最终还是SI在了你的手里。”雷瑞弥表面笑得无害,眼底却早已敛起了笑意。
      “他SI前与人达成了最后一笔交易,因为犯了你的禁忌,所以,并未来得及与接头人取得联系,可是,那头带却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了别的SHI体上。在那场交易中,我父亲曾是他的目标。他死后,西欧发生了大乱,而我的父亲却中了一种诡异的术,也同时要了他的性命。”世人都以为天妒奇才,像雷桀晖这样百年难遇的传奇人物,最后落得个身患绝症、英年早逝的下场虽说可惜,却也不足为奇,可是只有对医理颇有专研的她知道,雷桀晖的死并非偶然。她老爹死因蹊跷,穆不许她死后验尸更是不合常理,所以,她为求真相,也为了治疗穆的病,宁可狠心地抛下黑街里那些需要她的孩子们,去求得那个能够破解一切的秘术。怎料她师父执着于用自己的命来炼蛊救人,导致寿命整整缩短了三十年,还没等她发现全部的事实,就一命呜呼了。鬼帝的秘术也是她无意中听师父提起过一次,因为之前她一直没有把这件事联系到鬼血盟头上,直到前阵子机缘巧合救了玛丽,与她族人交谈发现了当年西欧大乱还有一只幕后黑手,顺着这条线,居然查到了鬼血盟这里,这就让她不得不怀疑,鬼帝在当年那场交易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是否与她父亲的死有关。
      “你是想问,是不是我用鬼术SHA了你的养父?”鬼帝闻言,突然大笑了起来。
      “如果我说是,你又当如何?用你那学了半吊子的秘术来SHA了我?”
      “我承认,我不能SHA了你,但是却能叫你尝到其他滋味。”雷瑞弥一反常态,完全褪去了笑容,眼神是无比认真和狂煞。
      “你这丫头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要不是看在你是别人猎物的份上,我还真能收你做徒弟也不一定。有趣的猎物,如今对我来说也是稀罕了。”鬼帝感受到邱烨夏周身传达出“她是我的”那种强烈的信号,心底却荡起几分的羡慕。在年轻人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当真老了。
      “这世上有能力SHA我父亲的人不多,能悄无声息地在他身上使用秘术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有那么多巧合让我联系到你身上,倘若我不怀疑你,那就是矫情了。”
      “你可知放眼整个欧洲,我最想SHA的人是谁?”鬼帝提点她道。
      “我师父。”雷瑞弥也不和他绕圈子,利索地接话。
      “那你就该知道为何我想要SHA你师父。”鬼帝就像是在谈论风景一样平淡道,
      “我是个SHA手,倘若有价值的猎物摆在面前,我绝对不会选择用秘术来SHA他。你会问我,就代表了你心中还有其他怀疑人选,而且还是你不愿接受的对象,所以,你更希望你的父亲是被我SHA的,不是吗?”
      雷瑞弥沉默了,这一沉默,让邱烨夏也起了疑心,恍然明白诸多看似巧合的地方,其实并没有真的那么巧合。或许从一开始,雷瑞弥决心进来搅这趟混水,多少也是带了些掩耳盗铃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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